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衾忽然心疼起武林盟和夙日教来了。
她一时疏忽大意,手腕忽然被握住,命门被猛地掐了一下,她力道全松,银剑铿锵一声落在了地上。
魏星阑牵着她的手,将那素白的指头牵到了唇边,露出玉白的牙轻咬了一下。
洛衾瞳孔一缩,那一瞬像是被雷电当头砸到般,浑身一震,想将手收回来。
可魏星阑却握着很紧,在她的指甲盖上咬了一下,微眯的凤眼还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来。
你洛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魏星阑笑了,不打了?
洛衾垂眸看向了地上的剑,累得缓缓喘着气。
远处白眉见两人不打了,又觉得没什么看头,想着怎么也得给魏青鸿保下这血脉,总不能放任她真气大涨后爆体身亡,又亦或是真气枯竭成为一个废人。
洛衾察觉咬在她指尖上的牙松了开,便屈起手指轻捻了一下。
魏星阑见眼前的人又乖顺了不少,对此甚是满意,却没看清洛衾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那神情似是若有所思一般。
白眉对洛衾传音入耳,也顾不得以魏星阑如今的功力会不会听到,便道:一开一合,从阴从阳。蓄劲后用尽,气渊如空谷,再从旁借力
洛衾起先不知这老头在自己耳边叨叨什么,听到后边她猛然发觉,这竟然就是那夺人真气的邪术。
品着方才入耳的口诀,洛衾转念一想,既然能将他人的真气从体内夺出,那是不是也能在吸附出来时令其消失于无形
魏星阑微微蹙眉,似是听到了什么一般,侧头朝白眉看了过去。
白眉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忽然就闭紧了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歪歪斜斜的又躺在了潮湿的山石上。
可魏星阑却没打算放过他,又抬掌扇了过去,那老头惊慌失措地滚到了山石后,只听见嘭一声响起,山石被掌风震碎,而躲在后边的白眉也被震得往后仰去。
白眉捂鼻捂脸的,却一声也不吱了。
洛衾已悟出了个大概,正想再细细领悟一番的时候,忽然被捏住了下颌,她微蹙着眉,忍着没有动手,而是依顺着眼前的人。
魏星阑满脸不悦道:这老头悄悄同你说了什么?
洛衾没说话。
好你个老头,方才没杀你,你竟敢挑拨离间?魏星阑朝白眉斜去了一眼。
白眉连忙道:不敢不敢。
洛衾把手虚虚搭在了魏星阑捏她下颌的手上,缓缓道:他让我不要同你动手。
魏星阑笑了,老头你懂什么,我就是疼她,才任她同我动手。
白眉:
他心里隐隐觉得不是滋味,过了一会才想起,不对,他哪有说过这样的话!
洛衾道:你真疼我?
魏星阑扬起了唇角,不错,我是疼你,却又哪舍得你疼。
洛衾转头朝白眉看了一眼,回头又道:那我们到外边去,我在这不舒服。
魏星阑啧啧道,你就仗着我心疼你,不过若你成了天下第一派的掌门夫人,也合该能这般任性。
说完,她揽上了洛衾的腰,运起轻功就把人往外边带。
白眉目瞪口呆地看着,心道怎一个两个都疯了,一个疯了也就罢了,另一个竟敢把人引到外边,也不怕闹出事儿!
他惴惴不安地想了一会,显然忘了最初疯了的人是他。他试图将手脚上的锁链弄断了,好追出去看看,可任他怎么发力,那锁链坚固如斯,连定点裂痕也没有。
算了算了,白眉心道,反正法子已经教了,能不能行,还得看命。
那一边洛衾被魏星阑带出了洞口,那原本挡在洞前的木柜已经破裂得看不出原样,上边落了不少剑痕,显然是洛衾留下的。
魏星阑挑眉看了一眼,说道:你对我可真是情真意切,为了见我一面,将这木柜毁成了这般。
洛衾被勒着腰,着实难受得很,她微微蹙着眉,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魏星阑见她乖顺得厉害,忍不住凑了过去,露出一口白牙在那玉白的下巴上咬了几下。
洛衾被咬得生疼,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可推了两下又不推了。
咬着人的魏二小姐松开了牙,捏起洛衾的手腕把玩了一番,说道:你这欲迎还拒的模样,着实能讨我欢心。
洛衾垂下了眼眸,实在不想看她,可耳边忽然传来咚的一声,显然是有人在屋外摔倒了。
魏星阑眯起了双眸。
而洛衾却紧蹙起眉心,心叫不好。
外边的人很快爬了起来,嘭一声推开了半掩的门,一张小脸露在了门缝间,眼里满是欣喜。
祈凤扬声叫道:小洛姐姐,魏姐姐,原来你们在这儿呢。她才喊出声,忽然发觉屋里的两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她并未多想,又把门打开了些许,从外边挤了进来。
洛衾浑身僵着,那清清冷冷的眼眸朝外边斜了一下,给祈凤使着眼色。
魏星阑眉一挑,这是谁。
祈凤开口便道:女妖精,你又对洛姐姐做什么了,她怎看着这般难受。
洛衾那眼尾泛红,下巴还留着牙印的模样映在了祈凤的眼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魏星阑笑了起来,难受?我看难受的是你,小东西。
祈凤目瞪口呆,总觉得这魏二小姐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她猛地想起先前路上的种种,心道不好,定然是又犯病了!
她想去牵洛衾的手,可又不敢,踟躇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洛衾说道:你让她出去。
你向着她?魏星阑道。
洛衾:
就这么个小东西,你向着她?魏星阑语气又狠上了些许。
祈凤讪讪地抬眸看着那显然失常了的人,缓缓又走进去几步,说道:我、我也向着你。
魏星阑勾起了嘴角,你想向着我,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接受。
祈凤脚步一顿,扭头就要跑。
可魏星阑却忽然抬起了手,显然要拍出一掌。
洛衾双瞳一缩,猛地将她的手抱入怀中,可掌风还是扇了出去,将那单薄的门给震碎了。
祈凤抱着脑袋,挡住了飞溅而来的木屑,前路走不通了,她又转身,拔腿就往黑漆漆的洞窟里跑。
洛衾冷声道:你别伤她!
魏星阑横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你怕我伤她,却不怕她伤我?
她拿什么伤你!你疯了连小孩儿也欺?洛衾冷冷说。
魏星阑笑里带刀,我不欺她,我只是气,气她要夺走你。
洛衾:
真真又疯又傻。
魏星阑回头朝那洞口看去,咬牙切齿道:罢了,就饶她这一次!
接着洛衾周身一轻,又被掳走了。
长老们从阁中议事出来,仰头便看见两个人影从半空中一掠而过,像是依偎在一起的两只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