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波涛汹涌,一方面是要将那力量导出来,就像是开几条河流一样,避免海平面上升太快,再则则是要将这副身体的素质提升上去,水流太多要溢出,自然要扩大其容量,要不然全洒了多可惜。
是挑战,也是机会,幸好的是朝纵即使失去意识也没有排斥他的靠近。
手指并拢,朝砚一手将朝纵的身体调转,另外一只手则贴在了自己的眉心处,想要达成他之前设想的两点,至少要将崽儿被压制住的意识唤醒。
一抹神魂从眉心处被牵扯了出来,弥漫着玄妙的力量,随着朝砚指尖的移动,直直的没入了朝纵的眉心之处。
那是一片血红的地域,其中处处堆积着白骨,神识侵入却仿佛找不到尽头在哪里,直到他听到了滴滴答答和金戈交鸣的声音,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执剑与一头兽激烈对决着,他们处于同一片地域,却仿佛仇人一般,一方用剑招招致命,一方用爪子和牙齿,同样没有留手。
那剑刺入那兽的心脏,那兽倒地,却是融入了这一片的血色之地,与此同时,另外一头同样的兽嘶吼着重新不知从什么攀爬出来。
那人不及,同样是沦亡之后再次苏醒,无休无止,无尽于绝。
一方是人类的意识,另外一方则是灵兽的意识,那兽龙首豹身,长尾也如龙尾一般,偏偏头生四角,獠牙林立,每每扑跃之间都仿佛在怒视着一个人,龙有不怒自威之感,此兽同样有威赫之意。
如此长相,按理说是不太符合朝砚的审美的,他就是个俗人,动物一类的只喜欢毛茸茸,但是莫名的他看着那兽觉得格外的亲切,就跟看见他家崽儿一样。
崽儿,朝砚便那里打了个招呼,那兽与那人却是直直的看了过来,兽目怒视,那人看过来是眸中却是清明,朝砚!你怎么会来这里?
先压制住兽性,要不然我就要变鳏夫了,朝砚走近,那兽微微俯身低下了头颅,却没有像扑朝纵那般直接扑向他。
朝纵环抱住了他,那兽喉咙之间的呼噜声瞬间增大,就像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动作极为不满一样,一个是人性,一个是兽性,但其实都是他的崽儿。
朝砚伸手去摸了摸那兽的头颅,那兽低身蹭了蹭,手感算不上好,但是手心冰凉,然而朝砚还没有摸两下便被朝纵拽着拉倒了自己的身后,唇角抿紧,显然吃起醋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场面一触即发。
那个,我要是变成鳏夫我就改嫁了,朝砚举了一下手,在一人一兽看过来时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不行!朝纵拧眉。
你敢?!那兽发出的声音与朝纵一模一样,只是或许因为喉咙的缘故,多了几分的低沉。
所以都配合一点儿,朝砚拍拍手掌道。
那兽低低嘶吼了一声,朝纵同样蹙眉,似是互看对方不顺眼一样,而在下一瞬,一人一兽却是瞬间融合在了一处,长发飘散,面色沉沉的青年看着朝砚道: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离开。
事急从权,朝砚拉了他的手道,该去解决你身体的麻烦了。朝砚神识蹿回,朝纵的意识苏醒的一瞬,却是差点儿痛呼出声。
灵气能疏导么?朝砚与他对视问道。
朝纵咬紧了牙关道:不能。
多余的灵气朝我来,朝砚的掌心贴上了朝纵的掌心,手指贴和,就如同个子一般微微短了一截,却也足够修长了。
朝纵拧眉,那一瞬灵气猛地冲击,仿佛要胀破经脉一样,让后背瞬间浸透了汗水:不行!
