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玥唇色微微一白,以手抵唇轻轻咳了一声,那我的白龙之身
黑龙连忙道哦,美龙你放心,印记只对仙之境以下的龙有效,对你是无效的。
重渊问道那就是说,这条龙可以听你的指挥,背叛它之前的主人
黑龙一翘尾巴,自然来自血脉的绝对威压是它无法反抗的,尤其是在神智缺失的情况下。
重渊点点头,那好,你一会配合妖仙进行一些审问,现在,我们来做一件正事。
他转头看向净玥,微微眯了眯眼,拖延了这么久,该让我见见你的那些人族谋士了。
净玥微微一笑,好的,我这就让他们过来。
他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地下响起,带起一连串的回音,很快,墙上一间石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五个穿着黑衣斗篷,头戴面具的人族。
他们慢慢走进来,视线向周围转了一圈,便对着净玥行了一礼,陛下,您叫我们
净玥点点头,向重渊解释道妖族对煞气比较敏感,一不留神就会被煞气入侵变成凶兽,我便让他们在这里帮我仔细研究这条龙。
他转头看向那几人,道魔尊对你们有些兴趣,把面具摘下让他看看。
几人应了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把手覆在面具上,缓缓摘了下来,露出底下一张张被遮掩的容貌。
重渊瞳孔猛的一缩。
第80章
斗篷下的人面貌出乎他所料,并不是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人。
这结果在他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毕竟据他的推测来说,陌言最大的可能是在无境山那一方,在妖族皇宫的可能性不大。
前提是,妖仙他在撒谎。
重渊侧头看了眼净玥,眼神带着些审视。
净玥回以他一个温雅无辜的笑,怎么了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重渊淡淡收回视线,没什么,只是有些出乎意料,我以为他们修为会很高。
净玥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帮着我管理妖族,修为方面有些落下了,之后等无境山之事落下帷幕,也是时候让他们闭关专心修炼了。
哦真的只是这样
重渊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
这个人的城府太深了,和他打交道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如等无境山之事解决了,证实陌言确实在那之后再说其它。
不到最后时刻,他不想把妖域与魔域两边关系闹僵,执意要看他的人族谋士一事已然快越过了底线,该收手了。
是吗那还真是辛苦了。他淡淡一笑,既然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便先告辞了,剩下的便交给你了,若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
净玥轻轻颔首,一定。
重渊向着他一点头,转身往外走去,一路走到石门之外,手指一划,破开空间。
卿止紧随在他身后,看着他迈步跨入空间波纹之中,一顿,忽的转身道你的人族谋士修为有些低了,我听说他们四百多年前为平定妖域混乱一事立过大功,所以才被你收入麾下,他们现在修为最高不过化神期,四百多年前最可能是元婴期,甚至金丹期,元婴金丹的修士,面对那等困境,当时以他们的修为能派上什么用场还是说他们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净玥微微侧了下头,以手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卿止淡淡道连我都能看出的破绽,他不会看不出来,现在没揭穿,不过是因为无境山的事情还未曾解决,等龙宴清落网后,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说完,轻轻一摇头,迈步走入了空间波纹之中。
净玥轻轻弯了弯唇,低声呢喃,满意的答复
答复的确会让你很满意,满意到有些意外,毕竟除了那件事,我从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师兄
重渊出了地下石洞,直接来到了郊外树林深处的那处布满煞气和返祖兽尸体的崖边。
他一手负在身后,静静的看着崖下翻滚咆哮的浓黑色煞气,良久良久之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他会变成这样,有一半原因在于我。
他轻轻的说着,侧头看了一眼身边静静站着的人,当时我师弟遇难,我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一种颓废的状态,那时候我浑浑噩噩的,无意之中救了一个人。
那时候的天是下雨的天,和他的心情一模一样,一片混沌,完全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抱着一坛酒躺在树上喝着,喝着,忽而有一个浑身是伤穿着件破斗篷的少年跌跌撞撞朝这边跑来,身后是一群拿着木棍追着他跑的混混。
他本没打算多管闲事的,那时候他连自己都管不了,混混沌沌,整天都在混日子,被重鸾提着耳朵哭着骂了好几次也没回过神来。
那是他的师弟,是他当做弟弟一样对待的人。
在他穿越之前,他是有一个双胞胎弟弟的,虽然整天扑在研究上,对研究之外的事情单纯的可以,但对他这个哥哥却是例外,也许真的是双胞胎的关系吧,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深厚的可以媲美据说世上最热烈的爱情。
当然,他们只是兄弟情,并不是爱情。
在那次实验失败之后,实验室整个爆炸,一整个实验室的人瞬间化作了尘土,包括他和他的弟弟容玖。
其实穿越之后,他一开始是有把白景堂当做弟弟看待的,但无奈对方小时候性格太过极品,完全听从陆紫琪的吩咐,对他们母子不怎么友好,他渐渐就熄了心思,直至后来遇到了师弟白鳞,他那空茫了十三年的感情终于有了寄托的对象,于是完全把对弟弟容玖的感情转移到了白鳞身上。
而白鳞也没辜负他的期待,他完美,甚至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角色所应该做的所有事情,对重鸾孝顺,对他亲切尊重,对尹墨和蝙蝠崽也很照顾,让他找回了一些当初在地球时候的熟悉感,也让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真切的归属感。
白鳞的离世不止是死,更是切断了他与这个世界建立的那份最深切的联系,他仿佛一叶飘荡在海洋中的小舟,完全找不到任何继续前行的方向。
包括那天的雨夜也是如此。
本不打算出手的他,在那少年躲到他喝酒的树下之后终于还是出手了。
毕竟那一群打骂的声音,棍子敲在人体上的声音,以及那少年惨烈的哭嚎声,混杂在一起实在太过吵嚷,他只想安安静静找个地方喝酒,既然这群人这么找上门来,他当然不客气了,一挥手,直接把那群混混连带着那少年一起丢到了远处。
混混们自然是怕的要命,连哭带叫的跑了,少年也跑了。
重渊当时轻嗤一声,心想也是个怕死鬼。
然而不是。
那少年第二天又来了,带着一个被挤碎了,却还干干净净的包子,虽然哆哆嗦嗦怕得要命,但还是一边看着他,一边放到了树下。
他没理。
第三天他又来了,这次带来的是半个饼,依旧是放到了树下。
他也依旧没理。
直至过了五六天,树下的食物都发了霉,少年一脸挫败的把食物取走,
再之后他两天没过来。
重渊压根没在意,他当时已然有化神期的修为,就算在树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也丁点事都没有,之所以没换个地方躺不,他其实已经换了好几颗树,但无一例外都被少年找到了,就算施了隐身术也不管用,那少年好像天生能看破一切术法,换来换去换的有点烦,重鸾他们还在附近,他走不太远,干脆就没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