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颛当没听到这句话。
「他们没来报复?」
来了,三拨人。两次扔护城河里,一次扔在了市中心。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来过。
「剥光扔的?」
嗯。
箫和拍着炎颛的肩膀感慨万分地道:「流氓遇到你是他们的福气,我相信他们之后都改邪归正了。不过每次都剥光人家……」
这最管用。我知道在中国裸奔犯法。
「怪不得你现在出门都穿衣服呢。」箫和嘿嘿笑。
炎颛没把这句话当讽刺,在他的常识中不穿衣服正常、穿衣服是为了适应这个社会。只有人类才会把衣服当面子看。
「小炎,你这样干,如果给警察叔叔知道了也很麻烦啊。」
我的车快,没人注意到说我扔的。
「哦,那就好。对了,那些人的车费收回来没有?」
当然。
箫和笑了,「孺子可教,不错不错。呵呵,这样爷死了也放心了。」
炎颛气这人动不动用「死」这个字刺激他,干脆就不提醒他已经不容易死掉的事实。
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小虎比了比从爹到他爸的肩膀距离,小小的身躯重心向后偏移,后肢用力,猛地一弹。
箫和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沈,小东西安全降落。降落后还没站稳,就一路顺着他爸的肩膀往下爬,从脖颈处爬进了他爸怀里,最后停在他爸的胸口处不动了。
箫和突然觉得胸口一痛,就像那里皮肉给什么尖锐东西勾住一样,当下就疼得他把胸膛往后缩了缩。
炎颛想都没想就把手伸进箫和衣服里,想要把小东西弄下来。
「你在干什么?」阿福毛了。
箫和当即叫道:「别动别动,痛痛痛。小虎怎么了?」
他在吸收你的能量。想了想,炎爹为他儿子解释了一句:用爪子勾住你的皮肉是为了防止掉下来,因为身你上毛不够长。
「咳,箫兄弟?你的账号?」老先生有点担心,这年轻人怎么一路上自言自语个不停?不会像范进中举一样得了失心疯吧?而且这两名年轻人的互动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箫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老者眼中已经成了范进二号,因为他根本就没留意到炎颛是用嘴巴在跟说话、还是直接在同他脑子对话。
翻出银行卡递给老者,转账在几分钟后顺利结束。老者在中国银行开有账户,同行转账,到款极快。
箫和在确认五百万到帐后,非常干脆地把手帕包着的血玉掏出来交给老者。他还特地注意了一下转账人姓名,英文,看起来像女子名字,大概老者的夫人。
老者本想留一张名片给箫和,打开钱包一看没带,只好留下箫和的联系方式,说等他弄清血玉来历,一定会告诉他。
货款两清,两人就此分道扬镳。阿福看老者离去,大大松了口气。不知怎的,老者在他身边待得时间越长,他就越难受。
箫和奇怪地看了一眼,以前也不见这么怕人啊。
很快,箫和就把阿福的异常忘到了脑后,就连胸口的疼痛也被暂时遗忘,在银行柜台现取了五十万元现金,装进刚才顺路买的手提包中。看着账户上剩余的数字,男人嘿嘿直笑,笑完又叹了口气。
他就不明白一块破石头怎么就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来买?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冷了不能拿它当被盖,热了不能拿它来降温。他就钱再多也不会花在这上面,完全与他的人生价值观不符。
「这种石头很特殊?」
见外人走了,炎颛也不用顾忌会说出什么让箫和担心的秘密。他现在也知道什么叫低调。一开始他还觉得这种顾前畏后生活方式很拘束,让他很不舒服,但时间长了,体会出扮猪吃老虎的乐趣,自然也就不以为苦,反而乐在其中。
「嗯,稀少、历史价值、加上它本身的品相,价格就出来了。」
「一定要有历史价值?怎么样才算有历史价值?必须人类皇帝用?」
「不一定非要皇帝用的。帝王将相、历史名人,基本上时代越早、保存得越好越值钱。你天天看电视,难道从来不看搜索频道?」
「搜索频道?」
「就讲一些挖墓的,或是历史古迹。」
「我今天晚上就看。」
「好像不是每天放吧?」箫和也不能确定,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这个节目。
「快五点了,小炎,我们再去古董街上转转。」箫和一看时间不早,拖着炎颛就走。
「不打劫黑头了?」
箫和一抬头就看到某个暴力分子一脸遗憾的表情。箫和满脸黑线,他这两年多白教育了!野兽就是野兽,其本质永远不会改变。
「先逛古董街,说不定又给我淘到什么宝贝呢?五千换五百万,这样的生意到哪里找!走走走,快快快!」
「黑头也很有钱。」某暴力分子仍旧不肯放弃。
「留着他继续生蛋!」箫和一锤定音。
就这样,两人又完全忘记了正努力在黑头家打探另一支伏兵,尖头。
可怜尖头在两只凶狠花猫威胁下,冒着生命危险探得一堆它认为非常有用的消息,却不知计划制定人现在已经打算放弃这个打劫的计划。阿门!
