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系列[18部全集]作者:尘印
元烈伏在沈日暖肩头,再度陷入沉默。
黄泉茫然摇头,却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胸膛涨得发痛,似有什么东西要喷出,但统统卡在了喉咙口,无法描述的难受。
这种强烈的情绪只有以往想到天极的时候才会出现,眼下却因为元烈的一番话遏制不住地泛起。黄泉奋力摇首想驱逐那叫自己害怕的感觉――为什么要为元烈慌乱?那傻小子本就是他的玩物啊!只不过是蠢得令人好笑了一点、性情温厚得出奇了一点、对他迷恋得过头了一点……可今后,元烈是不是再也不会笑着跟在他身后、痴缠他了?……
手脚都轻轻颤抖起来,愣愣看着沈日暖背着元烈偷偷移向石林另一侧,他蓦然惊醒,大吼――
“不许走!元烈,你发过誓绝不离开我的!”
――你说过就算死,都会陪着我的!今生来世都会和我在一起的……而你现在要离开我吗?
不要走,元烈!!!
沈日暖眼前才一花,腿弯已挨了一脚直扑地面,啃了满嘴泥沙,背上一轻,元烈已被拎走。
“死疯子!你还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快放他下来!”沈日暖一骨碌爬起身,就骂不绝口地冲到黄泉跟前,劈面一拳。自然不中,反被黄泉揪住衣襟远远扔出石林外,落地筋骨欲断,几乎直不起腰。
“滚!”冷冷丢下一句,黄泉托起元烈快步离去。
这疯子!妖人!沈日暖冲着他背影连声诅咒,但也知自己根本不是黄泉对手,再追上去不过白白送死罢了,还是尽快下山再找帮手来救人要紧。喘息一阵,捡了根枯枝作拐杖,一跷一拐地沿山石攀落。
元烈的腿伤远比黄泉预想的严重,事后又未得医治,断骨碎屑都已扎进了肌肉筋脉里。黄泉暗抽一口凉气,深深呼吸数下平定心神,拿烈酒浸过锋锐小刀,在油灯火焰上烤着。
“我要先把碎骨挑出来,再替你接骨,会有些痛,你忍一忍……”
黄泉低着头,半晌听不到元烈回应,只好自己接了下去:“你这条腿,日后行走可能会有不便。”
元烈依然没出声,却连眼睛也阖上了。黄泉默然,拿纱布在他腿根处紧紧捆了数圈,防他失血太多。咬了咬牙,用小刀割开了他腿上肌肉。
血立即浸湿榻上锦褥,元烈剧烈抽搐了一下,冷汗涔涔。
用最轻柔的力道剔出深嵌肉里的两片碎骨,见元烈仍是痛得快晕了过去,黄泉停下手,拎过床头酒壶喝了一大口,俯首欲哺入他口中。堪堪触到嘴唇,自被抱回房后始终一声不吭的元烈如遭蛇吻,出其不意地大叫起来,双手拼命推开黄泉的脸。
“别再碰我!走开,你走开啊――――”
――你所爱所念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也从来都没有我,为什么还要来羞辱我?我已经不想再喜欢你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
“走开,我不配喜欢你,我以后也不会再说喜欢你的,你为什么还不放我走啊?究竟你还想怎样?你还想怎样?”元烈激狂摇着头,几乎喊到嗓子出血。
心猛然扎痛,黄泉却无暇去思索,一手捉住他双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固定他下颌,贴上艳色唇瓣。
自己正被黄泉吻着,被那个将他当作玩物诱饵的男人吻着……元烈浑身寒粒竖起,强大的恶心感在空虚胃里翻搅,死死咬紧牙关,酒水顺着两人嘴角淌落枕头。
没想到温吞吞的元烈脾气一旦发作,竟倔强如斯。黄泉焦躁起来,舌尖拨开他的嘴唇,企图撬开牙关。
男人滑腻腻的舌头在齿列间游走,恶心,好恶心……
元烈发出兽类受伤的哀鸣,突然用力咬落――
“啊~~~~~~~~”
黄泉惨叫一声,整个弹起。捂住嘴,血丝不断从指缝渗出。微翘眼眸刻满不可置信,直勾勾看元烈张口,吐出小半截血肉模糊的舌头。
……他的舌头,真的被元烈咬断了……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幻觉,黄泉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空。
“主人?!主人!出了什么事?主人?”水千山在隔壁小屋疯一样地拍打木门。
望着床前满嘴溢血痛到扭曲的人,元烈却眼神定泱泱地仿佛尚未反应过来,良久,才转了下呆滞的眸子,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原来咬你,你就不会再来碰我了。”
第十七章
“主人!”隔屋水千山全力撞破了木门,疾冲上前,紧紧抱住黄泉:“主人,让千山看看你的伤。”颤抖着就去拉黄泉的手。
“……啊……嗬……”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咿唔,黄泉脸肌痉挛,发疯似地一甩,水千山摔到地上,忍痛爬起,飞快点中黄泉晕睡穴。
