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你也去找个跟你配的?”江岌看他一眼,“我看城市坍塌那个贝斯手就不错。”
“靠,老子直的!”钟扬瞪起了眼珠子。
“没看出来。”江岌说。
钟扬凑到彭可诗耳边,捂着嘴不让江岌听到:“看看,吃醋了,拿我撒气呢。”
彭可诗无语地看他一眼:“行了吧钟扬,你还当真了。”
“你看着吧。”钟扬信誓旦旦地说完,又想起什么,“对了,差点忘记跟你们说了,你们猜为什么午夜温度被内定了,咱们还能打败他们晋了级?”
他有意卖关子,却见两个队友都兴致缺缺,只好继续道:“原来所有乐队pk结束后,被淘汰的那几支乐队还会根据观众投票再进一半……我说这节目组怎么忽然这么良心,还以为我们逆天改命了呢,没劲!”
钟扬指望这两个人给点反应,但彭可诗懒得理他,江岌则只是倚着门框,看向前面那两人,他自觉没趣,又道:“还有啊,下场我给咱们预定了一个好对手,是横渡。这乐队可是我好不容易挖出来的,绝对清清白白,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下场咱们互选,怎么样?”
“你看着办吧。”江岌漫不经心道。
“我也无所谓。”彭可诗说。
“那就这么定了,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看破了红尘似的……搞得好像只有我不酷。”钟扬吐槽完,又问,“江岌,你还是骑摩托回去对吧?诗姐呢,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姥爷今天过生日,我得回家吃了。”彭可诗说。
“哦,就是……”钟扬脱口要说出彭可诗姥爷的名字,被她一个眼神扫过来,噤了声,“我知道,低调低调,诗姐,一会儿帮我替姥爷问个好,如果有个什么一官半职的能给小的安排安排,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地去做。”
“行了吧你,”彭可诗笑了一声,“跟我一起走吧,把你捎回去。”
“好嘞,谢谢诗姐!”钟扬转头跟江岌挥了挥手,“那江岌,我先跟诗姐走了啊。”
钟扬走后,江岌在原地站了几秒后,朝秦青卓和施尧走了过去。
还有几步的距离,秦青卓注意到了他,目光朝他看了过来,眼睛微弯,仍是那副笑意未消的模样。
聊什么呢心情这么好?江岌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但此刻他脑中却冒出了这种想法。
施尧也看见了江岌,停止了跟秦青卓正在聊天的内容,抬手拍了拍秦青卓的肩膀:“那青卓,我们下次聊,我先过去了。”
江岌站在离他两三步处,看着秦青卓跟施尧道别。
施尧走后,秦青卓朝他走了过来。
面对着比自己高几公分的江岌,秦青卓的视线得微微上抬才能直视他:“赢得这么漂亮,也没看出开心?”
江岌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找我什么事?”
“是吉他的事情,”秦青卓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应该能修好你的那把吉他。”
“真的?”顿了顿,江岌又说,“谢谢你。”
秦青卓确信刚刚这一瞬间,他从眼前这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光亮:“走吧,回去拿上你的那把吉他,我带你去见见他。”
他说着,抬步要朝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江岌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秦青卓脚步停住,回身看着他:“嗯?”
江岌松开了手:“这会儿太堵了,我骑摩托车带你吧。”
秦青卓回忆起那晚公路上水泄不通的一幕,点头道:“也好。”
江岌把摩托车停在了录制大楼附近的一处停车位,秦青卓随他走过去:“你猜施导刚刚找我聊了什么?”
“什么?”江岌罕见地回应。
“他说你们这支乐队很有潜力,之后打算多分给你们一些镜头,连带着我啊,都因为你们这场的表现被夸眼光好。”
江岌看见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很温柔的笑意——所以刚刚秦青卓在同施尧聊天时,是因为谈到了糙面云脸上才出现了那种笑容?
走到江岌停放摩托车的地方,秦青卓接过江岌递来的头盔:“看来那把吉他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啊。”
“嗯?”江岌看他一眼。
“连赢了比赛都无动于衷,这会儿才看出有那么一点心情不错的样子。”秦青卓看着他道。
“有么。”江岌戴上头盔,抬手扣上了系带,就像第一次载秦青卓那样,把身后背着的吉他取下来递给他,然后跨坐到摩托车上。
“有啊,很明显。”秦青卓接过吉他,也戴上了头盔,跨坐到江岌身后。
许是因为距离太近,江岌又闻到了那晚喝醉的秦青卓躺在他身边,那股若隐若现的、混杂桂花和某种木质香的气味,以及肢体似有若无接触带来的那种温热感。
自己这会儿的心情不错吗?秦青卓这样说了,他才意识到好像确实是这样。
是因为吉他的事情有着落了?似乎也不是,那把吉他当然很重要,如今解决了一桩心事,江岌觉得如释重负。但于他而言,修好吉他这件事很郑重,能让他呼出一口气,而此刻这种从心底蔓延出的,让他想深吸一口气的愉悦感,却似乎并不出自于此。
难道是因为……江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侧秦青卓屈起来的腿。
“扶稳了。”他说。
“好了。”秦青卓抓住了后座的边缘。
“你不知道扶后面很危险么?”江岌皱起眉,语气不佳,“扶着我。”
身后的人过了一会儿才将手虚虚搭到他的腰侧,像是有点不自在:“这样?”
“你不怕掉下去就这样。”江岌拧动了把手,在沉闷的轰鸣声中向前疾驰。
巨大的冲击力让腰侧那两只手下意识抓紧了,又行驶了一段,江岌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