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过小户人家,跟大户人家小姐投喂的糕饼。
“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
听到这样,冥芸道:“我怎样呢?”
久倾玄双眸扑闪光芒道:“你比她们都美!”
冥芸笑出声了,她掩嘴含笑道:“小嘴真甜。”
没想这时久倾玄竟然亲了她的脸颊一下。
冥芸吓了一跳,看着身旁的久倾玄,怔住了。
久倾玄:“我的阿爹也是这样亲我娘的,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也可以这样亲你。”
冥芸心道,这孩子小小就那么不害臊,长大后还得了。。。
久倾玄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侧躺在了冥芸的大腿上,“你唱歌哄我睡好不好?”
冥芸抚了抚孩子细幼的秀发,宛然道:“好。”
轻盈的哼唱声如流萤飘飘荡荡,温柔萦耳。
冥芸轻轻说道:“小姑娘,你是我的郎君,但我这样称呼你又不妥,我该叫你什么呢?”
久倾玄迷迷糊糊道:“天上水,地下酒,那天上的水啊,落到地下就成酒了。”
“我的父亲是这样说的,他酿的酒闻着可香了,那是能将人闻微醺的酒。”
“父母、乡里人都叫我阿酒,你也可以叫我阿酒!”
说到阿酒,她笑得很开心,因为这是被所有爱她的人喊过的名字。
冥芸在她耳边轻道了声:“阿酒。”
黎明,鸟儿在枝头屋檐上叽喳没完,还有一些人声在叽叽喳喳。
“那孩子是吓傻了吧?居然和安家小姐睡在了一起。”
睡意朦胧的久倾玄在床榻上撑起了身子。
“谁那么吵?”
“咦!冥芸呢?”
她下了床,推开房门跑了出去,来到厅堂时,却看到了一口黑棺。她踮起脚尖一瞧,竟发现冥芸一身凤冠霞帔的躺在里头。
“冥芸,你为什么在里头?”
久倾玄想要爬进去叫醒她,没想被一群家丁瞧见,皆吓得拦住了她。
“撞邪了吧?”
“快把她拉下来!”
久倾玄就这样被拉了下来,赶到了一旁,不准靠近。
看着他们上钉,抬棺,走出了大宅,久倾玄也跟着出了门。
外头天色微明,长长一个队伍就扛着棺椁,和一些随葬品走了。没有鼓乐,一切低调行事。
久倾玄追在队伍身后喊道:“你们带她去哪里?”
直到久倾玄跟着他们来到了,离安宅不远的一处山林上,见到了坟塚。
墓碑刻着,爱女安冥芸,与她的生辰祭日,家丁将棺椁推入墓门。
“啊。。。”
久倾玄整个人呆住了,接受不了的跑回了大宅,一踏进大门就喊道:“冥芸!”
老爷在厅堂外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不知安葬了没有?要不是白头人送黑头人,忌讳亲自送行,老夫也要跟上去。。。”
突然被一横冲直撞的小姑娘给撞上。
“啊啊!!”老爷在原地转了个圈。
久倾玄回到了婚房里,见到了冥芸,她就站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她静幽幽地躲在了厨后的墙角。
“冥芸!”久倾玄冲了过去,说:“你死了吗?”
冥芸对她道:“你怕我吗?”
久倾玄:“不怕!”说完,就抱住了冥芸。她在她怀里道:“我很喜欢你,不要离开我。”
冥芸摸着她的小脑袋道:“大厅有个老先生,他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
久倾玄大声说道:“我不喜欢大厅那糟老头!”
冥芸没好气道:“你说的那糟老头是我的父亲。”
久倾玄抬眸看着她,“冥芸的父亲?”
冥芸说:“她是个很好的父亲,你放心待在他身边吧。”
久倾玄泪眼汪汪问:“那你会离开我吗?”
冥芸用拇指指腹,擦了擦久倾玄眼角的泪,保证道:“我不会离开你。”
外头传来了声,“姑娘!”
冥芸道:“去吧。”
久倾玄点点头,就冲出了卧室,见到老爷就大喊了声,“父亲!”
吓得老爷跳了起来,“怎么这么突然!”
厅堂上,老爷跟久倾玄用着早膳,久倾玄端起白粥吹了吹,就咕噜噜喝了下去。
老爷说:“我昨日梦到我家姑娘了,她让我好好照顾你。从今天开始,你除了是冥芸的郎君,也是我们安家的孩子。”
“我会像养育冥芸一养育你。”
“在这里,你要学会冥芸以前学过的教理,做一个千金闺秀该做的事。”
首先从衣装下手,不管是入赘了,还是成义女了,都该有大家世族的体态。
久倾玄被老嬷嬷和一群丫鬟,打扮得娇俏可爱,全身粉嫩嫩的装扮,耳侧还顶着一朵大花,怪难受的。
接下来是涵养,知书达理很重要。各种礼仪、茶道、插花、女红等,让久倾玄想离家出走,但想到冥芸又跑回去了。
练字时,久倾玄写的字歪歪扭扭的,写着写着就睡着了,一头栽在了墨迹未干的纸上,整个人瞬间成了花猫脸,小手越擦越脏,让前去检查她功课的先生吓了跳,喊她速去洗把脸,让在角落偷瞧的冥芸笑了笑。
闲暇时刻,也就是入夜时分。晚膳后,久倾玄总会躲在房里,坐在书桌上就是一整个夜上。
冥芸也只有碧落后,才能自由活动。她来到久倾玄身边,看着那好动的孩子,几日不缠住她玩,竟乖乖地坐在书桌上专注地做着一件事。她好奇地问道:“在捣鼓着些什么呢?”
久倾玄:“做绒花。”
冥芸:“绒花?”
久倾玄:“我的太奶,曾是宫廷御用的女官,专门为皇室做衣裳首饰,她的绒花技艺是最超群的,后来旧朝覆灭,沦落民间,做起了百姓生意。”
“太奶教了母亲,母亲教了我。”
冥芸看着小姑娘那双小手,在掐丝组装绒花,专注的模样很是讨人喜。
“做好了!”
一支绒花簪就递到了冥芸面前。冥芸接过绒花簪欣赏,银白锦鲤穿荷塘,渐染如泼墨的荷叶,逼真的荷花,白得流光溢彩的锦鲤。
“太美了。。。小小年纪就能做出如此不俗的成品,看来你颇有天赋。”
久倾玄催促道:“你戴上看看!”
冥芸笑了笑道:“好好。”
侧盘发髻戴上了久倾玄的绒花簪,冥芸整了整发型,问道:“好看吗?”
久倾玄高兴蒙点头道:“嗯!真好看!”
七年后。
午后,安家山林中。
冥芸披盖着白色轻纱,在树间影中飞过。久倾玄一早入了山林到现在都未归,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冒着被太阳晒到的风险前去找寻。
“阿酒!”
“你在哪里?”
穿梭下,轻纱被树枝勾住了,薄纱拂过她的脸庞,原本朦胧的美,瞬间一览无余地暴露了出来。
纤指抓不回轻纱,四处都是光束,她乱了方寸从高处落了下来,躲在了树荫中,谁知风吹,树叶婆娑下,一缕阳光照在了她身上。
她喊了声,挥起袖子挡住了自己。
在她无助时,被什么东西给盖住了。
她小心翼翼拉开盖在她身上的氅衣,露出一只惊慌的翦水秋眸。
一身着浅绿便袍,长发仅用一根簪子,随意挽起一个高髻的高挑女子,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住了阳光。女子笑起来清新俊逸,她双手抱臂,故作正经道:“冥芸,你大午后的就别乱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