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气道: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叶问宁拉起了他的一条胳膊,脸上带着笑容道,来送你一程而已。
叶问心浑身震颤,猛地抬起头来时看见的便是叶问宁一如往昔的笑容,温柔好脾气,叶家人人皆知叶问宁脾气极好,谁请他帮忙都不会拒绝,只有孔宿告诫他,说让他提防叶问宁。
为此事叶问心几乎与孔宿断交,更是每每对他横眉冷对,只觉得这从小陪伴长大的友人被污蔑是那个家伙的阴谋。
可是到了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为什么?叶问心的身体被拖在地上前行,留下了一道血痕出来,愈发的触目惊心,我有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的存在就是对不起我,叶问宁仍然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只是目光之中却隐隐可见狰狞,你是嫡系少爷,我就应该对你处处忍让照顾,受你驱使,在你生气的时候成为你的出气筒!你是嫡系少爷就应该受尽千娇万宠,而我只能被人冷眼旁观,每次我做了什么,功劳都是你的,这些我都不说什么,可是凭什么,我喜欢的人对我不屑一顾,却对你殷勤备至,你凭什么?凭你这张脸么?还是凭你那颗烂好心?你不是爱做好人么?你不是能为别人牺牲么?看见那头爬出来的妖兽没有,你被吃了,我就能离开,所以为了我不被吃,麻烦你去死吧!!!
他一改往日温柔神色,直接面色扭曲的将叶问心甩到了空中,那妖兽直接扑上,就像是在等待这一顿大餐似的,叶问心闭上了眼睛,几乎已经闻到了那妖兽口中的腥臭。
叶问宁看着那画面,手指捏紧,面色通红喃喃道:是魔修打伤的你,妖兽杀的你,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你要找人报仇,可千万别来找我!
孔宿的动作滞了一瞬,竟是被妖兽的獠牙伤到了胳膊,他忍着露骨的疼痛直接将横尺插入那妖兽口中,横向割裂那身体后飞速后退。
那妖兽掉落在地面上,血液潺潺,孔宿却顾不得那处,只是捂着手臂脸色阴沉的厉害。
少爷,你怎么样?孔奉连忙跑了上来,在看到他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口和被血液染湿的衣袖时简直触目惊心,怎么会弄成这样?
没事,包扎一下就行,孔宿蹙眉道,叶问心那只白鸟还没有消息么?
这怎么突然问起那叶小公子的消息来了?孔奉疑惑不解,却又不敢置喙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尚未找到。
算了,我亲自去找,孔宿刚才那一瞬间莫名的觉得心慌,就好像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一样,让他甚至顾不得自己的伤口。
少爷,您先处理好再去不迟,这样入找人,您自己都会出现危险的,孔奉开口道。
那就快点儿包扎,孔宿怒气勃勃的看了他一眼道,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一群废物!
是,少爷,孔奉连忙上前小心的为他包扎,头垂的很低,完全不敢抬起来。
那妖兽本已经感受到了到口血肉的美味,可是等它掉落下去闭口的时候,却发觉咬了个空,而那本来被抛诸过来的人正被一道丝线牵扯着落入了一人的手臂之中。
朝砚左手扶着人,右手取出了一枚獠牙直接甩了过去,那妖兽甚至来不及说话抱怨,便被那獠牙扎透了心脏,彻底的沉浸在了岩浆之中。
叶问心睁眼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那一幕,几年时间,他的身量较之之前已然拔高很多,可是此时被朝砚扶着,却发现自己竟比此人还要矮上半分。
加之之前两次的救助,这是这个人第三次救他的性命了。
多谢,叶问心扶住了他的手臂,浑身颤抖的看向了不远处面露讶异与恐惧的叶问宁,未被踩断的那只手捏紧,牙齿狠狠的咬住了唇道,你走吧,我不会让爹追究你娘,但是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从小一起长大便是从小一起长大,过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之中,他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造成今天这样的路面,不能够完全怪叶问宁。
你是在怜悯我么?叶问宁的恐慌变成了蓦然大笑道,你可怜谁呢?我才不需要你的可怜!
他的眼睛之中全是怨恨:我告诉你叶问心,你今天不杀我,日后我还是要杀你的,咱们走着瞧!
他甩袖离去,竟是再不隐藏了。
叶问心看着他的背影,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朝砚道:你觉得我如此做对么?
朝砚转头看他,有些不明白这事怎么牵扯到他了:你觉得对就可以。
若是换作你你会怎么做?叶问心抓紧了他的手臂询问道,眼睛紧盯,不敢有丝毫的错漏。
朝砚道:此事你不必受我影响。
我要听你说!叶问心急声道。
朝砚扶着他坐下,折扇抵着唇,开口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是小恩小怨倒是不必放在心上,可是这种无解的危及到性命的仇恨,只有其中一个死了才能解决。
换作朝砚,他不会手下留情给自己留下后患。
那就请你帮我把他抓回来吧,叶问心坐在地上,却是抓紧了朝砚的衣袖,牢牢看着他道,拜托了!
被魔修差点儿弄丢了命,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即使是叶问心,也会有一丝偏执。
此事横亘在心头便是阴影,若不解决便会形成心魔。
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大度。
好吧,朝砚轻轻挥动折扇,那本来远离的叶问宁直接滚落在了地上,被不远处寻了过来的陈涌直接捆了结实带了过来。
叶问宁实力低微,昏迷不醒,叶问心在看到人的时候,也终于松开了朝砚的衣袖闭眼倒了下去,显然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
主人,这怎么办?陈涌修为不够,虽然摔下来没什么大事,可是对上叶问心这样的伤痕累累,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救人,朝砚的手搭在了叶问心的脉上,那魔修果然凶残,差点儿直接震断叶问心的经脉让他直接变成一个废人。
不过这小公子也是颇能忍耐,以前咋咋呼呼,脱个衣服都能把人防备的严严实实,现在倒是成长了不少。
将人扶了起来,朝砚的手掌贴在了他的后背之上,灵气灌输入内,叶问心的呼吸在一瞬间畅通了一些,只是神识仍然没有恢复。
理清了内伤,朝砚收回了手,陈涌上前来将人扶着靠在了山壁之上,小心的施了清尘决后便不敢挪动半分了。
朝砚负手看着他的动作,随即看向了那大大小小的岩浆,此事不是救了人就能够当甩手掌柜的,这随便一个岩浆里面冒出来一头妖兽,这叶家的小公子骨头都能不剩一根了。
如此九死一生,也不知道他家崽儿怎么样了。
主人,已经安顿好了,我们此行要带上人么?陈涌询问道。
带上他一个就已经拖了他家主子的后腿,再带上一个伤重的,只怕要找到小主人真是遥遥无期了。
不用,朝砚踢了踢脚底下断裂的玉简,那上面的花纹一看就是叶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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