回身一脚将还在傻笑的元烈踢下湘妃榻,铺上张崭新床褥,才把黄泉抱到榻上,双腕抖个不停,深吸几口气勉强镇定下来,一抹眼泪,急着取药敷治。
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止住了血继续流出,但那半截断舌却如何接得回去?他咬牙切齿地走到元烈面前,狠狠踩住元烈伤腿,用力一碾
清脆的骨裂声和元烈暗哑的呻吟同时响起,看着元烈满头冷汗,脸色惨白得像死人一样,似乎立即就要昏厥。水千山慢慢收回脚,绽开一个与姣好面孔完全不相宜的残狞笑容。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便宜就死的。畜生,你敢伤害我的黄泉,准备下十八层地狱吧。”
操起手边药箱抡向元烈脑门,血顿时流了一脸,元烈已痛得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只张嘴微弱喘息。
“畜生,你还很能捱啊!你可不要晕,还有好戏等着你呢!”冷笑着,水千山抓起元烈沾染血汗的湿发,拖着他出了石屋。
崖顶的黑衣人在听到黄泉那一声惨叫时,亦已惊醒,只是不敢贸然闯入,聚在了屋外窃窃私语。水千山一勾手,领着众人进了连排石屋后的一间黑房。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将元烈推倒地上,水千山踏着他头颅问。
元烈极力喘着气,看四周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就知道这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水千山却还是很有耐心地跟他解释起来。
“这间屋子多年前就建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主人专门造来,打算抓到东丹天极那个畜生后,好好招待他用的。现在正好用来款待你,反正你两兄弟都是一丘之貉。”提起墙上悬挂的一条皮鞭:“这可不是普通的鞭子,上面嵌满铁丝倒钩,保证每一鞭都可以从你身上撕下好几条肉丝。”
放下鞭子,拿过旁边一个项圈般的铁箍:“看到没有,它后面可以收放。把这个戴在你额头上,然后再慢慢地绞紧……哈哈,用不了多久,你的眼珠就会越来越凸出,最后啪地飞出来……”啧啧两声,他蹲下身子,拨开元烈湿漉漉的头发,指尖在他眼皮上打转。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或者,你喜欢别的,随你挑这些全部是主人为你那畜生哥哥打造的,想必也一定合你胃口,嘻嘻……”
“杀,杀了我吧……”严重失血孱弱的身体仿佛正与神智剥离,心底深沉的悲哀更像无尽头的黑洞,一点点吞噬了他仅存的那丝反抗的力气。元烈无力地轻轻摇头:“给我个痛快吧。”
水千山凶悍的眼神冷盯他,突然揪住他的头往地面重重一撞:“你想的美,你抢走了主人,又把他伤成这样,还想我给你痛快?哈!”
又狠狠连撞几下,看地上血印斑斑才住手。忽似想到了什么,阴阴一笑,摸着元烈呈淡淡小麦色却肤触光滑的脖子:“你喜欢痛快吗?没问题,这里每一个男人都可以满足你啊。”双手一扯,撕开元烈衣物,沿着颈线移下。
赤裸的身躯因恶寒战栗,元烈本已渐渐涣散的目光居然重新回拢,浮起不可置信和恐惧。
“……不……不要碰我……”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抗拒,他努力伸出手,想推开水千山在他胸前茱萸恶意抚弄的手指,却被水千山用力一折,听到清晰的肘节脱臼声。
“再乱动,我就把你另外一手一足也折断。”水千山噙笑,手底却拧住那已有些硬挺的小小红粒往死里一掐。
“呃……唔……”元烈拼命想遏止住不去思考那尖锐的痛,但压抑的惨呼仍是自紧抿的唇缝泄露:“不要……碰,碰我……”
放开渗血的乳尖,水千山站起身,悠悠道:“尽管放心,你这样的货色,我还没兴趣碰。不过嘛,他们就说不定了。”
斜斜挑起眼角,瞅着身后那群站得整整齐齐,喉结却在暗中上下滚动的黑衣人:“你们也有一阵没下山找过女人了吧。这畜生是普通了点,总聊胜于无,你们就将就些,拿他来压压火好了,呵呵”
人群里有人眼睛发出了光,却迟疑着:“他不是主人的么?万一主人知道……”
“我说行就行。”水千山截断话头,面不改色:“主人醒来,只会取他性命。你们要玩就快点,不然这畜生成了尸体,就没意思了。”慢吞吞抓着元烈伤腿足腕,将他一条腿拎高,露出茶色密穴:“你们谁第一个?”
“不……”元烈再度做着唯一的抵抗动作摇头,微弱的声音非但阻止不了什么,反而更激起诸人兽性。那最先发话的黑衣人咕哝一声,解开了裤头,赤红肿胀的分身早已竖得笔直,顶端溢着透明黏液。跪在元烈被强行拉开的双腿间,他握住肉具抵上褶皱紧闭的洞口,试图探入
黏湿滑腻的东西在股间顶戳,元烈浑身一僵,旋即像被毒蜂蜇到般奋力弹起身子,尖声狂叫:“滚!滚开!别碰我!”
