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
江一楼的手臂无力地垂下,重月剑撞上了屋檐的瓦片,发出“叮”得一声。
“好月,应有酒相伴……”
他咳出了一口鲜血,引发了浑身所有伤势,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再也站不住直直地向下栽去。
*
暗无天日的牢房中。
数位清霄宗弟子盘膝坐在肮脏的地上,为了抵抗噬魂虫的侵蚀,几乎每个人都是面容严肃,不敢有一丝懈怠。
“噗——”
其中一位面容稍微稚嫩些的少年摇晃了一下身子,吐出了一口浓稠的鲜血,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他面色苍白,浑身无力,显然是修炼中出了岔子。
但周围的师兄师姐们只能自保,甚至抽不出时间来照拂这位小师弟。
少年自觉无力抵抗,眼珠子转了转,从栅栏的缝隙中向外看去,盯着豆大的烛火,喃喃道:“如果……大师兄还在……就好了……”
吱嘎——
尾音还未消逝在唇齿间,就听见远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声响,接着封闭的大牢打开,璀璨的日光洒下。
这牢房中的人都长久未见过天日,乍一看见日光,都下意识地避开。
少年更是被照得泪眼婆娑,但他还是不躲不闪,看着牢房大门口,一道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你……”少年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看体型,不像是清霄宗中之人,“你是谁?”
萧潜在牢房前站定,拍出一道符纸,将牢房周围的禁锢解开,又扔下了一个白玉瓷瓶。
“里面是噬魂虫的解药。”
只要还未被噬魂虫占据身体,还是有药可解的,若是像卫闻玉一般失去意识,就只能一死了之了。
“他们都死了。”
萧潜没有多说什么,扔下解药就转身离去。
少年紧紧地抓住了白玉瓷瓶,看着萧潜的背影,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钻出,他甚至来不及辨别真假,就大喊一声:“是不是江师兄?是不是他……”
萧潜的脚步一顿。
少年从他的动作中得到了答案,急急地爬到了栅栏前:“我们……我们都在等江师兄回来,清霄宗现在需要江师兄!”
“没必要。”萧潜的声音很冷,“他做得够多了。”
“现在……”他朝着牢房门口走去,“他是上衍宗的江一楼。”
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师兄。
日光和煦。
所有的黑暗都在日光下消散。
抬眼望去,青山碧绿,好似清霄宗干净如初。
*
“回来了?”
江一楼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口中叼着一根青草,眯着眼睛看着萧潜的身影越来越近。
萧潜回答:“回来了。”
“嗯……”江一楼“呸”得一声吐出了青草,毫不迟疑地说,“那就走吧。”
萧潜半蹲在他的身边,问道:“师兄舍得走?”
“有什么不舍得的?”江一楼被这日头晒得有些困,头一点一点的,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只是回来拿剑的,又不是回来当保姆的。”
他摆了摆手:“再说……我现在是上衍宗的宗主。”
“哎?”
江一楼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个腾空而起,落在了一个结实的臂弯中。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正是萧潜的下巴。
他打量了一会儿。
一夜未见,萧潜的下巴处冒出了一点青色的胡茬,不知何时,喉结也越发的明显了,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江一楼有些手贱,伸手摸了摸萧潜的下巴,新长出来的胡茬有些刺人,摸起来手感倒是挺好的。
“师兄……”萧潜有些无奈。
江一楼收回了手,掩饰地笑笑:“长大了啊。”
“嗯。”萧潜的声音有些沙哑,“是该长大了。”
江一楼又戳了戳萧潜的胸膛:“不放我下来?”
萧潜反问:“师兄能走?”
昨夜一战,是江一楼自修行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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