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几天双双感冒,这两个人才突然像开了窍一样,先为彼此病情激动愤怒半天,然后就手拉手去了医院。
于是吊水的护士和病人来往时都会看到蒙着医用口罩的两个年轻人,披着同款白羽绒服坐在前排看电视,其中一个怀里还捏着只用丝带扎好的玫瑰,就连吊水都还牵着手,安安静静放在扶手中间。
丝带玫瑰的主人毫无疑问是涂曹寿,他本来连这朵也不想要的,嫌拿着麻烦,但介克阳说一捧还是一朵他自己选,于是他就挑了这只长长的玫瑰,疯狂吸引周围各种人的注意。
屏幕上放着新上映的狗血言情剧,张子瑶居然在里面演恶毒女配,涂曹寿看得津津有味,介克阳因为还有些发烧的缘故,斜靠在椅子里,有些昏昏欲睡。
手指忽然被人捏了捏,他朦朦胧胧张开眼,清晰感觉到凑在耳畔的呼吸,以及那个人带着磁性的低语:
“我有个问题特别想问,你当时干嘛这么强硬地让我进加班那个剧组?你很喜欢看我跟别人拍腐片儿吗?”
介克阳立时就清醒了,敏锐嗅到秋后算账的微妙气息。
“……”感冒严重的他瓮声瓮气地回答,“我需要理由。”
“什么理由?”
露在口罩外的青蓝宝石盯住他,澄澈得仿佛要打开另一个世界。
“继续的理由。”
诡异地沉默几秒,涂曹寿发现两个人脑回路似乎不在一条线上,努力按照对方的思路捋了捋,他被掩盖在口罩下的表情有点崩。
“喂,阳哥,你不会是觉得,我不排斥别的男人,就会不排斥你吧?你他妈天天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水吗?!我是这么没有职业精神的人吗???”
……为什么你的重点是职业精神?
介克阳没说话,静静看着面前竭力压低声音跟他嚷嚷的人。
“你不该反过来吗,啊?你看不出老子喜欢你呀还试探,试探个毛啊,上呀!”涂曹寿的语气恨铁不成钢,“纪念日生日送花送饭,上学骑车下课约会,雨天撑伞天晴遮阳,你追人不是挺溜的吗,怎么到我这儿就哑火了?!嗯?”
“……你把妹也挺溜的。”
短暂的沉默。
过往一言难尽的两个人不再互酸黑历史,涂曹寿小声嘀咕:
“行了,扯平。”
介克阳却握住他分开的五指,扣紧,别过脸,闷闷地说:
“我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他语气里潜伏的不自信像蜿蜒的河流一样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