他咬牙道,那些力量实在太可怕了,如果灌输到了朝砚的身上,只怕他同样经受不住。
听话,朝砚扣紧了他的手指,直接将人拉过来的时候吻上了他的唇。
神识一瞬间的松懈,体内乱窜的灵气却仿佛找到了出口一样,顺着那交接的掌心,相接的唇直接度了过去。
朝砚体内的功法运转到了极致,却仍然有一种撑了的感觉,既然吃不下,那就同样提高自己身体的容量。
原本刚刚突破的辟谷初期瞬间被那冲击的灵气灌满,直接冲破了壁障往更高的等阶冲了过去。
天空之中开始凝聚乌云,绿洲之地水汽蒸腾,就好像太过于干旱云层的力量不够一样,而待乌云汇聚,雷声轰鸣,夹杂着天威,无可置疑的是,这些雷声的蕴酿,总有一天会砸在朝砚自己的头上。
辟谷中期。
经脉迅速扩充,每一寸经脉之中都好像填充满了灵气一般,辟谷中期的修为,即便朝砚想要压制,却是根本压制不住。
辟谷后期!
唇微微分开,灵气传输却未终止,与其说这是灵气传输,不如说是一场小小的双修,坐飞机都没有这么快的。
朝砚开口道:别发呆,运转功法唔。
朝纵探头,却是又堵上了他的嘴,灵气仍在灌注,可是朝纵体内那肆虐激荡的灵气去仿佛失去了后劲一般,功法运转到了极致,经脉仍然痛的厉害,一股湛蓝的力量顺着掌心而入,直直拂过,却是瞬间平复了那处的膨胀之感。
疏导,压制,突破。
金丹初期!
天空之中一道金光几乎要劈下来,却也只是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庞,庞大的灵气环绕,朝纵本是扭曲的脸缓缓平静了下来,只是原本身上骇人的气息正在逐渐的减弱。
以旋照期直接觉醒到元婴期,纵使有血脉的加成,若不压制收敛,只怕于根基有损,原本可与戚裕匹敌的元婴后期压制到了中期,灵气继续翻滚,还待往朝砚身体内融入之时,却被那蓝芒反转。
金丹的力量相比于元婴期而言虽是仍然相差巨大,可是再不如之前一叶扁舟一般无一丝的作用,蓝芒过去,助他平复经脉躁动,灵台之上的混沌因为头顶上贯彻而下的清凉意味一直未曾复发。
灵气翻滚,朝纵闭目扣紧了朝砚的手指,修为的大幅度攀升的确很吸引人,可是如果只是这样,他即便不会成为最弱的元婴,也会泯灭于众人,朝砚从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他若突破,必然胜过同等级所有的人,若被落下,朝纵不甘心。
功法运转,原本在中期的境界再次遭遇到了压制,就宛如压制那本就涨满的水池一般,很艰难,几乎压制不回去,那蓝芒似乎察觉了他的意图,所过经脉之处隐隐血气翻涨,极致的星光呈现。
那本是涨满的水随着鼓动的经脉仿佛被吸纳一般,虽说要压制身体的兽性,可是这具身体到底是灵兽与人类结合的产物,这注定他的肉身比之普通人类更加强悍,而这份力量如果不用,岂不是太过于吃亏。
朝纵找寻到了压制之道,那本是涨满的水逐渐被他压到了之中可控的范围之内,丹田宛如潮水倾泻而入,功法的流转在那处不断的汇聚着,似乎要凝出什么东西来,那蓝芒流转,似乎也有几分的好奇,在元婴修为体内转悠一圈并不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他可以提前窥伺到这个境界的运转方式,可以窥见其中的奥秘,不说照本宣科,至少在自己突破之时不至于全无准备。
而此时丹田之内的异动也同样吸引了蓝芒的注意,它静静的趴服在丹田之外看着那处的动静。
经脉之中的灵气宛如奔腾入海,直冲击的漩涡四起,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不见任何的停顿,汇聚凝结,那蓝芒被吸引的仿佛要被牵扯进去时,却被一道虹光包裹在了原地,以避免好奇害死猫。
而那丹田之地,先是一小块的长出,然后好像凝聚出了四肢,最后是脑袋,在那蓝芒好奇至极的注意之下,那凝聚的雏形却在不断的变化着。
一时变为了人形,一时又转为了兽型,他是人又是兽,又非人非兽,该为人还是为兽,自己的思维竟是一时不得安宁。
顺从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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