真等到离开再叫他?朝纵站在他的身后询问道。
朝砚懒洋洋的扇了扇风道:看情况,真等离开再叫,可就失了来讹兽族的目的了。
只有在讹兽一族经历多了被骗的事情,各种阶层的都有以后,以后师父最起码跟无暇交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朝砚撑在窗边眺望着在林间行过的两个人,同样的雪衣银发,一个颀长些,一个则更结实些,正是无暇与他们最开始遇到的无越。
各族灵兽成年的时间是不定的,人修也就二十岁,加了冠取了字便算成年了,可是灵兽不一样,以讹兽为例,最少也须百年。
百年的时间从小玩到大,即使分别很久,感情应该也相当的不错。
那边无越很是随意的搂上了无暇的肩膀,还有几分刻意将体重放上去的感觉,无暇只是动了一下肩膀,却并未将他的手拍掉或是挣扎什么,而是习以为常。
浓浓的兄弟情,朝砚眺望着悠悠道。
关系是挺不错,朝纵也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重量放了上去,然后在那耳垂上咬了一口。
朝砚摸了一下耳垂,那边无越似乎已经发现了朝砚他们的存在,抬手挥动了一下:你们好啊,讨厌的客人!!!
满脸潇洒愉悦,非常的热情好客,跟之前有些冷淡的态度截然不同。
无暇似乎愣了一下,跟无越说了两句什么,虽然如同朝砚那样的可以听得懂,但是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的。
无越连连拍着胸膛保证:除了朝砚,我都说话。
无暇摇头:可以。
无越抓了一把头发道:你要知道人修是很好相处的,族人的习惯就是排外。
无暇垂了一下眼睛,两人已经到了那木屋的下面,那大树十人合抱,这里爱护他们的森林,却也没有讲究什么木材都不能用,故而这木屋建的又大又舒适,如履平地也不为过,两人上去的时候无越已经松开了手,跟朝砚二人行礼过后道:二位讹兽族地不可随意出入。
他说这话时似乎微微蹙了一下入鬓的长眉,好像也有点儿担心朝砚他们听不懂了。
朝砚笑道:多谢前辈提醒,无暇已经告诉过我们了,禁地不可去。
除了禁地,其他地方皆是可以随意出入的,这大概是为了表露讹兽一族的善意。
无越正发愁,此时听他所言,笑了一下竖起了大拇指,表情之丰富跟无暇的面无表情对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禁地人修皆可去,唯独你们不可,无越认真说道。
这次朝砚微动了一下眉头:当真么?
讹兽一族的禁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地方,既然族规之中有,便说明相当的重要,如今因为送回了小讹兽便允许进入,还是要确认一番的,毕竟弄错了意思可就不好玩了。
无越点头,看向了无暇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再次行了一下礼,从这树屋之上英姿飒爽的离开了。
看来留下的要无暇自己解释了,他站在原地微微思索道:禁地不可洗涤血脉,对半灵兽无效,非常无效!
朝纵本以为跟自己无关,此刻却是微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这样半灵兽可以借用讹兽族地洗涤自己的血脉?会成什么样的结果?
无暇摇了摇头:知道。
很明显他也不知道到底会洗涤成什么样子,但是禁地允许入内,有无越作陪,说明这是族长允许的,既然察觉了朝纵身上有半灵兽的血脉,那么或许就是想结一份善缘。
朝砚笑眯眯的贴近了一分道:那就去吧,多谢族长的好意了。
力量的提升的确是朝纵所期待的,甚至于失忆之后的性格对于他的影响颇有几分深,只有拥有力量,才能够护住自己想要的一切:多谢族长的好意。
无暇摇头道:无为,小讹兽不洗涤,禁制开启。
小讹兽回归讹兽族群之中的一大原因便是洗涤净化自己的血脉,这也就是无暇为什么着急送他回来的原因,越早洗涤自然对于灵兽本身越好的。
虽然并不排除无暇不想被叫娘的原因。
所以我们这也算是沾了小家伙的光么?朝砚笑道,你刚才说他叫无为?
无暇点头。
无为者,不需要有多么大的成就,只需要平安喜乐,不做那等损坏天地之事,不结断绝仙缘根基之果,便是为人父母一生的期盼了。
就如无暇,他的确如他的母亲所期盼的那样,纯洁无暇。
当听到朝砚说到这点的时候,无暇似乎有些纠结,最终将他的母亲完全就是因为他的毛发纯白无暇起的名字的事情咽回了肚子里面。
禁地之处朝纵可入,朝砚不可入,朝纵洗涤之时也需要由无暇带着入内,入乡随俗,朝砚遵循这里的一切,朝纵自然不愿意违拗了他的心意。
人修爱美,讹兽一族也是同样,他们本都生的不差,就像是朝砚所说的精灵一样,但是朝砚的姿容比之他们却是又胜过了一筹,独自生活的族群本就生的心思单纯,不像人修那般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思虑良多。
朝纵一路过去的时候,便听到了一溜的。
他生的真是不尽如人意。
好难看
虽是知道是谎言,但是朝纵向来只被人夸过好看,如这般说长的丑的经验还是第一次,他倒不太在意别人对于他美丑的界定,毕竟只要朝砚觉得他好看便可以了,只不过被这么说,他倒是隐隐能够体会一番朝砚之前被人说丑的心情了。
很微妙,但是无所谓。
讹兽一族的禁地之内不算五步一岗,十步一守,只入了那洞穴门口静坐的一个人,便足以让朝纵有被看透神魂之感了。
那人与讹兽一族的容颜并无半分的区别,只是眉宇之间格外的冷淡,与这讹兽一族的灵动活泼有着天壤之别,这份冷淡倒并非针对朝纵,无暇行礼时也是同样的冷淡。
他一挥手,两人眼前斗转星移,瞬间似乎落入了另外一方空间一样,池水氤氲澄澈见底,无暇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到了朝纵的面前:不可出。
朝纵接过放好,目光转向了那池水之中,池水看似通透,却似乎存在着质感,且下方的地面一片的平滑,似有纹路镌刻。
朝纵询问道:要怎么做?
无暇指了指他的衣服道:不需要全部。
朝纵挑眉,看来需要全部脱光,他的手扣在了衣带上,抬眸道:转身。
无暇错愕了一下,脸颊上似有薄红,连忙转过了身去解释道:你不会出了差错。
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看护朝纵,以免他出了什么差错。
朝纵解下了腰间的玉扣,换作旁人他必然懒得解释,但是无暇是朝砚的朋友,多年相处,也算是朝纵的朋友了:不是怕被你看,只不过不想师父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他也同样不想被除朝砚之外的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