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说在这里做什么事来着?」
「保姆,我在这儿给人作保姆。」
「嗯嗯,看来你雇主对还不错,这四人病房可不便宜。工伤么?如果是工伤,雇主不但要付医药费,还得补贴生活费才对。」箫和笑得像个毫无心机的知心大哥哥。
张青萍连忙摇手,「不是工伤,是我自己不小心,出去买菜的时候被车撞到。」
「等等,青萍啊,说什么呀?不是说给人作保姆的吗?」
青萍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给人作保姆不就是给人买菜烧饭么,在工作时间内做的是工作分内事,这时候出了事当然是工伤!怎么连这都不懂?雇主不会蒙吧?」
青萍犹豫了,「真的么这是工伤?」
「当然是,」箫和捏手肯定,「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能让自家妹子给人在外面欺负了。大哥不在,我就是大哥。这事我不碰上也就算了,我要碰上就不能不管!」
「箫大哥」
「说吧,妹子,箫大哥好歹也在这城市里混了四、五年,不敢说什么地位,至少认识一些人,手上也有些闲钱。这样的事,我听到的碰到的多了,大多数乡亲们都像一样吃了闷亏,后来我咨询了一些律师,知道咱们出来打工也是有保障的。
「啊,累不累?要是累了,大哥给买点吃的来,先歇一会儿。等大哥回来,再慢慢说给大哥听啊。」
「箫大哥,哪能让你破费,不用了,箫大哥,箫」
张青萍又是感动又是难受。难受自己莫名其妙被车撞,不但要花一大笔冤枉钱,受了伤还得看人脸色。感动半途冒出来的这位箫大哥,为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跑前跑后。虽然她对他确实没有一点印象,会不会认错人了?要说他有坏心吧,人家高高大大一个帅哥,又能住得起这种私立医院的四人病房,哪会在她这种也说不上多漂亮的乡下妹子身上打主意。骗她钱就更不可能了,她一个小保姆哪来的钱?
就在箫和动脑筋自力更生的时候,炎颛也正在履行他作为雄性的职责。
虽然他很不愿意,但作为雄性,他有义务要尽量满足对方的需求。
当然他不否认这和他不喜欢那个锺院长有着很大关系。
他不喜欢那个人用一种探究的眼光偷看他。更不喜欢自己的交媾对象一看到姓锺的,就会露出一副想要和对方滚到一起干些什么的色迷迷表情。
所以他必须去赚钱,好快点离开这该死的医院!
晚上吃过饭,锺大院长特地过来看了箫和一下。言语中没有提到钱的事情,反倒是对炎颛没有陪在箫和身边惊讶了一番。
「对了,小炎呢?」
「他啊,出去玩了。」箫和一见阳光大帅哥锺舍走进病房门,眼睛就笑得只剩下一条缝。
「出去玩?小炎?」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一大孩子,天天陪在这里也无聊嘛。」
「他去哪儿玩了?」其实锺舍想问,他哪来的钱出去玩。
「锺舍,我怎么感觉你对我们家小炎在意得很?该不会」
「哈哈!哪里话。」
锺大帅哥脸红了,「我只是每次来都能看得见他,这次没看见觉得有点奇怪罢了。哈哈。」
「呵呵,不管他不管他,来,锺院长,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张青萍,我妹子。」
锺舍冲青萍笑了笑。
张青萍叫了声「锺院长好」,脸就成了红柿子。没法,锺大帅哥那两个酒窝太有杀伤力。
「这位小姐是你妹子?你们」锺舍微笑回礼,转头看箫和。
「我老乡,曾经还是我同班同学,不过后来我们全家搬来城里,就没了联系。今儿真巧,在你医院碰着她。」
「哦,是吗?恭喜恭喜。」
锺舍继续说了几句客套话,等了一会儿不见炎颛回来,不晓得那人到底去了哪里,再问似乎也不好,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箫和恋恋不舍地目送锺大帅哥离去,颇有点为美色迷惑的味道。
这边,张青萍见箫和与这么大一间私立医院的院长认识,还很熟悉的样子,便也信了箫和兽医的身分。当箫和很热心地跟她要联系方式时,她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对方。作为交换,箫和留下了一个电子邮箱地址。
夜深了,医院变得极为宁静,箫和睁大眼睛躺在床上,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六个半小时过去了,自从他和小炎在这座城市相遇以来,那小子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这么长时间。
厌倦了么?他不想这么去问。夫妻结婚尚且可以离婚,更何况他们这样的露水姻缘。
他从来就没有指望过那人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只是相处几个月下来,他已经快要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了。对了,习惯。一个不太好的习惯。
如果习惯了一个人陪在身边,渐渐地就会越来越害怕对方离开时的寂寞。
他不爱小炎。
可是他害怕寂寞。
他害怕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很长很长的路,最后孤零零地死在没有人知道的角落。
他不知道谁可以陪伴他,也没有资格让任何人来陪伴他。小炎出现了,以一种极为荒唐的方式,强行加入他的生命旅程中。
你高兴么?
