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贺怀翎一块进来的还有一个提着诊箱的大夫,贺怀翎对人很客气:“麻烦了。”
大夫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下,手指搭上了祝云璟的手腕,祝云璟难堪地别过头,闭起了眼睛。
贺怀翎见他这般,眸色沉了沉,安静地等了片刻,才小声问那大夫:“如何?”
“脉象已经平稳了,他体内的余药应该都清了,对他的身子不会有太大影响,只腹中胎儿有些弱,但无大碍,待我开个方子,以后每日按时喝药,问题不大。”
贺怀翎看祝云璟一眼,又问道:“光吃药能行吗?”
“主要还是得食补,不过他身子虚,不能补太过了,须得慢慢来。”
贺怀翎与人道了谢,大夫退出去后房中的气氛变得愈加沉闷,相对无言许久,贺怀翎才先开了口,主动说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陛下命人给你寻了块清静的地方下葬,一切从简,我在刑部死囚牢里找了个身量与你差不多的囚犯,易容成你的模样,在你被送出宫下葬时把你替换了出来。”
皇帝到底还是没舍得把儿子的尸身丢去乱葬岗,给了祝云璟死后一个安身的地方,也是最后的体面,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祝云璟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冷淡看着贺怀翎:“易容?”
“嗯,北夷人擅长的一种伎俩,易容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能有七八分相似,不过人死之后相貌本就有异,也不会有人仔细查验,便糊弄了过去。”
“侯爷有心了。”祝云璟语气淡淡,并无多少感激之意。
贺怀翎也不与他计较:“还有那京南大营的徐总兵,已经被抄家了。”
“他与谢崇明有染,陛下早就想找由头料理他了。”祝云璟麻木道,“祝云珣他当上太子了?”
“没有那么快,自你被废之后朝中确实有声音怂恿陛下立他,但陛下并未表态,而且因为你的事情,陛下又大病了一场,至今未起身。”
祝云璟心中酸涩,想问他父皇怎么了,又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没有资格。
“陛下无事,休养一段时日就能痊愈,”贺怀翎似是洞悉了祝云璟的心思,小声说与他听,“你别担心。”
“我担心有用吗?也没人稀罕,”祝云璟哂然,“……若最后陛下立的人不是祝云珣,他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应当不至于,他是眼下最合适的,除非陛下现在不想再立太子。”虽然看皇帝的意思,很大可能暂时不会立太子。
“呵。”
贺怀翎踟蹰须臾,又将之前查得的王九的事情说了出来,祝云璟神色不变,似乎并不意外:“这几个月一直只有他一人能近身伺候我,那日本就是他把陛下引来东宫,又是他故意打碎了那个花瓶,他还刻意在狱中畏罪自杀,是他做的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与他主仆一场,这么多年我自认待他不薄,他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背叛我,不过是我识人不明瞎了眼罢了。”
“……那人也不能说是不相干的人,王九的师父待他恩重如山,他小时候刚进宫时吃了很多苦,差点活不下来,是他师父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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