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刀每一箭的伤疤烙在了那个人身上。
回望之际,像是对他永恒的惩罚。
就像如今……那一刀一箭的疼痛,全数痛在了他的身上。
周绥向前倾了倾身子,整个脊骨拱成一张扭曲的弓。
他闭了闭眼,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溅落在面前稠丽的锦被之上,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怖。
太医院所有的御医已经全数来了御书房中,此时无一不慌了神色,七手八脚的将周绥扶住,待要开口,却见周绥摆了摆手。
大抵是因为血从嗓子涌出,周绥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沧哑:“林季同何在?”
朝臣后缓步走出一人,在周绥榻前跪下,恭敬道:“陛下,臣在此。”
周绥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算在此种状态下,林季同的面上也没有露出任何一些多余的喜色或得色,平静的一如往常。
也难怪舒乐对这个人另眼相看。
周绥咳了两声,对福全道:“你带其他人去殿外候旨,林季同留下。”
福全应了,又走到朝臣身边低低说了几句,虽然其中有些人并不愿意这是林季同与周绥单独谈话,却还是不得不先行退下。
幽静的殿中只剩下周绥与林季同二人。
周绥未让林季同起身,林季同便也不着急。
二人一个卧于床榻,一个屈膝跪于地上,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微妙。
周绥抬起手擦去了嘴角边的血迹,缓缓开口道:“朕欲唤舒乐即刻回朝,你意下如何?”
林季同愣了愣,抬头望了周绥一眼,行了个礼后道:“此时舒小将军应该方才抵达川南城不久,两军亦未开始交战,不知陛下为何有此决断?”
周绥神色中有着褪不去的疲倦,他问道:“为何如此你不必过问,朕只想知道若是此时召舒乐回朝,你可有能推荐的其他主将?”
林季同皱眉,他思忖片刻,道:“陛下,现下每年的武官科举正要殿试,若是非要重新择一主将,臣只能推举今年的武状元领命。”
话音微顿,林季同又拜道:“只是陛下,无论是旧将或是新一年的武状元,目前朝中还未出现能顶替舒乐位置的主将……亦没有人能像那般用兵如神,所战无不胜。”
周绥闻言,只觉得疼痛更甚。
那种揪心刻骨的撕裂般的痛楚从每一寸骨髓中绽放开来,如攀爬般一丝丝蔓延在骨结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如虫噬。
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舒乐那般……
拥有最张扬的神色,和最漂亮的眼睛。
手中红缨枪一指,便能所向披靡。
可是他就要死了。
他就要死了。
周绥急促的呼吸了几秒,仰起头,半晌未再言语。
林季同见周绥不答,心中猜测约莫还是会传舒乐回朝,便试探道:“陛下若是决意换将,臣这便去布置……”
“不必了。”
周绥打断了林季同的话。
他茫然的向前看了看,片刻后又收回了视线,轻声重复了一遍:“不必了。”
林季同终于舒了一口气,他朝周绥磕了一个头:“陛下圣明。舒小将军确是此战最好的人选,他前几日与臣信中说到对此战把握很大,以臣对他的了解,想必不会失言。”
林季同笑了笑:“陛下且静待舒将军的好消息归来便可。”
周绥只觉得浑身都如浸透在冰寒刺骨的冷泉之中,他整个人都冻得抖了抖,却丝毫没有任何缓解。
只得咬紧了牙冠,半晌后才道:“舒乐与你,经常通信么?”
林季同斟酌道:“舒小将军与臣偶尔会说些战事上的情况……若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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