他问自己。
如果小炎真的离开,你会伤心么?
箫和抱着脑袋蜷起身体,低低地骂了一句粗鄙的脏话。
「咯嗒。」
夜风窜进,床边的帘子随风荡了几荡。隐约的光线被遮住,一条人影出现在四楼窗外。
箫和盯着映在帘子上的影子,看着它随着距离由长变短。
影子的变化停止,箫和懒洋洋地转过身。
见他的大头鬼!
恍然间,他竟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头凶猛的大型野兽。
一对泛着绿幽幽光芒的眼眸,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背后,任他胆大,也被吓得心脏怦怦地快速撞击了好几下。
炎颛在床边坐下。箫和瞪了他一眼。
咦?那对眸子现在看起来怎么和平常没两样?难道是我看错了?反光的原因?
一只手突然捏住他的颈项。
呃!你要干么?
炎颛任箫和抓住自己的手不停拨拉。
箫老大努力半天,正准备破口大骂,炎颛把手拿开了。
什么嘛,搞半天是在给我量脉搏啊。
「有病!」
箫老大还没鄙视完,炎颛已经一巴掌直接盖到他脸上。
心跳那么快,害我以为
箫和气死。抓住那只把他压在枕头中的手掌狠狠咬了一口。
「你到哪里去了?」
箫和压低声音凑过去问。至于小炎是用什么方法出现在四楼窗外,他决定忽视。
炎颛推推他,没推开。
有股血腥味,还有点汗臭味等等,好像还有其它味道。
箫和正在想那到底是什么味,为什么那么熟悉、偏偏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时,那边炎颛已经把答案掏了出来。
厚厚一迭钞票。
箫和只扫了一眼,就根据厚度判断出金额几何。
「哪来的?」
炎颛没回答,把钞票塞进箫和手里。
箫和捏着钞票坐起身,略微严肃且更加小声地问道:「你去抢劫了?」否则哪来的血腥味。
炎颛的回答是把右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喂!我在问你话。」箫和伸手制止他。
炎颛不耐烦地一把将他推倒,翻身就跨骑到他身上。
「喂,臭小子,你给我等等!叫你等,你没听见啊!」箫老大发怒了。挣扎的同时,顺手把钞票塞进了枕头底下。
炎颛野兽般地向他龇龇牙,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可怜箫和疼得直抽冷气还不敢大声叫。
「小炎,等等,今晚不行!你不想说钱哪里来的我就不问你。可今晚不行,隔壁床有人」
睡了。
「那可不是最外面那床那个半死不活、耳朵聋了一半的糟老头,今天刚来一个女孩,我刚跟人家认的妹子」
妹子?炎颛猛地直起腰,眼中暗红光芒一闪而过。
「详细事情我明天跟你说,总之今晚呜呜!」
一角棉被被强行塞进口中,箫和本想扯出来,可在看到炎颛的眼神后,打了个冷颤呜咽两声不敢动了。
今晚的小炎惹不得。
不知为什么,箫和脑中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天蒙蒙亮时,箫和盯着身边一半身体都压在他身上的某混蛋,真的很想很想找把刀直接捅死他!
瞅瞅他脸上那明显性欲得到充分发散后,大为满足的可恨表情!
