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老向朝纵的神色颇有几分惶然,朝纵嗤了一声:那时朝家与公输家可是主力,朝家主的那一掌朝纵铭记多年。
朝辉眼珠左右乱转,猛地呼吸,抓着椅柄的手青筋毕露,他蓦然看向了周围的家主道:你们看我做什么?他既然要收拾我,你们还跑得了么?
诸位家主皆惊,看向朝纵时多了几分的防备。
朝纵点了点桌子道:朝家主倒是聪明,知道拖人一起下水,只不过我这个人报仇只对人,朝家主必然是要死的,而且我要让你死的很难看,只是其他家主轻重不定,若按我说的来,或许命保不住,但是家族之人我不会动一分一毫,可算是此时与我为敌,很多事情难说了。
诸人皆是看过他杀岁见城人毫不留情的手段的,闻言那些家族中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那些家主的时候面色便算不得善了。
有人面色灰败,有人拳头捏的很紧,金守面色凝重,他看向了金鼎道:老祖。
不义之财,取之伤及自身,金鼎看向他的面容有些冷漠。
朝砚二人于金琳城有恩不说,他不仅对付不了朝纵,更是不可能打的过朝砚,舍一个家主,保一城之人,如何取舍,不用想便知: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
金守面色惨白,看向朝纵时指骨捏紧:朝公子,当年金琳城并非我下的命令,而是金敛下令。
金敛眸中并无一丝诧异,他起身道:的确如此。
朝纵审视他片刻:是非曲直我自明白,不必辩解。
你能对付一人,还能对付得了所有的人么?朝辉面有癫狂,直接挥剑朝着朝纵攻击了过来,可朝纵坐于座椅之上,只是轻轻抬手便夹住了朝辉的剑,他甚至身形未动,只轻轻用力,那剑便已然断掉了,断剑被夹,直接被他拍入了朝辉的丹田之中,虹光没入,朝辉一声痛呼几乎响彻云霄。
对付同等级的修士,便如同砍菜切瓜一般简单,可见他之前对上朝纯的确是戏弄居多。
朝辉在地上打滚,哪里还有半分家主的风范,其他家主皆是面色大变,不过一合之间,一个开光后期的修士就没有了,他们尚且不如朝辉,可敌的过他?
金守浑身颤抖,连须发都白了几分,他看向朝纵,竟是直直的跪在了朝纵的面前道:老朽当年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看在老夫有眼无珠的份上饶过我吧。
他的头磕了下去,在命的面前,尊严都可以放在一边,连命都没有了,谈何尊严。
云娘在一旁看着朝辉怔愣,她未见当日岁见城与天选城之间的大战,甚至做好了与朝辉同归于尽的准备,却是未曾想到报仇是这般的轻易,而那个风姿卓卓的青年若真是她的儿子该有多好?
金守的额头渗出了血液,金敛在一旁却只有漠然,公输迟本是站在一旁,此时却是撩起了衣摆,同样跪了下来,膝盖触地,声音沉闷,他开口道:请饶过我父亲,当年他的罪过由我一力承担。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他不能不跪。
谁做的孽我自会找谁报仇,朝纵看着他道,你不必求情。
父债子偿,该如此的。公输迟闭上眼睛道。
迟儿,你父亲的罪过不应该怪在你的头上,公输魁深深蹙眉,虽是感慨公输家出了这样一位孝子,可与公输迟比,公输昱便算不得什么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公输迟都没有了,公输家才真是没有了将来。
冤有头,债有主,朝砚挥扇,公输迟竟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当年你助我脱险,此乃恩情,朝纵不会杀了你父亲,但是修为留不得。
他在乎恩情,却更在乎朝纵,当年种种,若他迟一点儿,朝纵可能便没有了。
公输迟沉默,半晌后抱拳行礼道:多谢。
此种结果已是最好,若再强求怕是无果。
朝砚此举,公输魁却是隐隐松了口气,而与公输迟比起来,朝家的子嗣们却连看朝辉一眼都是不愿。
朝辉,杜郎一个人在下面太寂寞了,我们下去陪他吧,云娘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的捅入了朝辉的心窝之中,血液喷溅,直接将她的脸都染红了。
她却未擦,而是看着朝砚道:你为我报了仇,生恩便算你报了,好好活着。
好好替他活着。
第134章课本
匕首没入她的心脏,朝砚挥扇的手顿了一下,一种蓦然的沉闷升起,然后如同被什么剥离了一样,再也无法影响他分毫了。
一场感谢的仪式,一场认亲的仪式,甚至是一场定亲的仪式,最后以这样残忍而可笑的方式结束了。
朝辉死了,与他抢来的夫人在不是他的儿子面前死了,曾经那些参与追捕的家主皆是被废去了修为,一世颓废不等。
金琳城扶持了金敛上位,金鼎在背后支持,无人敢有异议。
恭喜,朝纵看见前来拜访的金敛道,倒未有前几次的针锋相对,就像是心定下来了一样。
金敛好奇他这样的转变,却是笑道:无甚好恭喜的,能得此位置,还是托了前辈的福气。
因为他与朝纵与朝砚交好的关系,金鼎才会扶持他一个筑基后期的人上位,虽然家族中人面上不显,但到底有人会心生不满,而这种不满会随着朝砚与朝纵的离开逐渐加重,且由金鼎扶持,背后不过是换了个人操纵罢了,着实无甚好恭喜的。
金敛能够看透着一层,朝纵又怎么可能看不透。
个人的福气都是自己挣来的,朝砚瘫在椅子上仿佛被封印,好好努力。
是,我知,金敛并未因为当前的处境有所沮丧,局面已经比之前更好,没有理由因为没有一步登天便放任自流,我此次来是为了金纹的事情,他突然失踪,金督长老唯有此子传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是据说是魔修杀的么?朝纵做事妥帖,自然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金敛苦笑:他找不到魔修的踪迹,又认定了那魔修就是因为前辈二人放走才会导致金纹被害,故而有所迁怒。
那就让他迁怒吧,朝纵含笑的审视了金敛两眼道,他能耐我们何?
此话狂妄,却也在理,金敛点头道:前辈所说的确如此,不过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万事还请小心。
金敛告辞,朝纵将所用的最后一件东西装进了戒指之中,然后弯腰戳了戳朝砚的鼻子: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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