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青楼,最为热闹的却是金琳城下面的赌场。
凡人精力有限,修士却并非如此,虽说是摒弃那些凡尘俗物,一心一意的修炼,可是凡人生存需要银钱,修士修炼需要灵石,有需要就会有欲望,有欲望的地方,就无法杜绝这种地方的存在。
正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谁也不勉强,做事全凭自愿。
公子,今日金纹公子跟您带进城的那人起了些冲突,一名衣领上装饰着金家金枝纹饰的人低头汇报中。
宽敞的仓库之中,金敛正在对着名单上的条目清点着那些架子上的货物,那些货物或是封存在玉匣之中,或是用极为细腻的绒布托着,件件宝光闪烁,即使有家仆在这里清点,也不能动手去碰一下。
听到家仆低声汇报的消息,金敛低头看着手中的名册,笑了一下道:发生什么矛盾了?
似乎并不觉得惊讶,反而已经习以为常一般。
那家仆将当时的事情细细说来,说话的途中还随着金敛步子的挪动跟了上去。
他前面说的金敛都不甚在意,直到说到了朝砚说朝纵克父克母那里的时候,他的头才抬了起来,笑意更深刻些:他真的这么说?
家仆点头道:是,金琳琅的客人因为他说了那句话,恨不得敬而远之,金纹公子也将他们赶出了金琳琅。
金纹向来骄纵,撞破鼻梁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足够他一段时间不出门了,去将他羞辱金琳琅客人的事情告诉家主,记住,避过金督长老以后再说,也别让人知道是我说的。
那家仆低头笑道:属下明白。
去吧,金敛一个挥手,那人退了下去,他对照着名册继续清点着仓库里面的东西。
这种琐碎的事情本不应该他来处理,只是此次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近在眼前,为了防止中途出现什么意外,家主以他最为细心为由将他派到了这里来。
既由他负责,自然就不能出岔子,让那些个人看笑话。
他本是认真清点着,却在中途的时候手抚在册子上面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来:朝砚
初时认识,只是想要广交朋友罢了,金敛的行事之道之中有一条就是多条朋友多条路。
后来谈吐说话间只觉那人知书达礼,胸襟开阔,即便知道了灵脉那宝贝从手头上溜走,也不过懊恼几日便罢。
茶品的好,棋也下的不错,更是爱护幼子,颇有谦谦君子之风,虽是样貌上让人觉得高傲,可是行事作风却并不一样。
按理来说,那样的人若是碰上金纹那样刻意羞辱的,只怕是要怒气冲天,即便当时不发作,之后也会心气难平,更何况金纹那好色的还看上了他那么小的儿子。
若按金敛自己分析,这事只怕难以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金琳城又得因为打死修士理清那些个流言蜚语。
可是那种放在别人那里是极为难脱身的事情,却被那人几句话轻描淡写的给摆平了,而且没有后顾之忧。
若说非要有,也只能是金纹发现被朝砚骗了,可命数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准,他说那孩子克父克母,你说不信,可怕就怕在万一。
万一真的是呢。
人总是怕万一,却忽略了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可能,也是人心灵的弱点。
还真是聪明,金敛感叹了一声,翻了翻清单重新开始手头的工作。
可进之人,虽说当初没有邀请入府有些可惜,但是这也刚好能避免给朝砚惹上些麻烦。
毕竟若那金纹知道朝砚跟他有联系,在他身上发泄不了的,自然要找着由头在别人身上发泄了。
如今之计,竟是什么都不能做才是最好的。
金琳琅仓库的清点仍在继续,外街之上载歌载舞,那酒水的香气只恨不得将整条街都充斥,而在酒水之间,一只似虎非虎,似狗非狗的小兽正趴在那里睡的正香,浑身还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儿。
喝的浑身醉醺醺的人喊着:小二,拿酒来。
那小二连忙迎了一声,只是他虽然滴酒未沾,却好像也被这漫天的酒香给熏醉了,手扣在了酒坛之上,却触手摸到了一处毛绒绒,一声尖叫摔倒在了地上,好险那酒坛子掉在了他的怀里,没有摔到地上。
只是惊叫声还是引来了老板的注意: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
没事,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一条狗,我这就把它丢出去,小二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庆幸着没有摔碎酒坛导致扣工钱,一边匆忙的将客人要的酒送了过去,再回来时已经挽起了袖子。
还真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这么条野狗,那小二本来挽着袖子过来,近前了打量了一下那个皮毛,又从厨房里面拿了个关鸡的笼子走了过来,虽说丑了些,这一身的皮毛还是能做条领子的。
可他的手刚凑过去,就被那狗一脚按住,没等他抽出来,就听那狗哼哼唧唧了两声,突然张口说话了:好酒,再来一坛
那声音嗓调很细,听着像个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说话一样,若那说话的真是个小姑娘,喝醉了只不过会被家人拎回去揍上一顿,可那说话的却是一条狗。
怪物啊!!!那小二这下子的惊叫直接响彻了整个酒楼,更是将手中的鸡笼都扔了出去,直接丢在了某个桌子的菜汤之中。
那客人本是吃的好好的,顿时被败了兴致,直接拍桌而起道:怎么回事,还想不想做生意了?如此行事,真不怕我砸了你这店!
那老板本能的上前安慰,正打算对那小二进行责罚,却见那小二仍然仿佛受了巨大的惊吓一样指着那小兽,拉着老板的衣服浑身颤抖道:掌柜的,说话了,那狗刚才说话了!
我看你是得了癔症,招待仙人都招呼不好,跟我过去道歉去,那老板揪住了他的耳朵,随意的扫了那狗一眼,不过是随意一条
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儿,打扰姑奶奶睡觉,米果儿一拍身下的坛子,或许是因为力道使的大了些,那坛子哪里经受得住那样的力道,直接一路从顶层碎到了底下。
米果儿被摔了下去,踩在一堆酒水里面看着自己的脚甩了甩头,感觉天旋地转的回不过神来,就是浑身热乎乎的,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那酒坛坍塌声音实在大的很,直接吸引了整个酒楼的客人,客人之中自然不乏修士,只是初初看着米果儿的神色带着些许探究。
看什么看?米果儿甩了甩脑袋,看着眼前无数的人影,还一个变两个,两个变三个,然后变无数个的就觉得心烦,可还没有等它发火,就听身后哗啦啦的声响,等到它本能的回过头的时候,就见到无数的酒坛子好像雪崩一样的倒了过来。
放肆!米果儿朝着一个坛子拍了过去,直接酒液淋了满身,浑身的毛全湿了个通透,它觉得不舒服极了,正想舔上一舔,却有无数的坛子在它的身边或是身上炸裂开来,这下子真是用酒水洗了个通透澡。
我的酒啊!老板捂着心口大叫道,眼睛里面全是痛心,完了,全完了啊!
可是他的大叫没有人再去理会了,从一个修士口中说出几个字开始:开慧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