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也不像是她会说出口的话,过了一会又补上了一句,先前的事就算了。可以说是很大度了。
过了许久,那在外边晃悠的魏二小姐才冒着大雪回来,肩上和头发上都覆上了白,她手里拎着只羊,似是不费力气般。
她走进洞里,把没了气的羊扔在了地上,道:在狼嘴里抢来的。
洛衾朝她招了招收,双眸只盯着她发梢发顶上沾着的雪看。
魏星阑走了过去,心里惴惴不安的,总觉得自己一日想不起夜里的事,就一日不得心安。
然而在她弯下腰的时候,洛衾却只是拂下了她发上的雪,还在她的肩上轻拍着。
沉默了许久后,魏星阑才讪讪道:身上疼不疼?
洛衾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道:不疼。
真不疼?我不该魏星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坐着的祈凤给打断了。
那小姑娘磕磕巴巴问:你、你们身上是不是疼得很?
魏星阑目瞪口呆,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过了一会,祈凤又道:那日你们俩都晕了,我背也背不动,扛也扛不动,就把你们拖回来了,幸好没把你们的衣衫磨破
作者有话要说:=3=
第82章
82
祈凤战战兢兢的,边说边往两人身上瞄,说完还吞咽了一下,搭在膝上的双手攥得紧紧的。
洛衾看向一旁的魏星阑,只见她脸上神情似是呆滞了一般,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只好转头对祈凤道:无妨,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就得被埋在雪里了。
祈凤眨巴眼睛,讪讪道:我怎么也不会放着你们不管的。
魏星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从睁眼开始就胆战心惊的,原来竟是想多了?
她不由笑了一下,心底直骂自己成了色中恶鬼,单看着这遍身的伤竟然也能想这么多,如今想想也是不大可能的,毕竟她再怎么也不会让洛衾伤着。
洛衾依旧不知身边那人在笑什么,可却清清楚楚看见她紧促的眉头倏然松开,眼底的笑没有半分奚弄和鄙夷,倒像是云开见月一样。
饿么。过了一会,魏星阑问道。
洛衾没说话,那抱着膝头的祈凤点点头实话实说:饿极了。
魏星阑放下了手里的那只羊,转身又往外走,边道:我去找些干枝来生火。
洛衾点了点头,用剑鞘捅了捅地上那只腥膻的羊,心道,从狼嘴里夺食,也就只有这一人做得出来了。
祈凤坐在一旁挪了挪,讷讷道:姐姐你不跟着去么。
洛衾抬眸看她,我若也出去了,你一人在这不害怕么。
祈凤小脸一鼓,道:不怕,这三日来你们都睡着,跟我一个人在洞里也没什么区别,姐姐你可别让魏姐姐独自一人在外边了,我看她脸色似乎还是不大好
在经历了这一遭后,小姑娘似乎又懂事了许多,竟心心念念着那先前她还稍显嫌厌的人。
洛衾也在想着大雪里那孤零零的身影,她蹙眉沉默了许久,在祈凤欲言又止的时候,终于点了一下头,我去找她,你就在这待着,不可离了洞穴随意走动,外边风雪大,又正是狼虎出来觅食的时候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祈凤摆了摆手:我明白,我不会出去。
若是有狼嗅着腥味过来了洛衾蹙眉,依旧不太放心。
祈凤接着又道:雪这么大,洞口又被挡着,它们嗅不到的。
若洛衾鲜少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祈凤闻声又道:在岛上时,姐姐们教了我功夫,我学得可好了!
洛衾这才起了身,在翻上那枯干离开洞穴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洞里的祈凤一眼,只见那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换了个姿势,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着实有趣。
大雪里那墨色的身影极为好认,可洛衾一身白衣虽染了血,又沾着泥灰,却仍然像是与这苍茫的天地融为一体般。
魏星阑在大雪里捡着枯枝,捡起在手上试了一下又扔了,她蹙起眉,抬眸时便看见那白衣人朝着自己远远走来,一头黑发在风中飘曳着,像是水中的海藻一样。
狂风勾勒出了洛衾的身形,瘦却玲珑有致,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与这漫天的飘雪冷得不相上下。
怎么都扔了。洛衾问道。
魏星阑回过神,这才道:潮了,不好燃。
如今大雪纷飞,要找到干枝可不容易。洛衾蹙眉,垂眸看见魏星阑的指尖冻红了,伸手便握了过去。
许是伤寒未退的缘故,魏星阑的身上仍是温温的,这才像极了一个活人,洛衾垂着眼,捏着她的手道:你明明还病着,怎不说?
魏星阑笑了,反握了过去,掐着洛衾细瘦的手腕道:我只是病着,又不是瘫了。
洛衾蹙眉,话不能乱讲。
魏星阑的嘴角还在勾着,又不会一语成谶。
你洛衾轻抿的唇的一张。
话还未说出后,那挑着眉的魏二小姐又道:想来也是,即便是一语成谶,那也得成些好事才行,这般自损的话还是少说些为好。
洛衾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可下一刻,身边那人却道:不如说说回天殊楼后如何置办喜事?
那人尾音一扬,像个钩子一般,直把人心尖吊起。
洛衾双耳一热,明知道这满嘴荒唐的魏星阑说的是什么,却仍旧冷着脸装作听不见的模样,只那微微上扬的眼尾沾上了赧意,一双眼眸还斜向了另一侧。
不知所言。还用故作冷静的声音道。
虽说是洛姑娘先轻薄的我,理应洛姑娘先担起责任来,可我怎好让洛姑娘劳神。魏星阑想了想又道。
洛衾睨了她一眼,抿起的唇再度张开,你何必又提那日的事。
难不成洛姑娘想翻脸不认人。魏星阑好笑地看着她。
洛衾沉默了半晌,转身就走,做足了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只是边走边道:不是要捡干枝么,还不快些。这儿漫天冰雪,连水也没有几滴,可容不下魏二小姐这艘大船。
魏星阑想了想,也不知这关大船什么事,问道:我怎又和船攀上关系了?
洛衾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看安坪渡口那儿的大船,只要能在海里游,无风也能惊起浪涛。
魏星阑:
她想了想,似乎还挺有道理。
那洛姑娘要不要上船来坐一坐,她话音一顿,哎我想起来了,洛姑娘虽没坐过,可却是伏过了。意指在镇中那日,两人在床榻底下交叠在一块,就为了躲着衙门里巡城的捕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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