突然曲起没受伤的那条腿,用尽全力蹬中黑衣人胯间。那黑衣人没想到这看似半死不活的人居然会如此大反应,竟被踢个正着,痛弯了腰。下一刻,水千山一拳也凑上了元烈面庞,半边脸顿变乌青,眼睛肿得几乎看不见。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拎起元烈头发,水千山刻意踩上他大腿断骨处,来回碾磨,恶毒笑道:“你忘记自己在主人身下怎么又叫又扭的吗?婊子一个,还扮什么贞烈?”
“……别,别碰我……”吃力张开高肿的眼皮,元烈双目血丝迷离,如要泣出血来肮脏的男人身体在面前晃悠,反胃到呕吐的感觉……全身汗毛根根竖起,他嘶吼着、猛烈挣扎着,想从水千山脚下爬开。
伤口处的血汩汩染湿了水千山的鞋袜,元烈挣动间,每个人都听到碎骨摩擦的声音,可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痛,只坚持着无用的扭动,嗓子越叫越低哑,最后只剩啊啊的几声,却依然在叫、在挣扎。
四下的黑衣人虽然不说话,眼里都不自禁微露诧异和钦佩。这帮人个个是刀头舐血的亡命之徒,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但似元烈这般满身是伤,还如此硬气,却实在不多见,一时倒有些替他惋惜起来。
众人的表情写在了脸上,水千山焉会看不出,只觉面上挂不住,恚怒更升,胡乱踢了元烈两脚,鼻孔里喷出一声嗤笑:“被主人以外的人干就叫你这么不能忍受吗?嘿,你越怕,我就越想看,非要你哭天喊地求人捅你不可!”矮身紧盯元烈血红双眼,森然而笑:“我水千山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火盆端了上来。
水千山慢条斯理撕下条袖边,卷住自己手指,从火盆热炭里抽出枚烧得通红的细长铁针,望进元烈惧意渐起的脸庞,得意地笑了。
“怕了吗?哈哈,让我想想看,该把它插哪里好呢?眼睛?耳朵?鼻子?还是……?”
铁针慢慢往下滑,仿佛在找个合适的入口。蓦地咯咯一笑:“就这里吧,嘻!”
一把捏住元烈腿间绵软的分身,铁针毫不犹豫戳进伞状肉冠,在皮肉烧焦的“吱吱”声里,对穿而过。
如遭碎尸凌迟,元烈咳出一口猩红,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第十九章
元烈!元烈!怎么能相信,眼前满身污秽伤痕的人就是那个曾时时带着微笑,像黏人的孩子一刻不停追逐着他的元烈?……
直到将人放落榻上,黄泉的手依旧抖如寒叶,眼睛涩得发痛,如果此时有热流涌出,他确信那一定会是血。可什么也流不出来。
“……是,是谁?……”元烈颤颤的声音透着胆怯,在榻上蜷起身子。刚服过醉梦,正在昏沉晕眩的快感里沉浮,纵使努力张大了双眼,却仍模模糊糊如隔了一层纱,只依稀辨出一个高高的影子。
看不清五官,但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个很有力气的男人,从他毫不费力就将他一抱而起便知道了。可为什么把他带到床上?那些黑衣人从来都是欲望一起,就幕天席地。这个男人,应该是想出了什么新花招来玩吧?……
恐惧在男人冰凉的指尖摸上他脸颊时升到极限,却又不敢躲开,经验告诉他,逃避最终只能换来摧毁式的拳打脚踢。他认命地闭上眼睛,等着男人渐渐移下的手扳开他的腿一举攻入。
然而男人的手停在了他胸口,微微战栗
乳头上的铜环随着元烈轻颤的肌肤在动,闪出冷冷的光,像锐利的刀锋扎进他眼里。
这是元烈的身体啊……
咽下即将冲出咽喉的腥甜,黄泉手指搭上乳环。
“不要”感觉乳环被牵扯,元烈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惊慌地向后退缩着几天前还有个黑衣人险些扯破了他的乳头。当时痛得死去活来的情形尚残存在脑海里,他脸色惨白,乳环一转,就条件反射地尖叫起来,做好了随时晕死过去的准备。
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降临,只是一点点细微的刺痛,男人帮他摘掉了乳环。
元烈整个呆住。
另一边的乳环也随后被摘下了。男人很小心很轻柔地除去他分身上的铜环,因为接触的面积大,还是拉出了点血丝。但与终于能挺直腰身的舒适相比,那点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是在做梦吗?……元烈大气也不敢出地任男人解开他双手束缚。被反绑了月余的胳膊已完全僵硬麻木,没任何知觉。男人手指有力地在他经络处推捏着,带起暖暖的血流……
感激的泪水慢慢从眼里滑落:“……你,你是好人……谢谢你,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