很可惜,箫和转了两个小时眼界倒是开了不少,但像下午那样的好事却再也没有发生。
夜市的摊点陆续摆了出来,晚上老庙的人不但不见少,反而更多。看到古德字画店再次开门营业,箫和立刻带着炎颛再次走进该店。
炎颛不解,箫和狡猾地笑。
房姓店员一看到箫和,立刻呆了一呆。
「我找你们店掌柜,刚才承蒙店掌柜帮忙,可刚才人多,又有一位殷老板在……」
箫和话没说完,但房姓店员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躬身就把箫和迎到了后面。
高掌柜看到箫和二人再次出现,也一愣,随即一抖,可毕竟老江湖,硬在脸上逼出笑容。
「二位这又来发财的?」
箫和笑,「高掌柜,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我有心想好好感谢高掌柜一番却碍于刚才人多口杂。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高掌柜笑纳。」说着就把装有五十万元现金手提袋送到高掌柜面前。
「啊哈哈,这怎么好意思。哎呀……」高掌柜脸上立刻堆出了一朵花,嘴上推辞着手上已经抓住手提袋不放。
「以后还请高掌柜多多关照。」
「应当应当。箫兄弟放心,以后你要有什么好东西尽管送到这儿来,保证不会亏了兄弟你。」感觉到手提袋的分量,高掌柜笑得越发殷勤。
「那么高掌柜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您慢走。外面人多眼杂,就不送您了。」
箫和摆摆手,与炎颛一起离开。
看二人离开,高掌柜立刻打开手提袋点数,一点,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掌柜,那二人啥意思?」房姓店员凑过来问道。
「啥意思?人家上道。……我怀疑这两人恐怕不像他们表面上那么简单。那玉佩放们店里三年多,我们不说天天把玩吧,至少也时不时地拿出来擦擦灰尘,你说我们怎么就没发现里面有蹊跷,而人家一拿到手就那么无巧不巧地碎开了?」
「掌柜意思?」
「你再看那箫姓青年身边的高大男子,那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而且一般人会在示威后又绕回来?」
「那他们到底是?」
「我也不清楚,有机会可以摸摸他们底,不过我怀疑我们什么都查不到。总之以后再看到他们,当爷侍候着没错。」
房姓店员郑重地点点头。
高掌柜把手提袋交给房姓店员,吩咐道:「这有五十万,拿五万,剩下给我放保险柜里。」
「谢谢掌柜的!」房姓店员一听可以分这么多,心下一时对高掌柜感激万分。
「如果有人来问,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房姓店员笑:「掌柜的放心。不就艺术品买卖嘛,人家花大钱买了一块难得好玉,不过谁知道是真是假,古董?谁考证过了?对了,他们进来应该被殷老板看见了,如果他来问……」
「就说人家又来撞大运,没撞到走了。」
「呵呵呵。」两人相视而笑,下午积的一肚子闷气总算消散不少。五十万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小收入。箫和出手大方,他们自然也要做到仁至义尽。
箫和这边也在和炎颛得意洋洋地解释。
「我这叫恩威并施,双管齐下。当时如果我们被他们逼着分钱给他们,他们受了好还要卖恩情给我们,而且还会把我们看轻了。可我让先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惹,一来他们不敢找我们麻烦,二来我再送钱给那高掌柜,那就是我施恩于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炎颛毕竟进入人类社会不久,对这些人情上门门道道还不太懂。
箫和也在有意识地把他的社会经验分享给他。
「首先你要知道在中国贩卖文物犯法的。你别看这条街叫古董街,可任何一家古玩店挂的都字画艺术品的招牌,没人会大着嗓门喊自己在卖古董,除非他想吃牢饭。可这条街既然叫古董街,那它自然就有古董卖,只是买与卖的人,他们都心里有数,真正生意不会在店面里做,后面的店堂才真正交易地方,有些店面铺子小就直接关闸门。」
炎颛仔细听着,阿福盯着箫和胸口鼓起来的那一块,怎么看怎么怪异。
「为什么要给那家店分红?理由只有一个:封口。这也说我为什么只给古德店的原因。我们在店里买的东西又卖了出去,人家要查肯定先到他店里询问。这些开古董店的对应付这种事情驾轻就熟,只要没有实证,三言两语就能推脱过去。毕竟在拍卖时候谁也没有确定那块血玉到底是什么来头,也就说我们当时只是在进行玉石艺术品交易。」
「如果不给他好处,他没胆子跟公家的人说什么,但如果是道上想来分一杯羹的,他的话就会多了。我们不怕人家查上门,可毕竟麻烦不是?所以如果真是搞古董买卖的,除非极为信任人,否则不会现于人前。我如果不是急着脱手要钱,又有你在后面撑着,也不至于人前来这一手。」
在听到「又有你在后面撑着」时,炎颛嘴角微微勾了勾。能被自己的伴侣依赖,作为雄性还有比这更舒心的夸奖吗?
