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从方玄手里接过书信一瞧,里面是慕容浩回复夏国李元昊的亲笔信。信上写明同意在夏国与大宋争战的时候里应外合来助李元昊一臂之力。条件,自然是要求一片封地以重兴鲜卑族往日的光辉荣耀。丫丫滴,大燕都灭国几百年了,怎么还想着复国?慕容浩是不是太悠闲了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做?做什么不好?拿全家性命搭在里头为他人做嫁衣裳?安心轻轻一笑,将书信收起,瞧了瞧那些夏国使者与武士,向着方玄道:“放他们走吧!”
“我却想杀了他们呢!”方玄冷冽冽地眼神在每个人身上扫过,强烈的杀气,让他们潸然汗下。
“放他们走。”安心轻声说道:“这里杀人不太方便,况且是肖路尘的地盘,没得又让他指着这事做文章,上报给朝庭以求荣华富贵。现下书信虽已被我们搜了出来,但一下子在宋国死了这么多夏国人,只要有人吹吹风儿,难保赵祯不会为了安全起见就屠了慕容一家。”
方玄咬咬牙,一脚一个,将那些夏国武士踢得老远,最后用力将那夏国使者掷了出去道:“滚,立刻消失在我眼前!否则让你们再出不了这宋国!”
一群人也顾不得疼痛了,屁滚尿流地上了马,能跑多远是多远,连回头多说一句话都不敢。这,不代表不勇敢。任何一个人,面对轻而易举就能将自己捏死的人物时,还是先保命比较明智且重要。
这样就完了!安心叹口气,太顺利了,简直就是心想事成,一点也不好玩。只是慕容浩怎么会放心将这样一封重要的书信交给那队白痴的夏国人呢?以他们的身手,路上随随便便来个会武的人就能劫下他们。好在是碰巧让她给撞见了,否则这封信要真落在了肖路尘手中,只怕没有什么好下场。安心无聊道:“我们走吧!”
安心说要走,江傲当然没有意见,连瞧都不瞧一眼身边那几个肖路尘的手下。牵过马儿来,托着安心上了马,自己也随即跃到了马上。方玄想说什么,却又忍了没说。郁闷哪,又要坐车了,简直闷得死人!
可是他们要走,先前那被安心喂下藥丸的汉子却又不乐意了,腆着脸向安心陪着笑问道:“不知——方才那个藥——有没毒?”
“哈——哈哈——”安心干笑两声道:“当然有毒!没毒我喂你吃藥干嘛!”
那汉子顿时就求开了,不但扯出了肖路尘,还把许多安心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家伙也抬了出来。他只希望安心能够碰巧认识其中的一个,稍稍卖点面子给某人。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侠呀。可惜,安心对江湖没了解多少,也就别指望她能认得哪个了。一听名字,便在心里腹诽着——统统都不像好人!
没劲,一个也不认识。安心瞧了瞧他们道:“把钱都掏出来!”
一听原来是要钱,众人连忙将所有的银钱都一股脑掏了出来——要钱好!要钱好!就怕这丑女子什么也要不,只要他们的性命,那才是真的惨了。
安心瞧了瞧众人手里捧着的钱袋,嘴角撇出一抹微笑,却不伸手去接,道:“将这银子拿去给先前被你们打伤的爷,就当是给他看病吃藥补身子了,你们这是自愿的对不对?”
“对!对!小的是自愿的!打伤了别人出点医藥之费乃是天经地义,我们是自愿的——”一群家伙异口同声道。
慕容雪忍不住轻声一笑,就连小方便也躲在她怀里望着车外这一群人发怔,小小的心里大概也觉得甚是有趣。
“那就好了,我就怕你们不乐意!”安心笑了笑又道:“再去雇辆马车来送那位爷上路。”
一声令下,当先就有两人屁颠屁颠跑了去寻车了。安心一直瞧着他们将高惟志服侍得跟亲爷爷一样,这才满意了。轻声向着那高惟志道:“倒是连累了你,赶紧回去吧。”
高惟志直接就被这一场意外给弄晕了头,又见这群人送上了钱钞更是觉得不可思义。他家里不算有钱,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自家娘子已经埋怨过他好几回了,说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担,连考个状元也不行,只配一辈子做个穷酸迂腐的破秀才!这些银钱若是拿回去,也够自家嚼裹着好生过几年的了,若是耳根清静,不再被娘子埋怨更是他所乐意之事。是以当下已惊喜交集说不出话来了。
安心像是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一般,向着那赶车的车夫道:“好生送这位爷回去,路上小心着些。”
那车夫应了一声,殷勤地赶着车走了。高惟志坐在车里,从车窗探出头去还在不停地频频后顾,眼中激动得泪光闪烁。
安心见他走了,这才轻笑一声,扬起马鞭驱着马儿就走。
身后那惶恐着的汉子惨叫一声道:“姑娘!还请赐小人解藥啊——”
安心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易过容的面容更是丑得令人心惊胆战却印象深刻,唯有一双眸子闪着狡黠的光芒,笑道:“是藥三分毒,但凡吃藥,总是有毒的!”说完见到众人一脸悔断了肠子的模样,又轻哼道:“真正的毒藥,你还不配吃呢!回去告诉肖路尘,叫他给我安份点,否则那毒藥我可要喂他一颗!”
说着,再不瞧那群人有什么反应。那马扬起四蹄已将她带得远了,踏起一阵尘土飞扬,将身后那群汉子都掩没在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