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怒骂,背部肌肤在湿漉漉的舌头舔弄下不停抽搐,他死力揪着毡子,把头深深藏进毛毡里,不想听到宋别离埋脸在他臀丘间舔舐而发出的啧啧声。那种淫荡的声音,叫他羞愤得恨不得当场撞昏自己。再想想榻边还站着个宁儿,他几乎要吐血身亡。
“混蛋,我要杀了你!你等着,我一定杀了你!”什么平素的冷静理智沉着,他完全抛到九霄云外,红着眼大吼大叫。
宋别离反而笑得更欢:“不会的。用不了多久,你就只会哭着求我别退出你的身体,还会缠着我的腰求我在你里面用力动,不要停……”
他抬头,看着被他的污言秽浯气得全身发抖的人,胯下的神经已忍到涨痛地步,褪下衣裳,压住了同样赤裸裸的秦苏。
“啊啊啊――”
秦苏像尾被抛上岸的鱼,猛烈地扭动着,可宋别离的勾子贴着他脸颊穿过毯子啪地钉进榻木。
“别――乱――动!”宋别离狂热地盯着身下人隆起战栗的背肌,右手探向两人密实连接的地方摸了下,见到指尖染上点殷红,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寒声警告:“不想受伤的话,就老老实实地把腿张大,可以少受点苦。”
“……禽兽……”被同为男人的性器贯穿的绝顶屈辱让秦苏咬到嘴唇渗血才逼迫自己慢慢松开了拳头,闭上眼睛接受那粗硬滚烫的异物更深地插进体内。怪异的感觉从胃底翻腾上来。
“唔……呃啊……”他终于忍不住干呕。
“被我上就这么恶心么?”宋别离满脸的情欲顷刻被恼怒代替,惩罚似地抓住秦苏肩头用力掐,下身也泄愤地狠狠往前顶――
秦苏发出声短促惨叫。窗外陡然有人低沉地叹了口气。
“谁?”屋里两人不约而同地大吼。
窗格应声碎裂成无数木屑飞溅进屋,一条灰影快如电闪飘进――
宋别离大喝,勾子急挥,却连那人衣角都未碰到。
眼前骤花,灰影已挟起一直呆呆站立的宁儿轻烟般越窗消失,来去飘忽如无物,桌上灯芯也没跳一下,只剩屋里两人目瞪口呆。
片刻后,秦苏才惊醒,喃喃道:“好身手……”
宋别离又惊又气:“你居然还有工夫想别的东西?”他故意扭着腰在秦苏体内顶了一下,提醒他的处境。
秦苏闷哼,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熄……灯……”
“你害羞了?”
宋别离明白秦苏是怕有下人经过破碎的窗格时看到屋里不堪入目的场面,心情顿时高扬,微笑着趴在秦苏满是汗水湿漉漉的背脊上:“你是我的,我当然不让别人看。”
一勾劈出,灯火立灭。几缕冷淡月光泻进,依稀照着榻上交缠喘息的人影。
☆☆☆
紫冥怀着满腹怨气来到客来顺,月亮已升得半天高。
银辉清冷洒在残旧屋瓦上,原本门口入夜燃起的红灯笼却没了影子,连酒幌子也不见,大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他拍了一阵门,里面毫无动静。心头突然掠过丝不祥,既然宁儿落在那姓宋的黑衣人手里,莫非阮烟罗也遭了不测?
越想越有可能,他一急踹开大门,正要进客栈,眼角余光里猛地瞥见个灰色身影浮光掠影般从林中蹿出,手里横抱着个女子,那身碎花衣裙,正是宁儿。
“放下她!”紫冥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
那灰衣人头脸罩着个灰布套,只露出双眼,精光四射锋芒逼人。看到紫冥,他身形一顿,忽然将宁儿抛向紫冥,脚尖轻点,飞快逝入林中。
紫冥手忙脚乱地接住飞来的巨大暗器,一耽搁,灰影已鸿飞冥冥。
他愣了半天,才想到怀里还躺着个宁儿。
“喂――”他轻拍宁儿脸庞,转眼就发现她目光呆滞。
紫冥皱皱眉,托高宁儿脖颈,拨开她后脑头发,不出他所料,宁儿王枕穴上赫然插着两枚细如牛毫的银针。
“王八蛋!”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法子来控制个女孩子心智!再让他撞到那装神弄鬼的家伙,他绝对送那家伙下地狱,去当真正的鬼王。
骂归骂,当务之急先要救宁儿。这种摄魂邪术,便是用在三大五粗的江湖汉子身上,也大伤元气,更别提宁儿娇女弱质。瞧她脸色渐渐发青,再不解救只怕有性命之忧?
紫冥抱着宁儿进店,听到背后一声咳嗽,紧跟着熟悉的声音充满惊喜:“是不是宁儿回来了?”
乡间小径上,阮烟罗快步奔近。两天没见,紫冥只觉他神色间又憔悴疲倦了几分。
阮烟罗从紫冥手里抢过了宁儿,刚绽开点喜悦的脸上很快又重新布上愁云:“她怎么了?对了,紫冥,这两天幽梦没有为难你吧?”