箫和不知小炎心中得意,暗中叹了口气。五十万他给也很心疼。但你想赚钱,赚大钱,又想减少麻烦,你就得狠心把你的利益分出去。他又打算在古董上面再捞一点,自然就不好得罪这些地头蛇。
「那你就不担心殷老板那些人?」
箫和摇摇头,「如果古德店掌柜和殷老板有交情,他自然会对这人有所交代。如果两人是对头,彼此知根知底,他自然有应对方法。五十万可不是让他白拿。至于其他人,他们要找也是找那老者,没人会打我们这种穷人的主意。」
「来了也不怕。」炎颛眼中有凶光闪过。
箫和白了一眼,「原来你小子打黑头主意就想打架的是不是?」
炎颛没回答但也没否认。
之后炎颛跟着又转了大半个小时就嫌烦跑去吃老庙著名的小吃,箫和转了多长时间,他就吃了多长时间,一直从街头吃到街尾。阿福则一直忠实地跟在箫和身边,小虎嘛,就在他爸胸口趴挂着。
晚上九点,心情还算愉快的箫和打包带了不少吃食回家。
尖头已经回来,阿福狐假虎威地抱起手提电脑跑到玫瑰房里馋它,至于玫瑰这一下午到底有没有用计算机、有没有离开房间,那就只有天知地知它一个知道了。
箫和压根就不信玫瑰能忍住不上网,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保持了睁一眼闭一只眼的一贯态度。
喊了阿福们吃饭,箫和跑去洗澡,洗的时候想把小虎弄下来却怎么也弄不下来,只好让他那么趴挂着。打算洗完了出去问小炎怎么办,总不能胸口一直挂着这小东西吧?那也别出门了。结果等洗完出来却发现小炎消失了。
「他又跑去开夜车?」
「不知道。」阿福摇头。
尖头怨念地看着他家老大。
箫和立刻醒悟过来,连忙拎了一盒小吃放到尖头面前,「尖头,等会儿你告诉我都打探了什么消息,黑头的事可能就只能先靠你了。」反正晚上没事,当八卦听也不错。
一听自己还被需要,尖头立刻活了过来,吱吱叫着,向箫和述说它这一路有多危险。
在箫和一家人吃着夜宵的同时,老者李致云也见到了自己的堂兄。
李致风已经在房中等他很长时间,可李致云明知在等待还迟迟方归,他夫人玉茹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心结,也不好多说什么。
「听说你们下午去了老庙?怎么样,玩得开心吗?」李致风看见堂弟这么迟才回来,一句抱怨也没有地带笑招呼道。
对于堂兄的笑脸相迎,李致云就显得冷淡许多,「你喊我们来n城到底有什么事?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出来闲逛。」
「致云!」
李致云看了妻子一眼,郑玉茹哼了一声也不再管。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怎么比我还老?忙归忙,你也要注意身体,毕竟我们都不年轻了。」李致风笑笑,想把气氛缓和下来。
「怎么可能不老?人家都有子孙承欢膝下,我和玉茹有什么?你看到我老,怎么没看到玉茹每天都在受没有孩子的煎熬?」
「致云……」郑玉茹抬起头,眼睛瞬时就红了。
「说到孩子……」李致风有点尴尬,孩子的事情一直都们兄弟间心结,可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只是致云不能理解罢了。
「我请你们到n城来,就是因为有了f的消息。」
「不要叫他f!他有名字!」李致云像被点着的炸药一样大吼道。
郑玉茹一听到f这个代号,当场失声痛哭。
房中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李致云大口喘着气,双眼通红,完全不见下午时分的气度风采。
「你不说宝宝死了吗?怎么会又有了他的消息?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
「咳,致云,冷静一点。f它……我是说宝宝应该还活着,一年前我们收到它身上跟踪器被剥离时产生的一段信号,可刚收到就被对方截断,可见对方手上掌握的技术肯定不比我们差。」否则f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李致风目光闪烁,隐瞒了跟踪器被强行剥离或破坏就会爆掉f脑袋的秘密。
「我们现在谈宝宝的下落,你不要给我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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