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盛世宠后作者:流云一叹
轩辕凌云颤颤巍巍的直起身。看了看满脸茫然的小少年,厚脸皮多年的皇帝陛下难得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羞耻心。
极想告诉小孩儿玩得开心就好不用在乎这些钱财的轩辕凌云还来不及开口,便听那头中年人暗含笑意的声音响起。
“小少爷,现在筹码都已下放,可是要开庄了。这头一盘嘛,难免有些生疏,多来几次,也就……”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中年庄家猛地一顿,对上小少年身后男子如刀的漆黑瞳孔浑身一颤,满身冷汗的急忙闭上了嘴。
“行了行了,快点儿开快点儿开!可别怪之前我没提醒哥儿几个啊,我这牌,可是大大的好!”
“哼!你好?再好,你好的过同花顺!”啪的一声将面前的一叠牌翻开拍在了桌上,老神在在的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的大肚富商斜着眼睛望了眼对头面如菜色的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恭敬道,“承让了,这位大哥。”
“嘿!别高兴的太早!”一众死灰面孔中,角落里穿金戴银、一直无甚存在感的青年男子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抬起脚往长桌上一放,得意的指了指脚尖前翻开的牌面,“将将好,吃你一成!”
原本大笑的富商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小少爷?该你了。”
庄家不怀好意的看了眼依旧神游在外、满目茫然的玉生烟,伸手指了指小少年面前的纸牌,笑眯眯的提醒着。
玉生烟怯生生的咬了咬唇,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在众人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白皙瘦弱的手指搭在了牌面上,慢吞吞的翻开了第一张、第二张……待到所有牌面都铺展在了众人面前之后,一干人等霎时纷纷黑了脸。
呵!好嘛!两副牌,才第一轮,国王皇后四杀!
委屈的鼓起了脸,玉生烟看着一桌子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对手和咬牙切齿的庄家,委屈的不行。
“我早不是说了吗,是你们自个儿不让我收的啊。”
“……”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是拿着这么好的一副牌你装的那么委屈是干嘛!
差点儿没被气晕过去的一干人等在轩辕凌云狠狠瞪来的眼刀中分外憋屈的熄了声。
……
“你啊,这次可真正是冲动了。”李源抬手为石桌上的白玉酒杯斟满清酒,看着对面依旧黑沉着脸的玉广厦轻叹,“醉……广厦,不是我说,这事儿吧,你抛开成见想想,它也未尝不是件好……”
再次被玉广厦狠瞪一眼的李源一噎,不无挫败的摆了摆手,心烦的直接拿着手中的精巧酒壶凑到唇边猛灌一口,清冽中带着辛辣的酒水顺着喉管烧灼而下。酒后壮胆的李源一掌拍在石桌上,引来了一直沉默深思的玉广厦的注意。
“其实你想想,你家小弟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就他那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的,灵芝人参、各色珍品从来就没断过,穿的是绫罗绸缎,吃得是燕窝鱼翅。普通人家谁养得起?……嘿!这就算是养得起,就你家那个宠溺的程度,你舍得那小孩儿吃丁点儿的苦头?别说是你,我也放不下心啊。”将空掉的酒壶随手抛在了地上,李源皱着眉,转头看着亭外风卷浮云的清淡场景,叹息一声,平复下了心中焦躁的情绪,不无心疼的劝道,“玉家以往形势我便是不提了。可如今,玉家重拾圣宠,往后在朝堂中的地位必然是水高船涨。你也先别推脱说你不想趟这趟浑水,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得很,到时候,你是想也得想,不想,也得想!”
玉广厦紧了紧握扇的手指,抿唇不语。
“这到时候啊,谁能认得出真情假意啊。”感慨似的摇摇头,李源满面忧愁的伸手扫过桌上酒坛,勒着宽厚的坛壁将酒灌了下去。清亮的水液顺着凌冽的下颚线划过鼓动的喉结没入衣领,染湿一片。李源却是不曾在意,哑着嗓子继续道,“你们也不可能养他一辈子,就算你们想,也得看那个小混蛋愿不愿意、忍不忍心。既然都是要嫁出去的,不如就嫁一个信得过、看得住的。”
“……”
“别的咱不说,就说咱这陛下,除却最初对玉家的态度,可完全称得上是仁德贤明。不管为何,既然那位都肯让四公主前来充当说客,必然是不会在生活上亏待了小孩儿。至于感情,不说天长地久,就拿着现在你玉家和皇室之间重修旧好的关系,也是绝对不会冷漠了他。更重要的是,普通人家也好、富贾世家也罢,老祖宗接传,总得是要有个接班人的。”
看着玉广厦霎时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李源无奈的摇摇头,却是依旧没有停下话头,颇为苦口婆心的叹道,“我知道你气,但是这是定局。你不能指望着恰恰好你们就能找到个小孩儿喜欢、有愿意为他做到‘大逆不道’的人。这母凭子贵,就算是长辈们不谈、丈夫不谈,你觉得哪家二房肯给处处压着她的正房好脸色?”
“那皇家可就好?!”
“不好!当然不好!”对上玉广厦气红的眼睛,李源斩钉截铁的接道。
“那你还谈甚!”
头疼的揉了揉晴明穴,李源沉默片刻,低声道,“醉梦,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
“啪”的一声,玉广厦手中玉扇化作粉末飘洒在了地上,又被渐起的风尽数卷走,不留痕迹。几乎要将指骨捏碎,玉广厦瞪着一双凤眼一眨不眨的盯住凌乱的桌面,不置一词。
何为明白?明白若得圣宠自是无忧,还是……
“背靠半壁江山,上无宠幸、下无子息……而且――烟儿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玉广厦垂眸,不再言语。
……
“砰!”
一把将桌上瓷杯扫落在地,女人狠狠的攥住衣角,猩红的眼满含扭曲的怒意瞪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胸膛随着急促喘息而剧烈起伏,却又被强忍住压抑在单薄的身体。
站在正殿里的男人不慎在意的扫过满地的瓷杯碎片,冷哼一声,道,“希望你清楚,寻求合作的是你不是我们。”
“别说的好像自己多高尚!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以为我死了你们能好过吗!”
极度抑制的情绪终于在男人轻描淡写的描述下爆发,女人失控的声音尖锐的直恨不得刺穿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