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而为而已,剑霜寒立在那里笔直,本身就像是一把剑一样。
来此处修士见那副惨绝人寰的场面,有哀叹者,有惋惜者,有对于魔修痛恨至极者,也有如剑霜寒一般面部表情不那么丰富的人。
魔修凶悍,为今屠戮之人数以千万,真是让闻着伤心,见者落泪,不屠灭干净愧为正道修士,那侥幸活下来的第九门门主道。
众人附和,剑霜寒点头算是认同,可心中只是沉重,却无伤心之意,死去的非他的亲近之人,伤心着实谈不上,死去之人可追忆,生者才是他们要保护的,至于魔修,滥杀无辜者,着实该杀。
剑霜寒在修真界经历许久,什么样的情绪该表露,什么不该,他凭本能就已经做的极好了,虚伪么?这大概也算是另外一种程度上的虚伪,但是人似乎都没有办法完全坦诚的展露自己的内心。
虽有虚伪之意,但是不管什么目的,来此之人都是来剿灭那些随意屠戮的魔修的,至于心中所想,现在是最不要紧的。
奉天剑宗,长恨星宗,鹿离剑派,以及各个家族的大能汇聚,着实让那些魔修措手不及,而其中以剑修最是让魔修们头疼欲裂。
鬼姥的下场着实算不上好,在被各方势力包夹,数位大乘修士齐齐围堵的时候被逼到了绝境。
虽然叫鬼姥,但是凌乱的发下却是一张艳丽的脸,只是眼角眉梢画了紫色妖媚的痕迹,一眼就能认出是魔修。
鬼姥,束手就擒吧,一位大乘修士负手星空之中道。
数位大乘修士封锁星域,以鬼姥一人之力根本逃不出去,数日之间,她的手下皆被屠尽,曾经嚣张的看着沧海十三门的人惊慌失措模样的她,如今自己也沦到了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束手就擒?就凭你们?鬼姥的声音有几分的嘶哑,她明明走投无路,却慢条斯理的在那里整理着头发,戴好了发钗道,你们既然都将鬼姥我逼到了这里,何不一起上呢?
诸位正道修士包围四面八方,却无人贸然上前,魔修疯狂,向来做事毫无底线,一旦自爆最有可能波及的便是最先上前的人,死了也要带累正道修士。
你在此拖延也不过磨时间罢了,一位大乘修士开口道,此片星域已经封锁,若有人来救援你,也不会等到现在,垂死挣扎有何益处?
垂死挣扎?鬼姥哈哈的笑了起来,那些个死去的魔修不过是马前卒罢了,你们正道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么?不过是一群虚伪的道貌岸然之辈!
剑霜寒居于远处听到这句话时,心中默默想着,道貌岸然似乎跟虚伪的意思相近,这魔修没什么文化。
思路戛然而止,剑霜寒蹙了一下眉头,他从前从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但是现在脑子却有些控制不住。
但是她如此嚣张,莫非真的有什么倚仗?
真是不可理喻,鬼姥,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等或许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可若是如此,便只能灰飞烟灭了,剑修耿直,有时候脾气也不那么的好,另外一个大乘修士剑尖所指,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有什么倚仗?
饶我一命,真是笑死个人了,你们这样的人,在主人面前连提鞋都不配,鬼姥咧开猩红的嘴笑的有几分狰狞,想杀我就上啊,看看最后死的是谁。
主人?包围的大乘修士蹙眉道,你还有背后之人?
自然,鬼姥抚过长发,你们杀我一个,他便让你们今天在场的所有修士都陪葬,主人他呃她的话说到了一半,蓦然瞳孔放大了开来,一抹不可置信从瞳孔之中划过,她看着天空的某处张开了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在诸人疑惑的时候,蓦然从原来的位置坠落了下去。
魔修想逃?几位修士追了上去,一人靠近之时,却是接住那身躯,停滞在了原地道,气息没了。
刚才她在看什么?另外一人靠近,在探过鬼姥的身体,发现神魂与元婴尽散了的时候不自觉的颤着嘴唇问道。
主人?
堂堂大乘修士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取了性命,而他们分毫未觉,甚至无从做出抵御的措施。
能取鬼姥的性命,想取他们的性命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能做到此种地步者,修为该有多高?鬼姥所谓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齐冕?剑霜寒看向了天空,即使知道答案也不能诉诸于口,因为他没有证据,而且长海门还是无辜的。
在诸位大乘修士的封锁之下那么轻易地杀掉了一个大乘修士,随意的说出那个人的姓名,只能是让正道修士去送死。
沧海十三门的事情发生的轰轰烈烈,结束的本也应该是轰轰烈烈的,可是赢得漂亮的修士们脸上却无多少喜意,鬼姥口中的主人实力高深莫测,偏偏在除掉了可能透露信息的鬼姥之后便没了踪迹。
无人知道他是谁,也无人知道他下一步会落棋哪里,他若真想报复,围剿的门派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沧海十三门的事情结束的快速,修真界本来有些尚有几分悠闲的气氛却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主人,鬼姥已经处理掉了,云霁落在那桃林之中低头汇报道。
大乘修为的确不错,但是在渡劫期的面前仍有蝼蚁一般的存在,根本就不需要主人的出面。
做的不错,齐冕开口道。
云霁唇角微动,将那抹微微的笑意压了下去道:主人过奖了,可要将鬼姥的下场告知于其他魔主们?
不必,齐冕笑了一下,眸中有诡谲之意闪过,魔修本就肆意,何苦压制他们的天性,在一旁看着便可,不必干涉。
云霁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只是低头道:是,云霁明白,那透露主人消息者可还要处理掉?
不论正魔,杀无赦,齐冕眸中全是薄凉之意。
是,属下明白,云霁低头应是,莫名觉得他今日的情绪不是上佳,主人还有何吩咐?
你齐冕的话到了嘴边,眉头一动道,罢了,退下吧。
沧海星域之事倒是未曾出现什么变故,剑霜寒也未曾受什么伤,只是在大战结束之后诸门派除了收拾那些尸体,还皆是前来了奉天剑宗处询问了一番关于上品宝器的事情。剑霜寒若会炼器便也罢了,奈何他不会,所以只能一一敷衍了事,前来之人络绎不绝,剑霜寒颇有几分躲无可躲之感,总觉得当初徒弟把他推出来顶在前面就是防这一天呢。
正道修士求取上品宝器,威逼倒算不上,但是利诱却绝对有的,避无可避之下,剑霜寒干脆以疗伤为由拒绝见所有的客人,只盼着此处之事了解之后快点回奉天剑宗去。
围剿魔修自然是要派擅长打架的来,而后续的处理工作奉天剑宗则派了王长信来,同行的还有长庚星主徐长庚。
他人不会去打扰剑霜寒,王长信却是在听闻那些事后眼珠子一转,直接溜进去见人了:没想到剑寒星主也有扛不住的时候,真是稀奇。
少见多怪,剑霜寒看见他时也未像从前那般看不顺眼,对付脸皮厚这种人,他早已被朝砚那个高手磨砺出来了,碰上低一级的完全没有任何影响,你既来善后了,我便走了。
别急嘛,王长信提着他那个已经炼制成上品宝器的长笔转了两圈道,此处虽说是被魔修屠灭殆尽了,但是必然还有不少落难的弟子剩下的,你不想给你的剑寒星充几个人么?
不必了,剑霜寒从他的身侧路过,你自己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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