要解释清楚这两天内发生的事,恐怕得泡上壶茶,慢慢说上个把时辰。紫冥轻车熟路自顾自走在了前面,卷高袖子:“我要一大盆热水,还要两条干净手巾。要快!”
东西很快就备齐,送进了宁儿闺房。
紫冥站在床边,就着旁边阮烟罗手里举高的烛台火光,屏息凝神盯着那两枚银针。半晌才缓慢地伸出手,食中两指似蜻蜓沾水在宁儿头顶百会、脑户穴上轻点即离。
两枚银针从玉枕穴无声跳出,带出血丝。
床上宁儿依旧昏迷不醒,只有眉头轻微皱了下,显然晕厥中仍觉痛楚。
“成了。”紫冥大大呼出口长气,拿起阮烟罗递来的毛巾擦着额头汗水。
刚才看似轻松,下手力道却丝毫不敢马虎,更要找准宁儿血气运行融会的那瞬息落手,稍有偏失,银针不退反进,那玉枕穴是脑部要穴,即刻送了宁儿小命。
他从枕头上捡起银针,对如释重负的阮烟罗道:“她性命无碍,不过受制久了可能要调养个三四天才能复原。你拿热水替她擦身敷下经络,会康复得快些。我出去走走透下气。”出屋带上了房门。
毕竟宁儿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他自然要避嫌。
在院中望着云中月影绰约,夜凉如水。一片树叶慢悠悠从眼前飘落,他信手拈起――
落叶归根,人呢?他理不清为什么,居然又想到了余幽梦。
那个偏激得近乎天真的男人,二十年孤独幽居,洗尽乖戾,却磨不掉执著,千山万水,还是回来想找到自己失落的梦?
他嫉妒那占据了余幽梦一生梦境的人。
酸涩的刺痛像布满尖刺的荆棘,在身体里扎根、蔓延……
也似毒蛇,一点点吞食心尖……
阮烟罗端着水盆走出宁儿闺房,就看到紫冥呆立月下,手里捏着片叶子发怔。
“外面风大,有什么,进房再谈。”他倒了水,进了自己房间,点起蜡烛。
紫冥跟着走进,倚靠门板,望见阮烟罗床上摊着包裹布,衣柜里的衫裤也翻得十分凌乱,他一怔后眼里渐渐腾起惊怒:“……你准备离开这里?”难怪大门口的酒幌子和迎客灯笼都摘了下来。
“对!”阮烟罗头也没抬,继续收拾着衣服。
“本打算明天就启程,没想到这丫头下午居然偷偷溜了出去,害我找了整条村。也不知道谁那么歹毒对她下毒手,还好你救了她回来。不过以她的伤势,恐怕要休养数天才能上路了。”
紫冥本想澄清并非他救宁儿回来的,但听阮烟罗去意坚定,一股难以形容的愤懑直冲胸臆,哪还顾得上解释,上前抖乱了包裹:“走!走!走!你就知道躲开他!你已经把他在山谷里一丢二十年,这次还要走多久?三十年?四十年?”
“……他都跟你说了?”
阮烟罗惊讶褪去,了然地叹气截断紫冥怒吼,苦笑道:“我说过,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他一再寻上门来纠缠相逼,你叫我除了躲,还能做什么?紫冥,有些事,你不懂――”
“他眼睛瞎了!”
“什么?”阮烟罗张大了嘴,拿在手里的衣服也掉了。
呆了半天,似乎终于领悟紫冥不是在说笑,却仍是一脸惊骇和不信,喃喃问道:“……怎么可能?”
“都是因为你的宝贝女儿被人控制了心智,傍晚时分跑去祠堂用毒粉偷袭。他半点也没提防,结果中了你女儿的暗算,被毒瞎了双眼。如果找不到药引,可能他后半辈子都无法重见天日。”
心胸都被说不出的悲哀深深盘踞,紫冥反而平心静气:“他跟我说,倘若他瞎眼,能换你回心转意,他即使从此看不见也心甘情愿。”
这段话,从余幽梦嘴里吐出的时候,令他嫉妒得几乎要咬碎牙关,原本压根儿就不想告诉阮烟罗。可现在,他强烈地想知道面前的男人作何想。
不相信,阮烟罗的心,真能硬过铁石。
他盯着阮烟罗的眼睛,不放过他眼神里任何一丝微妙的变化。
“他只想见你,我带你去?”
阮烟罗脸上的伤疤微微在抖,表情有点哀伤,又有点怜惜,慢慢低下了头。烛光摇曳轻颤,在他面颊投落层苍凉阴影。
良久,他伸手重新整理起床上被紫冥抖乱的衣物,开口,低沉却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敲进紫冥耳膜的钉子那样尖锐刺耳。
“我不会去见他。”
起初那一刹那,紫冥以为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他愣愣望着阮烟罗,直到确认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明白流露着不容置疑的断然拒绝,才知道阮烟罗清清楚楚地说了不!
