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怀真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望了出剑的宣清和一眼,那股被她强压下的情绪重新翻滚了起来,逼得眼眶发红。
宣清和垂着眼,她的剑道克诸邪、断虚妄,万法皆可一剑斩去。那恶气似乎也察觉到了剑气的厉害,如同潮水一般往后方退去,最后钻入了后方的冢中。
越怀真也不瞧宣清和,而是紧盯着帝云深,沉声询问道:“过去的金乌一族中有堕仙存在?”
帝云深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他道:“没有。”
越怀真又道:“那为什么恶气入冢?”从帝云深那张恐慌的面庞上看不出什么来,她又将视线挪到了那一朵幽幽燃烧的金乌源火上。恶气被异火镇压在此处,如果不能将恶气拔除,便不能够带走这一朵异火。良久之后,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我要开冢。”
“不行啊!”帝云深立马开口道,在越怀真的凝视下冷汗涔涔。那些倒在地上的金乌骨是自行出来的,可并非冢中所有。她动那些被恶气包裹的金乌骨他可以忍受,但是要惊扰其他族人的安眠,这已经是他的底线。帝云深挺直了背脊,硬顶着那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威压,开口道,“除此之外,没有办法了吗?”
越怀真轻呵了一声,她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就在这边等到所有的金乌骨都从坟墓中爬出吧。”
帝云深闻言一僵,他低着头,眉头紧皱着,仿佛在思考越怀真的话语。可宣清和并不想等待这些时间,她眸光一闪,便见一道剑光朝着先前恶气钻入的冢中斩去,墓碑被剑光劈成了两半,余下的则是斩在了一道慢慢浮现的人影身上。
影子持续地拉长,慢慢地形成了一道虚幻的影像。影像背对着他们,白色的法袍上用金线绣着流云纹,他头戴玉冠,瞧着像是个峨冠博带、风流冠世的美道人。
帝云深的语调极为吃惊:“阿、阿父?”他瞪着前方的人影,又快速地说道,“阿父怎么会从妹妹的冢中出来?难道他也埋在了附近?”他茫然不解地望向了越怀真,希冀从她的面庞上找寻到答案。可越怀真又哪里知道金乌族的大变故?她手按在了剑柄上,警惕地望着前方的“帝舜元”。
“妹妹只是祭出了命火,并没有将尸骸留在金乌冢中。”帝云深低沉的语调中满是沮丧和懊悔,片刻后他又振奋着精神,拔高声音道,“阿父回来之后,我金乌是不是不再窘迫了?”
浓郁的黑云在金乌冢上方凝聚回旋,黑压压的,仿佛尽数压在了金乌族的上方。
在服用了药物之后,藏珠的状态缓和了几分,她强撑着身体望向了金乌冢的方向,眉眼中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