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手指抓紧了烟斗,老者呵呵一笑道:“道友说笑了,小侄如今受了伤,也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老道再取千枚丹玉相偿,道友觉得如何?”对方只有一个人,但是修为看不穿,不知道斗起来如何结果。他们还肩负着押运货物的责任,不如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飞舟留下,或者你们都留下!”越怀真的决定并不会因为丹玉轻易更改,凤来山中多得是丹玉,还差那一千么?咚咚咚的撞击声自舱中传出,仿佛无数哀嚎和恳求交错在一起,她的眉心紧蹙着,紧抿的唇透出一股冷峭,哪里还有同宣清和细语时的轻柔轻快。
难道被她瞧出什么了?老者心中诧异,不明白为何对方非要强留这座飞舟。要知道这样形制的大舟仙市之中一抓一大把,并没有任何的特色。“道友这是在为难老朽。”他的面皮堆积了一圈褶皱,仿佛枯树的老皮。烟斗一晃一晃的,自那孔中泛出了一股股淡淡的白烟。
“山主。”轻盈熟悉的低语自身后传来,越怀真回身一瞧便见到了宣清和。她的面容还是紧绷着,太阳穴因着那莫名的声音而鼓动。
“你怎么出来了?”她低声道。金车显然比外间更为安全。
宣清和没有说话,只是好奇地往船舱方向望去,眼眸中掠过了一道异光。
就在这个时候,老者烟斗猛地一敲,他伸手做爪,往宣清和的身上擒拿去。两个人之中,他判断这个柔弱的女修是个突破口。可越怀真哪里会不防备老者?就算在同宣清和说话的时候,警惕之心也不曾消去,她冷冷一笑,剑光映照着冰冷的双瞳,同那老者的烟斗撞在了一起,发出了轰然的炸响。残余的剑气冲击着四周,顷刻间桅杆尽数折断。
烟斗中的烟雾朦胧起来,淡淡的白色将整座飞舟包裹,看不见四面的情况。
杀意如同暴雨倾泻而出,一线剑芒切断了烟气,眨眼间便又弥合了起来,将人阻隔在各方。那原本潜藏着的人也悄无声息地现出身形,逐渐地逼近了立在原处不动弹、仿佛不清楚状况的宣清和。
桀桀的笑声刺耳难听。
“还不束——”张狂的语调戛然而止,一抹剑光映衬着宣清和锋利的眉眼。腰间的金铃声音清幽。垂眸望着地上断成两截的人,宣清和唇角勾起了一抹轻快的笑容,她问道:“还不什么?”
在烟气中的老者如鱼得水,可他的修为寻常,并非是越怀真的对手。那支烟斗被剑光切断之后,笼罩着的飞舟的烟气消散。老者弓着腰痛苦地咳嗽着,吐出来的鲜血中泛着内脏的碎片。他的面容扭曲而又狰狞,对着拧眉的越怀真大喊道:“你以为只有我么?你的那个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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