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刘家的人?不待鹤凌回答,就听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与此同时,只见那大门之内,同样白底鹤纹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身高极高,身量却不显得魁梧,衣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眉眼之间跟鹤凌有着五分的相似,可是看起来却比鹤凌沉稳了不知道多少。
鹤凌本来看见侍卫脸色还好好的,可是一看见男人到来,立马垂下了头去,满脸的愧色:大哥。
大少爷好,周围的侍卫纷纷问好,眼睛之中都有着崇拜。
问你话呢,男人的语气委实算不上好,一看就是一个严肃的家长。
鹤凌的手指在衣服上扭了扭道:是刘家的,可我是被刘能那小子骗过去的。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近期不准出门,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吧,那男人微微收了一下瞳孔,疗完伤以后去刑堂领罚。
大哥我还有朋友呢,给我留点儿面子,鹤凌的脸都要纠结成包子了。
那男人这才看到朝砚他们的存在,而一看到两人,他的瞳孔缩的更是厉害,以他的修为,自然能够看出朝纵炼气五层的修为,可这样小的孩子,天分委实可怕。
至于朝砚,他竟然看不出来修为几何。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跟他们家这个混小子交上朋友?
心念转换只在一瞬,男人就像是刚才训斥鹤凌的事情是做梦一样,脸色稍霁,客气道:家弟顽皮,让两位见笑了,两位里面请。
男人前面带路,朝砚朝委屈的皱巴巴的鹤凌挤了一下眼睛,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茶水奉上,男人瞥了鹤凌一眼,客气道:不知两位如何称谓?在下乃鹤家长子鹤霆。
朝砚观他修为,筑基初期,这个人的天赋资质不比天选城那些天之骄子弱。
鹤霆兄不用客气,称呼我燕巢即可,朝砚笑眯眯的扶着朝纵的肩膀道,这是我儿子,名字叫燕窝。
鹤霆顿在了原地,脸上神色没有变化,但是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燕巢兄为人果然不拘一格,鹤霆朗笑了两声,飞速的转换了话题,比鹤凌会做人多了,不知此次燕巢兄是怎么跟家弟遇上的,他生性顽劣,得罪之处还请燕巢兄多多包涵。
我没得罪好吧,我们早就认识了,鹤凌在鹤霆的跟前虽然带着点儿小心翼翼,但是该说的时候那嘴巴巴的还是能够看见年少时的影子,当初我们在山上就认识了,就三年前,那个时候朝燕巢还是炼气三层,小不点刚开始还没有锻骨呢,现在燕巢的修为连我都看不透了,大哥,我朋友厉害吧,而且这次被刘能骗出去,还是他们救了我呢,要不然我差点儿回不来。
鹤霆端着茶杯的手骤然一紧,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用打量的神色去看朝砚他们。
三年达到炼气五层,三年从炼气三层到他都窥不透,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历?
虽说在山上认识,可是在去山上之前,他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燕巢兄果然厉害,鹤霆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此次对于家弟的救命之恩,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提出来即可,若是我鹤家能做到,一定倾尽全力。
朝砚拱手道:客气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在心上。
大哥,他们是来做客的,燕巢说他三年都没有吃过饭了,我先让厨房给他们做饭去,鹤凌想起某人嘴馋的样子道。
倒是在下疏忽了,鹤霆心中有惊异起伏,也有着感激。
如此修为,又救了他弟弟,理应作为鹤家的贵客。
没事,朝砚觉得刚才吃掉的烤肉完全可以撑到饭桌上。
事实证明,鹤家的厨子做饭比朝砚想象的更快,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开始传饭了。
巨大的八仙桌,以中间堪称巨大的汤盆为起点,其他的菜呈圆规型排列,满满当当,鸡鸭鱼肉样样都有。
鹤凌趁着这会儿功夫也打理干净了身上,换了一身衣服,不知道抹了什么,脸上手上的伤痕已经结疤了,想来用不了几天就会好。
他一打理,人也精神了很多,看起来跟三年前更是像了。
我可是特意嘱咐厨房多做点儿,我们家的菜可比那些烧烤摊上的好吃,鹤凌看着朝砚就坐,也撩起袍子坐下,正要伸筷子夹菜,却被鹤霆叫了一声。
鹤凌鹤霆的语调微微低沉拉长,鹤凌的筷子立马收了回来,看着朝砚道,你先吃,你先吃。
朝砚看着满桌的饭菜是真的食指大动,三年没吃正常人吃的食物的感觉一般人真是难以体会,不过吃饭嘛,他笑着拿起了筷子道:没事,我吃饭向来不喜欢拘谨,也不喜欢那些规则,随意就好。
若是连最喜欢的吃饭时间都要被规矩束缚着,那么一定吃不好。
鹤霆一愣,点头道:燕巢兄请随意。
他的态度转变,鹤凌嘿嘿一笑,夹起了一只大螃蟹就开始橇壳,完全无视了鹤霆看过来让他收敛一点儿的眼神道:这个特别好吃,新养肥的大螃蟹,尝尝尝尝。
然后朝砚也开始橇壳,一点儿没有身为一个修士的风雅。
鹤霆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目前他还是自己遵守好了。
一顿饭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虽然现在鹤家情势紧迫,可是招待客人这方面却不会苛待。
虽然朝砚跟朝纵名义上是父子,他们也准备了两间厢房,装饰齐整,尤其是床榻的柔软程度,十分符合朝砚的标准。
毕竟住了三年的石头,对于床的思念不亚于食物。
鹤霆亲自给他们安排住房,随后交代了有事随时吩咐家仆后就不再打扰了,只是嘱咐鹤凌要多陪客,连处罚都能够推后。
鹤霆走了,朝砚倒没有把鹤凌撵出去,但是他睡着的贼快,仿佛刚躺下,下一秒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小不点,你爹不会在装睡吧?鹤凌感觉自己仿佛看到的是一个假修士,能吃能睡,吃了就睡,这是猪吧。
朝纵看了看床上的人,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了否定。
鹤凌无奈离开,因为朝砚这个话唠睡着了,而朝纵这个小面瘫死活不跟他说话,那瞪人的样子感觉比他大哥还要吓人。
而他刚走出那些厢房不到几十米,就有一个家仆拦住了他的去路道:小少爷,大少爷叫您过去一趟。
啥事?他刚才怎么不跟我说,鹤凌下意识的抱住了旁边的柱子,被大哥单独训话什么的,拒绝,不要,死都不想去。
那家仆对于他的行为仿佛早已习以为常,恭敬道:大少爷说要等您从里面出来才叫您,去了的话不罚,不去的话后果自负。
鹤凌松开了柱子,整理了一下衣袖迈开步子道:早说嘛,早说我早走了。
奈何他这个时候肆意,一到了鹤霆门口秒怂,连进门都是踮着脚尖试图悄无声息进去的,结果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好好走路,这样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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