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衾顿时回想起那夜的场景,那人伏在她的耳边,抓着她濡湿的手指道了一句好甜。
她觉得自己定然是穿多了,不然怎会这么热,抵在树上的后背汗涔涔的,就连紧握的手里也不似以往干燥。
你总算是不躲我了。魏星阑勾着唇角,似在感叹一般。
洛衾依旧侧着头,垂在身侧的手往后一挪,就碰到了那树干上。
魏星阑笑了,若是以前,她的霜儿定然恨不得拔剑相向,又哪里会像如今这样,还把手背到了身后去,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
她道:若不是柳砌云未除,恩怨未了,江湖也不甚安宁,我真想就这么带着你走了。
走去哪。洛衾问。
天之涯海之角,爱去哪就去哪。魏星阑说道。
洛衾这才回头看她,只见那站在她面前的人,手规规矩矩地放着,没有再勾她的掌心,也没在薅她狐裘上的绒毛,却仍是一副恣意纵情的模样,好似山林里勾人沉溺声色的妖魅。
她心道,魏星阑上一世定然就是一只妖,不然怎会让她屡屡犯了心魔。
明明一侧身就能避开这人,可她却像是被定在了此处一样,还借口是背后的树挡住了去路。
魏星阑越靠越近,她的心便跳的愈发剧烈,好像是病了一样。
那傻子眼尾的小痣落在她的眼中,越来越清晰,最后只有几寸之隔。
洛衾不由得垂下了眼眸,只觉得那人落在自己脸侧的气息热乎得很,勾得她也不由重了呼吸。
她随即屏住了气息,微微张开嘴呼吸了两下。
额发被轻压了下去,是那傻子把唇抵了过来,吻得极其郑重。
你洛衾迟疑道。
魏星阑笑了,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怎连耳朵都红了,若是被旁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洛衾闷声不语,这可不就是在欺负她么,也不知怎么的,自己像中了邪,心甘情愿被这么欺负。
另一边正牵着马往河边去的天殊楼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回头往后看,在看不见树下那两个身影后,才壮着胆子议论了起来。
我怎忽然觉得二姑娘和洛姑娘好生般配。
我还未曾见过二姑娘这么重视谁,即便是青芝师姐,也不曾同她这么亲近。
你知道什么,我听长老说,二姑娘和洛姑娘自小就相识了,感情自然好着呢。
还能好成这般?
那是自然,毕竟你没有体会过,又怎么能懂。
若她们俩忽然私奔,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私、私奔?
你不觉得二姑娘和洛姑娘就像一对儿么。
你莫不是疯了?魏大侠和卷舒夫人定然不愿看到血脉断在这。
你才是疯了,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好么,管什么血脉不血脉的,咱们二姑娘累了这么久,此事一了,也该歇歇了。
说得也是。
青芝这才赶了上来,听见那两人嘀嘀咕咕的,便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一人下意识便答:在说二姑娘和洛姑娘。
青芝:
主子的事,哪容得了你们插嘴。
我们在说二姑娘和洛姑娘似乎般配得很。
青芝倒吸了一口气,心道那两人也不知收敛一点,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勾搭搭,连弟子们也看出猫腻来了。
她转念又想,若是躲躲藏藏的,那也不像天殊楼的主子了。虽江湖上还没传开,但在楼内,所有人都将二姑娘认作是楼主,这二姑娘,天性就这般任性恣意,藏藏掩掩不是她会做的事。
青芝师姐觉得呢?一人壮着胆子问道。
青芝无奈道:当然般配,比这天上的云和风还要般配。
这么一开口,她忽然觉得自己莫名苍老了许多,像是看淡了这世间情爱一样。
远处的风刮得凛冽,与北寒相比,这儿的冷是冷进了骨子里去的,而北寒却只是冷在皮肉。
这风声有些杂乱,似是有什么暗藏在其中,却被风声所遮掩着,让人察觉不出究竟。
泛黄的杂草微微一动,在草木之间,一道寒光乍然出现。
弟子们微微蹙眉,青芝无意一瞥,便见一个暗镖破空而来,直直袭向了她的面门。
她猛地拔出了长剑,将那袭来了暗镖给挡在了剑上。
暗镖来势汹汹,她即便是站稳了脚,也仍是被那力道推得往后一个踉跄。
小心!一位弟子扬声喊道。
洛衾微微蹙眉,远处可是有什么声响?
魏星阑又用唇碰了碰她的额发,正想调侃一句时,忽然蹙紧了眉心,转头便循着声音望去,糟了。
洛衾直觉发生了什么,整颗心顿时揪起,握着剑便道:快走!
方才还脸红心跳的,如今她脸色煞白,心跳也顿了一瞬,一口气憋在了胸口,急急忙忙就朝声音来处跑去。
在风声之中,那刀剑相撞的声响不难辨认。
弟子们的气息凌乱得很,除了他们之外,似乎还多了几个人。
等到她们赶到时,青芝和几个弟子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添了些伤,而几个手持长刀的蒙面人正在同其余的弟子缠斗着。
那几人身着黑衣,面容也被遮着,可武功路数却截然不同,还各打各的,像是随意结伙的一行人。
洛衾认了出来,冷冷道:秋水十三楼。
几个黑衣人听见后朝洛衾和魏星阑看了过去,顿时放开了被压制着的天殊楼弟子,转而朝她们攻去。
魏星阑看着倒了遍地的弟子,眼眸微眯着,嘴角扬起了冰冷的笑意,连剑也没有从鞘中拔出便夺步而出,把剑鞘横在了袭来的长剑前。
那人的剑被抵着,不能往前再使出一分劲,他冷汗直冒,只听见那魏二小姐缓缓道:你们伤我的人,经我允许了么。
秋水十三楼出手,还须经你允许?那人心陡然一紧,却仍是虚张声势着道。
魏星阑笑了,用拇指将剑身从鞘里顶出了一截,另一只手忽然抬起,把剑猛地抽出。
那人来不及躲,却也不见自己身上添了什么血痕,后知后觉握剑的腕口一痛,随即像是失了力一般,连剑也握不住了。
你他目瞪口呆。
魏星阑又半矮下身,将剑柄敲在了他的膝盖骨上,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蜷在地上,膝盖骨痛得不能动弹,腕口也在微微发颤着,他忽然发觉,他的手筋断了。
这魏二小姐没有要他的命,却断了他的筋!这得是多惊人的内力,才能在一触之间断了他人的筋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