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怀真道:“我过去也曾问过,不过塔灵并不跟着他们一道走,而是留在了某一处,对外界的纠葛不甚清楚。”
宣清和“喔”了一声。试炼塔中的小城其实相当于一个不受仙界拘束的城,跑到里面的散修都在规矩之外,天庭那边就算想要收些什么,恐怕也做不到。虽然说醉竹熊在天庭的治下,可塔灵的存在使得醉竹熊这小小的妖脉也能与天庭相抗,那边恐怕不会让这种现象持续下去的。再者,天庭如果图谋凤来山,也需要练兵吧?这试炼塔——恐怕自在不了多久。有机会得寻那黄甘问一问!
越怀真抱着双臂凝视着宣清和,见她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的伤势如何了?”越怀真抿了抿唇,开口打破了屋中的寂静。
宣清和回神,她眨了眨眼道:“身上有法衣卸去了大半的力道,我并未受伤。”
越怀真狐疑地望了宣清和一眼,并不大相信她的话语。几步走到了宣清和的跟前,在小榻的边沿坐下。她伸手握住了宣清和的手,试探性地打出了一道灵气。宣清和身躯骤然紧绷,等到越怀真的声音响起,才放松了下去,暗暗地控制着自己周身的灵力,不做出任何的反制。
良久之后,越怀真才道:“确实无事。”她低头望着那被她握住的手腕,白嫩的肌肤似是极为脆弱,只是一握便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她的双眸黑沉,指腹轻轻地从那残余的红意上擦过。“你在下界……是如何过的呢?”越怀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很轻巧,像是一阵柔和扫过的风,仿佛怕惊醒幻梦。如果过往是一段痛楚,她的询问无疑是揭开一条伤疤,可她又升起了一股迫切,想要融入那段对她而言全然陌生的时光中。
宣清和眨了眨眼,缓缓地开口道:“我师父去得早,没有师姐妹。我一个人练剑、学丹药、画符箓……被人追杀……”她的师门都是狂热的好战分子,一般只收一个弟子。倒也不是不想扩大宗门,一来是因为太穷了,二来则是仇家太多了。练剑练到了极致便觉得无聊,开始寻找其他的消遣,顺便赚点丹玉喂给那柄饕餮胃口的剑。
这番话落到了越怀真的耳中就变成下界的修士见宣清和一人孤单好欺负,想要从她的身上谋取什么。她学那么多外道可能也是为人所迫。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过去以为自己的担子重、生活苦,可到底有两位长老护佑着她,比她辛苦之人到处都是。她轻轻地抬起手,手指点在了宣清和的眼尾,又缓慢地往下滑动。她轻声道:“别怕,以后有我在。”
宣清和微微抬眸,她扬眉一笑,笑容灿然耀目。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裙摆堆叠在了一起,早已经越过了那道界限。拂面的呼吸轻柔而又温热,心中的弦似是被看不见的手指拨动,一起一落,勾勒出了三分风情。越怀真脑袋有些昏沉,她又往宣清和的身上凑近了些,几乎与她额头相抵。近在咫尺的长睫比往日更加清晰,而被长睫掩映下的则是那双澄然而藏满了无辜与天真的眼。似水似雾,似花似月,朦朦胧胧而又令人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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