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如果贸贸然地说出自己是眼前糕点师的女儿、是收银小妹的姐姐,她们一定会认为店里来了一个女疯子,毕竟,有谁会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不认识自己的姐姐?
“最近我们又来新员工了么?”
焦孟恬的询问又让乔孟笛的心脏一紧。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咯?”
“喏!”焦孟恬侧身,看向乔孟笛,“这位漂亮的姐姐在找一个名字和我一样的人,叫乔孟恬,对么?”
施女士顺着焦孟恬的目光看向乔孟笛。
她那温和依旧的神情和不认识眼前人的模样令乔孟笛的心瞬间碎裂。
为了回答焦孟恬的问题,她不得不尽快压住内心的悲痛,强装镇定地答道,“对,是乔孟恬。冒昧问一下,请问这位阿姨是施咏芸么?”
乔孟笛的面部微微发颤,可是,眼前的这对母女并没有察觉。
施女士对这种问题并不会觉得奇怪,她做的糕点味道很棒,在这附近一带颇有名气,常常有人慕名寻来。
“没错的,我就是施咏芸。”施女士的语气温柔如水,“但我们最近并没有雇新员工,这儿也没有叫乔孟恬的人,倒是我唯一的女儿,喏——就是她咯,她叫焦孟恬,你会不会是听错了姓?还有,请问,你找乔孟恬有什么事情么?”
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女儿!!乔孟笛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扶住收银台好稳住的身子,勉强地装出无事的模样。
看了一本小说,自己竟被从家人的生活中彻底地抹去了!
“喏”、“咯”是他们一家人都爱用的语气词,还有施女士一贯的温柔、妹妹别无二致的恬静,这些都没变,为什么自己会从她们的世界被彻底地抹去?
眼前的两个人并不像在演戏,她们的表情是无比真诚的。
“小恬,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咯?老实交代,是不是单子又被你打错了?”
一个中年男子也走了过来,是乔孟笛的父亲。
“这位叔叔,请问你认识——”乔孟笛的舌头又不听话了,不论她怎么努力,“乔孟笛”三个字就是说不出口,“请问你认识乔乐原么?”
“唉,姐姐!”焦孟恬抢着说,“刚刚我还以为是巧合,现在我觉得我妈妈说得对,你可能是听错了,感觉你应该是把‘焦’听成了‘乔’。”
“说什么呢?又是‘焦’又是‘乔’的。”中年男子对焦孟恬说完,然后才抬头看向乔孟笛,他的目光是那样温暖,在乔孟笛的印象里,她一直以为,所有的父亲就应该是这样温暖的、可以依靠的。
“我不认识乔乐原,但我认识焦乐原!”他又呵呵地笑着说,“鄙人就是焦乐原。”
乔孟笛从不知道扎心是什么滋味,这一刻,她懂了,她的心脏就像正被谁一刀一刀地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