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兽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被拎起来的时候两个前爪颇有不好意思的摩挲道:嗨,那不是之前为娘还不懂的干净么,现在作为一个女孩子,娘保证把那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让你入住好不好?
不想住山洞,就要我的竹屋,朝纵显然对于那个山洞没有什么好感。
那这竹屋是谁做的,娘让那个人再原模原样的给你做一个好了,那妖兽商量着道,十分具有宠儿子的风范,虽然体型不大对,声音也不大对,样子更是十分的不对。
朝纵的目光瞥向了一旁的朝砚,那妖兽的目光也看向了朝砚,朝砚累了一晚上,正在躺椅上睡得人事不知。
那妖兽磨着爪子跃跃欲试,却被朝纵一把拉住了尾巴道:不行,他太累了,你自己做的,你自己解决。
妖兽:
这孩子胳膊肘怎么尽往外拐呢。
只是作为一个疼儿子的母亲,它只能变大了以后,努力的用自己的爪子抬起一根又一根的竹子想要拼凑成原来的模样。
可是做竹屋是多么细致的活计啊,那爪子好不容易将那些竹子七零八落的搭了上去,晃晃悠悠的,结果就剩最后一根搭上去的时候,全部又都散架了。
朝砚被这仿佛放鞭炮的声音震了一下,在那妖兽十足怒气冲天又垂头丧气的目光中睡得十分的香甜。
儿子,就不能换个其他法子么?那妖兽罚了好多次,失败了好多次以后趴在了原地不干了。
这就跟狗搭积木是一个道理,怎么可能搭的成么?
朝纵看着那七零八落的竹屋,也知道除了朝砚是没办法搭成原来的模样了,即使搭成了原来的模样,也不是原来朝砚送他时候的那一个了。
强求也没有用。
朝纵从地上站了起来,仰头看着这巨大的妖兽道:你先变小再说话。
那妖兽如约变小,直接跃身跳进了朝纵的怀里,仰头道:儿子,你想让娘给你做什么?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时候模样么?朝纵用小手摸了摸妖兽的头道。
那妖兽摇了摇头道:说什么呢,你是娘生的,一把屎一把尿,好吧,就是喂奶喂大的么再打娘娘生气了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孝顺,都被人教坏了都。
妖兽当然记得刚刚见到小家伙时候的模样,惨兮兮的浑身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出气多进气少的,眼看就没有了生机,却偏偏那双眼睛亮的很,特别想要活下来。
它那个时候还浑浑噩噩,刚刚失了孩子,就把那还带着稚嫩气息的小家伙给带了回去。
我是被人丢进这里的,朝纵的手指攥紧,朝砚不喜欢杀人,所以即使修为突破,也没有将王家赶尽杀绝,他也不想让他的手上沾染上血腥。
仅凭他自己的力量,没办法灭了王家以后还全身而退,可是他好恨,每一天每一天都活在憎恨里面,别人看不出来,可是那样的黑水却一天天的腐蚀着他的心肝脾胃,让他痛不欲生。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那妖兽舔了舔朝纵的脸颊问道。
我想去灭了那家人,朝纵低头轻声说道,你能不能陪我去?
他们很厉害么?妖兽问道。
朝纵摇了摇头道:不,只是凡人。
那为什么他没有陪你去?妖兽看了看一旁呼呼大睡的朝砚问道。
朝纵抱紧了那看起来极为娇小的妖兽道:因为王家背后的力量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会惹来麻烦。
没有万全的力量之前,贸然出击就是以卵击石。
他不知道王家背后的力量有多大,可是他知道朝砚所说的天选城之内开光期已然是高手,若是之前这妖兽浑然不知时,他自然不会找它来做后盾,可是这妖兽开了智,还突破了,即便灭了王家,那些人也无可奈何。
你们一开始就打着这主意才给我喂开慧丹的么?妖兽问道,眸中似有一道光芒闪过。
朝纵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对。
我帮你的忙,那妖兽在朝纵的怀里依偎了一下。
它虽救了这孩子,可那百般的折腾也差点儿要了他的命,而且在它浑浑噩噩痛苦的时候,也是这孩子的出现让它从丧子之痛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的协议短暂达成,一旁沉睡的朝砚翻了个身,抓了抓身上驱散了嗡嗡嗡的蚊子,睡的正香。
王家的消息传到了岭佑城,一名炼气六层修士的损失,即使对于岭佑城这样的仙城,都算得上是极大的。
朝砚会有这样的本事?一名修士坐在正庭之上,收到的信纸拍在了桌子上面,散落成了齑粉,而他的身旁,那薄衣轻纱的女子正低眉顺眼的给他垂着腿,然后被那修士一把捏起了她的下巴问道,问你话呢。
夫君,这次委实是妾身的不是,万万没想到那朝砚的本事竟那样的大,贸然出手是妾身莽撞了,柳妙音轻声细语娓娓道来,眉宇之间却有一丝的不解,按理来说炼气六层的修士收拾一个凡人不过挥手之间的事情,即便那朝砚的身上有再多的法宝,顶多也就是防御之用,怎么可能在灭了那炼气修士以后,连她的姐夫都一并收拾了。
于理不合,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最为荒谬又合乎情理的想法就是那朝砚并未丧失修为。
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姓朝,跟天选城是什么关系?那修士松开了她的下巴问道,你若是给我惹上了天选城那样的麻烦,可别怪我救不了你。
柳妙音心里也是一个咯噔,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却在修士推开她时依偎的更深了些:妾身怎会是那样不知道分寸的人,或许是那朝砚真有什么让人费解的地方,现在他杀了我们岭佑城中的修士,夫君想要报仇,自然要先查清楚他的来历,妾身已然派了人去了天选城中查明情况,不日即归,若他真是天选城中人,妾身便是舍了一己之身,也要让他出气泄愤,平了他的怒气,让他不对岭佑城生怨,可若不是,该付出的代价,他自然也得付出来。
柳妙音说到此时声音已然危险至极,她虽看似跟姐姐不亲,可是骨肉亲情,给她招惹了麻烦还杀了她姐姐唯一幸福的来源,一夜白发,那该是怎样的痛才会让人如此,那个朝砚,委实可恨。
第52章重回潮庄
那就依你所言,若是再办事不利,这正室的位置可就要换人做了,那修士站起了身来,负手朝外走去,只留下柳妙音捏紧了粉拳,咬紧了嘴唇。
即便再柔情蜜意,一旦时间过了些,男人的柔情总会消失,依靠男人的情义自然是靠不住的,唯一的也就是修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