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绥的满腔怒火打在了棉花上,想发泄却又发泄不出来,难受的厉害。
可却更不敢对舒乐再指责些什么。
身边的那人就像是琉璃制成,生怕轻轻一碰,便要碎了。
周绥只能将视线转移到殿内的另一个人身上。
而显然舒乐比他转移注意力转移的更快,此刻已经看着姜太医开口问道:“咦,你不是隶属西南军,怎么此次未随温容一同出征?”
姜太医赶忙抱拳答道:“回皇后娘娘,陛下许臣入宫为御医,臣便来了。”
“原来如此……”
舒乐换换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解的叹息道,“入宫也好,你们医者的身子骨比不得将士。你年岁也大了,宫中能安稳些。”
姜太医恭敬道:“娘娘说得甚是。”
舒乐笑眯眯的又喝了一口雪梨银耳,对姜太医补刀道:“本宫向来觉得你医术不错,若是依你看,本宫的身子何时才会大好啊?”
姜太医犹豫半晌,下意识想去看周绥。
周绥却冷冰冰的站在舒乐身旁,居高临下道:“皇后既然问起,还不照实回答。”
舒乐:“……”
这小皇帝真是表里不一,口腹蜜剑,坑队友的一把好手。
姜太医一掀官袍,不卑不吭的跪道:“娘娘放心,只要按时服药,定能转危为安。”
舒乐“啧”了一声,牙疼的朝姜太医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最受不了你们这些文人说话。能好就能好,好不了就好不了,看看你们这模棱两可的,死的都快让你们说活了。”
周绥拧眉,将舒乐的手捏在掌心里:“休要胡言乱语,什么死不死的。”
舒乐摇了摇头,幽幽的叹了口气,对姜太医道:“你看,陛下就很喜欢你这一套说辞。难怪会将你从军医选召进宫。”
插科打诨了好几句,舒乐才又道:“不过,你入了宫,温容的军中其他军医可还在?”
姜太医躬身道:“皇后娘娘放心,除臣一人,其余皆在,定能保温将军安然无恙。”
周绥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了姜太医与舒乐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
他与单独相处之时,舒乐对他的话向来少得可怜。
而对一个半百老太医的话都比对他的多。
周绥忍无可忍,待姜太医还要再说什么之前怒道:“既然为皇后诊好了脉,便下去想想如何医治。朕许你御医之位,不是为了让你来与朕的皇后贫嘴。”
姜太医吓得抖了抖,瑟瑟缩缩的看了看舒乐:“皇后娘娘……”
舒乐百无聊赖的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若是改日本宫解了禁足,再去找你唠唠。”
姜太医眼珠一转,忙不迭的滚了。
时间早已近了傍晚。
冬日天黑得早,再加近几日大雪。
太阳不过刚刚落山,天色便立即暗了下来。
除了值夜的宫人,宫中再无太多人影走动。
太医院本就出入后宫自由,再加近几日来姜太医出入凤栖宫频繁,此时向后宫院落中走去,一时间竟也没人阻拦。
漱玉阁今日屏退了全部下人,在幽深的雪中显得安静而寂寥。
姜太医刚走到门口,屋中的女子便拉开了门——
正是惠嫔。
惠嫔着一身橘色宫装,面上带出几分急切,开口便道:“师叔,您终于来了。”
姜太医伸手想摸摸惠嫔的乌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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