是啊,你小子爽歪了、爽疯了,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压在身下、被你糟踏得死去活来还不能发出一声惨叫抗议的你老子我!
也不知昨晚跑出去做了什么缺德事,回来就在老子身上找发泄!血腥味那么重,吃人了啊你!
不行,今天一定要问清楚,问问他昨晚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一只温暖厚实的粗糙手掌盖住他的眼睛。架在他腰上的大腿在他腰间蹭了蹭。
睡觉。睡就睡,蹭什么蹭。
箫老大的意识到此彻底与清醒告别。
第二章
「不要摇我」翻个身继续睡。「我说了不要摇我!谁再摇我我跟他拼了!」人是坐起来了、眼睛也睁得贼大,但意识还跟梦世界相连着。
炎颛很不留情地把一块冷毛巾砸到他脸上。箫和一个激灵,清醒多了。
「几点了?」委屈地把用冷水拧出来的冰凉毛巾揉成团,想他箫和向来没有赖床的习惯,也不知是被哪个混蛋害的。
炎颛两只手掌大大张开。
「哦我妹子呢?」箫和盯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突然叫道。
出去做检查。炎颛指指外面。
「出院?不会吧?我还指望能从她身上赚个八、九千哪!对了,钱呢?昨天晚上你带回来的钱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了?我明明放在枕头底下的。」
东翻西找,被子也掀开看了,一张钞票的影子都没有。箫和急了,连忙跳下床掀开床单一阵搜索。
没有!
眼看箫和拿起枕头作势要把它撕开,炎颛一把夺过枕头,在床单上用手指写道:付费。
「付你把钱都付了?」
炎颛点点头。
箫和呆住。
「你这个笨蛋白痴冤大头!那有一万块吧?你把它全付了?他们没找钱给你?」
炎颛摇头。
箫和气得一脚踹过去。
「要你这个哑巴逞什么能?你交钱不会叫我啊!你知不知道凭我和他们院长的关系,至少也可以打个五、六折什么的!上次不是说才八千多吗?怎么现在要一万?这是什么黑心医院?」
炎颛低头看自己腿上的脚印。
「现在忏悔已经迟了!钱都交了,你还指望它吐出来吗?说!钱哪里来的?」
要不要揍他一顿?炎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告诉你,装哑巴也没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我老实交代!说!钱是哪来的?」
还是揍他一顿吧,这人欠教训。
「臭小子,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再不说出生财之道,我就扒了你的青萍,早上好!」
在门响的同时,箫和一张灿烂至极的笑脸,已经对上坐着轮椅进来的张青萍身上。
「箫大哥!早上好。」张青萍也笑了。
护士推着轮椅把张青萍推到她的床位边。箫和三步并作两步,赶紧上前帮忙搀扶。
「青萍啊,去做检查了?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得厉害?」
炎颛的眼皮有点抽筋。
女孩心里暖暖的,「没事,就是一点脑震荡和跌打伤,医生说只要我想,今天就可以出院。」
「是吗?今天就可以出院啊哈哈,恭喜恭喜。来,小心点。」
中年大妈护士笑了声,「你这个老同学还真是有心,不会看中人家小姑娘了吧?」
「我美丽又温柔的护士大姐,药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说哎。别说我家里已经有个厉害的,就是没有,也不会动这胡涂心思啊。我可是把青萍当自己妹子看的!」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小姐,我和箫先生开玩笑的,他在这住了大半个月,我们开玩笑开习惯了,不要介意啊。箫先生人很好的。」
「大姐」箫和抓头讪笑。
张青萍噗哧笑出声。
炎颛冷眼看某人扮演山里纯朴大哥。也不知是不是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抓过某人扔回病床,随即就拉上帘子。在帘子拉上的一x那,炎颛似乎瞪了女孩一眼,相当严厉狠辣的眼神。
张青萍被炎颛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反倒没注意到炎颛瞪她的那一眼。
而护士们可能已经习惯炎颛如此对待箫和,兄弟感情好嘛,打打闹闹是正常,所以还是该干么干么。
箫和一脸莫名其妙,骂人之前先一拳打了过去。
吃过午饭不久,昨天的朱先生又来了。
「医生说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是的。」张青萍怯怯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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