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素盈盈笑道:谬赞了,只是女子经常将自己摆在弱势的地位,才总会有固步自封的想法。
洛玉音将这话记在了心里,固步自封这种事情,人人都觉得自己能够放下许多,突破许多的固有观念,却不知其实自己陷在迷局之中,那些层层障碍,其实都是自己给自己设下的。
就像她自以为是孟文圣的母亲,但其实他们之间并无多少的母子情分,孟文圣受他父亲的嘱托照顾于她,而她从未像照顾儿子一样的照顾于孟文圣,因为年龄看似一样,太过的关怀终归不好,孟文圣之前不需要,后来她力不能及。
若说多年的照顾无一丝的感动动容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的心里始终惦记着,放不下,就好像若是放下了,丢下了,从前的自己就遗失了一样,她再也不是一个对得起孟故生的好女人了。
这样的障碍是自己所设,可这样的障碍也不是想跨便能够跨过去的。
洛玉音收起杂乱的心思,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么白姑娘是如何坐在这第一的位置未曾被任何人抢走的呢?
白水素扶上自己的发梢道:此时倒也不必隐瞒,一是什么都去学一学,若有神交,自然是最好的,二么,察言观色,说他想听的话,看他因为你的言论而惊喜雀跃,觉得说话舒服了便可以了,三自然是要我们那一行的看家本领她颇有些含蓄的笑了一下,夫人应该猜的到是什么。
观她颜色,洛玉音哪里不知第三个是什么,白水素未说,约莫也是照顾她的不太适应,让人觉得温柔又体贴,处处被照顾到,没有那么狂风骤雨的,但是你就是觉得很是舒服,可若你觉得她好拿捏,却又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多谢姑娘指点,洛玉音温柔道。
白水素柔声问道:夫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洛玉音静静思索,思想的转变会很困难,每个人都有自己从小教育的价值观,但是洛玉音很羡慕她,她活的漂亮又自在,不需要有男人支撑,便可以活成最美的模样。
所有男人都喜欢温柔如水的模样么?洛玉音观她一身雅致,她倒是知道有的人并不喜欢端着的模样。
自然不是,有的人喜欢温柔的,有的人喜欢妖媚的,有的喜欢清水如白莲的,他要什么我便给他什么就是了,白水素眼波流转,轻松自如的收起一缕媚气,当然,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年轻好看的,所以驻颜丹对女人来说真的很重要。
喜欢什么能够一眼看出来么?洛玉音觉得这比修真还要神奇了,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是谁都能够有的。
白水素摇了摇头: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够一眼看出的,像朝阁主那样的我便看不出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有薄情寡义的,便也有一心一意的。
人对于未知多少都会有点儿兴趣,不过虽有兴趣,却也不会看见一个有兴趣的就贸然去做些什么。
原来如此,洛玉音并未再说什么,而是品味着那些话,隐约知道了朝砚想让她学的是什么。
一个组织不可能杜绝阴暗的方式,尤其是消息往来的地方,窃听,潜伏,都是所有人都能够想到的,但是如何潜伏却可以自己选择,一个人被动的去做与主动的去做,效果定然是不一样的。
白水素也不去打扰,只任由她想着。
多谢姑娘赐教,今日一番详谈如同醍醐灌顶,洛玉音柔柔笑着,起身道,此番麻烦姑娘了。
无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白水素起身,却是见洛玉音递过来一个玉瓶。
此中便是驻颜丹,我送姑娘出去吧,洛玉音笑道。
朝砚初时迎接不过是表示敬重,还有观察一番的意思,送离却是不必,洛玉音元婴修士的身份将人送离,不会让人误解半分。
白水素也不纠缠,拿过自己想要的盈盈服身便转身离开,踏入小轿,出了正门,无人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洛玉音则是转身去见了朝砚,临窗的小榻那人支出一条腿慵懒的坐着,虽不是多么端正的姿态,却并不让人觉得有多么失礼的地方,视线从街上走过的小轿上调转,朝砚回眸轻笑了一声:觉得怎么样?
洛玉音恭敬行礼:若按如此来,可行,只是若想培养,需要花费足够的时间和精力。
毕竟若人人想要像白水素那般,当真是不太容易的。
不着急,朝砚笑眯眯道,孟老夫人先去练练手就是了。
洛玉音不清不淡的瞪了他一眼,美人连瞪人的时候都是美的:阁主莫非不知女人最是忌讳老这个字么?
朝砚自然是知道的:那夫人便换个称呼吧,霓裳阁的阁主你觉得如何?
洛玉音含笑点头:是,多谢阁主。
霓裳羽衣舞翩跹,倒是适合女子,跟兔兔,米团儿这样仿佛随便起的名字一点儿都不一样。
朝砚临窗静坐,却是不知那小轿出门之时掀了一下轿帘,那女子的眸光一闪而逝,待轿帘落下,那略有些饱满红唇轻轻勾起,待出了城,那温柔的声音说道:览清阁所图非小,尽快查清禀报主人。
那抬轿之一的元婴修士应声道:姑娘放心。
朝砚此人观之不透,倒是与主人有些许的类似之处,只是这样的人,有一个便够了。
白水素,朝砚半撑着头点着栏杆,他只是默念一声,门口却是适时的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进来。
阁主,和佑丹师突破了,那进来禀报的侍卫低头恭敬道。
朝砚:
所以说老师让重复写作业其实也是有效果的么?
他要怎么跟和淼那姑娘交代?
让他好好休息,不可过度疲惫,朝砚捏了一下眉心道,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是,那侍从低头退下。
朝砚却是转身进了空间,因为他炼制的丹药倒计时到了最后了,被雷劈了一遭,朝砚取出丹药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坏事立刻就遭了天谴一样。
而待出关之时,刚刚突破的和佑对于朝砚的崇拜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朝前辈,此法果真有用,我我想拜您为师。
这个是不行的,朝砚笑着道,你也看到了,我没有时间教徒弟。而且也没有耐心,熟能生巧的确是丹道所需要有的,但是更多的也需要不断的见识和悟性,此次突破只是巧合,若是再这般下去,你此生都不会再有突破了。
这话有吓唬的成分在,多年以来,朝砚胡说八道的能力有增无减。
和佑的眉心皱了起来:真的么?
我从不撒谎,朝砚笑眯眯道,你见我骗过人么?
和佑摇了摇头,没有见过。
这也就是他与朝砚接触不深的缘故了,毕竟朝砚胡说八道的时候一般不会让人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只有他想让人知道的时候,那个人才会知道,当然,不排除傻乎乎什么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