这个男人,究竟冷酷到了什么地步?
“你尽可以骂我,不过我绝不会见他,我不想让他再对我抱任何希望!”阮烟罗注意到紫冥周身都气得发抖,竟淡然一笑:“看来,短短两天,你的心已经偏到他那边去了。
既然他眼睛瞎了,那你就回去好好照顾他吧!”
“阮――烟――罗!”
愤怒的大吼震得烛火也为之一暗,紫冥拳头满携怒气直飞阮烟罗面门,在离鼻粱寸许之遥处硬生生顿住。
阮烟罗不爱余幽梦,就像燕南归至死都不爱他,不爱就是不爱,又能奈若何?又何罪之有?
他垂手,发足狂奔,不想听也听不见阮烟罗在身后的喟叹,冲出了客来顺。
怀着满腔怒火奔回溪流,流水声越清晰,紫冥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脚步也放得越慢。
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余幽梦真相,也更无法想像,余幽梦知道后会如何反应。
一时间,他竟恨不得这条小道再长个十倍百倍,但走得再慢,路终究有走完的一步。
他瞧见了余幽梦寂寥的人影,拄着树枝,端坐青石,仍维持他离去时见到的那个姿势。黑鹰停在他臂弯。
月色凄清,在余幽梦周身披落一层银芒。夜气烟雾迷蒙,从足底袅袅飘浮萦绕。
人淡,月冷,朦胧宛如剪影。
瞬间,紫冥觉得那身影虚无得叫人心悸,仿佛一眨眼就会自他面前骤然消逝。
他急忙跨上两步,黑鹰护主,尖啸着疾扑过来,临近认出紫冥,凶态顿敛,收起翅膀落在了他肩头,“呱呱”低叫,甚是亲热。
“他还是不愿意见我?”
只闻紫冥一人脚步走近,余幽梦虽早在意料之中,心头却始终存着点微薄模糊的期待,此刻终于灰飞湮灭。
“……他知道我眼睛瞎了,都不肯回头么?”
他低声问,良久都听不到紫冥否认。脸上最后那丝自嘲的笑容也隐去了。指节慢慢收拢,树枝“喀嚓”轻响,断成两截。嘴唇紧损,衣袖微抖。
紫冥心里某根弦似乎也随着那树枝断了,张着嘴,想说几句话安慰,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怔怔看余幽梦抛下手中半截断枝,起身沿溪流踯躅前行。
“……你去哪里?”他惊醒,拉住余幽梦袖子。
余幽梦转头,脸容背着月光。紫冥琢磨不透他神情,依稀只见他眼帘紧合,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两洼若有若无的阴影,犹如风干的泪痕……
“回悬崖。”余幽梦开口,超乎紫冥想像地平心静气。
紫冥却觉那声音包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狂暴,周围的一切空气仿佛全部被余幽梦吸引了过去,形成一个强大无比的气流漩涡,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而漩涡中心的人,衣发文风不动。
余幽梦,已经濒临愤怒极限……
意识到这一点,紫冥更抓紧他衣袖,尽力放缓自己语调:“我说过,可以帮你治好眼睛的,你不用这么急着回去……”
“我不需要你来同情!”
手猛地被甩开,紫冥震惊地看着重重阴沉戾气染上余幽梦眉梢眼角。
“既然他都不愿意再理我死活,我的眼睛瞎不瞎,还有什么分别?”
余幽梦森然冷笑,听在紫冥耳里,锥心地痛。
“本来一切就是我咎由自取。谁叫我这么多年还不死心?还痴心妄想以为能感动他,求他回头?我余幽梦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下半辈子就该瞎了眼,老死在山谷里。”
“那原本就是我的下场,是我非要来找他,自取其辱!”
数十年囤积的怨恨就在刹那爆发,最后一句咆哮惊天动地。
束发儒巾碎成无数布屑,映月如残败蝶翼飘舞洒落,长发四散飞扬。
宁静流淌的溪水应声逆空冲起丈高水帘。在余幽梦身后“轰然”炸开,每一滴溅射到紫冥肌肤上的水珠,都像把锋利小刀,切肤刺骨……
他茫茫然抹去满脸溪水,看余幽梦飞舞的长发随回降的水幕缓缓拂落两肩。
风停、叶止,所有的伤心愤怒仿佛亦跟着溪水恢复平静,余幽梦姿容俊逸的面庞在月光下闪着惨淡白光。
“你走罢!你本是局外人,没必要再跟着我。我的眼睛,瞎就瞎了,不用你来操心。”
一字一句都似重重一鞭,毫不留情地抽在紫冥心房,几乎令他闭气晕厥――
原来他在余幽梦的心目中,始终是个局外人!这种遭人当面回绝的感觉,就像被狠狠甩了一巴掌,叫他恨不得唾弃自己!
他对余幽梦,又何尝不是在自取其辱?
紫冥紧咬嘴唇,任余幽梦扬手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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