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聆雪微微阖目,再次睁开眼睛时眸色极深,想要从孔擎那里得到消息,就要做好交换消息的准备,届时便不仅仅是她知道了。
可如果不交换信息,或许她永远都无法知道那个人的消息,她甘心么?自然是不甘心的。
如今怎么办?万铭城询问道。
我也不知,万聆雪垂眸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对了,关于当年那个人流言的事情,院长似乎也查了一下,你要不要去问问他?万铭城说道,或许他那里有有用的消息。
你不早说,万聆雪急匆匆的起身,竟是直接走了。
天选城一片安宁,只有那坐于飞剑之上的人扬声说着话,修为低的修士直接被压的跪地不起,而修为高者却是呼吸之间略有急促。
旋照期对于开光期的威压,绝对不是开光期对上筑基期那么简单的,两者之间的差距,大约如同开光对上炼气那般才对。
不是说好了三年么,怎么今日就来了?一个家主惊慌一下嘀咕道。
前辈,公输昱面有惶恐之色,不知前辈怎会前来,今日似乎未曾到三年之期。
那坐于飞剑之上的人玉带飘飘,虽是男子,身量却有几分的纤瘦,眉眼斜飞,配上那略带阴柔的声音,真有几分的雌雄莫辨,他此时看向公输昱,却是有几分懒洋洋的不屑:三年再来,怕你们早已选好了人等着对付我们呢?不过如今看来是杞人忧天了,凭这些人还不够我一根手指头捏的。
他这话委实狂妄,可是领教过他的厉害的人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在下只是想选些资质更为出众的人,让前辈能够入眼,不至于看不上这天选城,公输昱恭敬开口道,其拍马屁的功夫,让那些刚刚依附的散修皆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未曾想到他们崇拜至极的公输家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跟他们似乎也无甚区别。
哦?是么,那人从飞剑上落地,身量倒是极高,只是他未曾落在公输昱面前,而是直直的朝着朝纵走了过来,我姑且信你一回,他的眼睛从朝纵上下打量而过,眸中闪过了惊艳与满意之色,你今年多大了?
朝纵能够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威势,却并不以为然,旋照期又如何,同样是旋照期,此人给他的危机感输于朝砚远矣。
他不答,那人眼睛微微眯起,却是听旁边传来了一道笑吟吟的声音:他今年五十岁。
众家主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就差指着朝砚的鼻子说他说谎了。
公输迟闻言也是一呛,眸中略带了几分的复杂。
那人的目光调转了过去,在朝砚身上打量过,未曾察觉修为之时看向了他们腰上佩戴的玉貔貅,明知故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父子关系,朝砚挥着折扇笑着道。
哦?他是你爹?那人极有兴味的挑起了唇道,竟是顺着朝砚胡说八道了下去。
朝砚看了朝纵一眼:的确如此。
既然是你爹,那他的去留便不用问你了,那人的手指试图捏住朝纵的下巴,被躲过后却也不生气,而是笑道,样貌如此出众,修为也不错,可愿跟随我?免得带上这么一个颓废的儿子拖你的后腿。
朝纵冷淡的看着他道:此事便不劳你费心了。
也罢,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无法,那人环抱着手臂说道,对于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我最在行,只要收拾干净了,好好调教,总有一天会乖乖的。
他分明是正道修士,此时的出口却与魔修一般邪肆无情。
是么,恰好我不喜欢调教人,只喜欢将人打死,朝纵略微勾唇,在气势上不输给他分毫。
这个人可不是愚蠢的金纹,会被谎言所蒙蔽,想要脱身,只能靠武力。
那人闻言,唇角的笑容却扬的更大了些:很好,这个眼神非常好,果然很狂妄。
朝砚瞄了瞄朝纵跟平常没有什么差别的眼神,觉得大家都很牛逼,能够从眼睛里面看出什么情绪来,不像他,顶多也就看出个眼屎。
不过就目前而言,他家崽儿果断能打爽了,他这个狗屎运哦,还不如没有呢。
其他家主的家主并未开口说话,金守更是三缄其口,朝纵并非这天选城中人,这人要调教,他们自然不会插手。
那人话语毕,翻手之间朝着朝纵的肩头袭来,他唇角噙笑,似乎料定了朝纵躲不过,可是手掌所在之处,却是直接握住了一把剑的剑锋。
你以为什么武器都能够伤我么?那人悍然握住,却在手指之上流下血液时连忙松开,那剑芒所指,他飞身后退,待御剑坐于半空之时看着手指上的血液,先是蹙眉,然后放在唇边舔了舔,猩红的血液直接染红了他的唇角,让他变得又愉悦了几分,目光紧紧盯着朝纵手中的剑道,灵器?
话语出口,掀起惊涛骇浪无数,在天选城之中,只一把法器便算得上是绝无仅有,异常珍贵,更何况传说中的灵器。
顿时其他人看向朝纵的眼神都火热了起来,法器一流,上品法器可破开光修士的防御,故而当时朝辉才会被朝纵所伤,而灵器一流,便是下品灵器都可以破开旋照修士的防御,即便是握在三岁小儿的手中,也是同样的效果。
这样的珍宝,难怪朝纵对上朝纯之时根本不用武器。
你以为加上灵器便可与我一战,那人伸出收来,一道长戟出现在他的手中,其上血光斑斓,看起来极为的骇人,此戟名为断魂,也是灵器,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灵器厉害,还是我的灵器厉害。
他果断攻来,朝纵却不见丝毫的后退,反而直接挑起唇角迎了上去,战意满满。
二人空中交接,强大的灵气如同飓风一般席卷开来,诸位家主纷纷大惊失色,纷纷展开了禁制,却处处有岌岌可危之感,而修为低的修士趴伏在地面之上,有的七窍流血,有的直接已经震晕了过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修真界这里其实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各大家族有禁制护持,弟子尚且得保,可是那些散修被如此震慑,只怕于根基有损。
朝砚略微托了一下腮,趁着混乱,拎起了程云的衣领落在了散修当中道:聚到我身边来。
他一挥扇,一道湛蓝的禁制张了开来,散修们如蒙大赦,恨不得全部钻进去,只是禁制有限,到底还是有一些人无法护住。
而争斗便由此产生。
禁制的边缘有人推了人出去,有人连忙挤进来,一片混乱之中,朝砚却只是看着天空之中,并不去理会那些事情的发生。
见他此举,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家族之中走下,同样给散修们张开了禁制。
只是这天选城数十万修士,只凭两人并不能护的完全。
前辈,程云看着那样的场面目露不忍,小心的拉了一下朝砚的衣袖道,这禁制可否更大些?
朝砚垂目看他,笑道:再大就要破了,到时候谁也护不住,这就跟气球是一个道理,撑着撑着,咚,就破了。
程云不知道气球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禁制覆盖越广,需要的力量便越大,刚才的好心转为了羞愧,可朝砚却是说完就调转了视线,再度看向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