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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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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非情听着他们乱烘烘一团,都有些呆了,想不到原来江湖人都是这般卤莽,还有那个什么道长,怎么出家人居然如此大火气?他不禁暗自好笑。

那江帮主和松鹤道长见有人相劝,也就顺势落台,各自哼了一声,回到自己座位上。

这时外面笃笃几声,已敲了二更,那急性子的江帮主腾地又站了起来,骂道:“那奸贼莫不是胆小,不敢来了?”

松鹤道长阴阳怪气地道:“是啊,知道你江大帮主在这里,谁还敢来?”他两眼一翻,不看江帮主满面怒容,续道:“那奸贼在半月之内连灭大江南北近十大门派,居然还约我等来此了断,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蠢材,竟敢说他胆小,嘿嘿――”

“该死的杂毛,你――”江帮主正想向松鹤道长冲去,突然白光倏闪,一个快到辨不清的身影夹带寒芒撞碎窗户直飞江帮主身后。“嗖”的一声,他胸口突出半截带血剑尖,喉间咯咯作响,却再也说不话来。

“胆敢污蔑我家主人,只有死路一条。”清脆冰冷的声音响起,同时剑回撤,江帮主胸前喷出一道血箭,高大的身体直挺挺倒地。

剑尖,滴落一串血珠,剑柄,握在一个娇艳女子手中。她冷丽的目光掠过众人:“谁诋毁我家主人,就跟他一样下场。”

厅上诸人竟被女子的冷艳杀气所慑,一时鸦雀无声。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江帮主已成了尸体,司非情被这突来变故震住,竟忘了惊呼,直到血腥味飘入鼻端才回过神来,他一阵微晕,轻轻喘息着。孟天扬搂紧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再忍一下,就快来了。”

司非情的声音虽轻,但厅上人人耳目聪敏,都听到了。那各大掌门如梦方醒,纷纷刀剑出鞘,团团围住那女子:“是那奸贼的手下,大伙一块上啊――”

女子俏眉一挑,正待出手,蓦地只听啊呀、哎哟连声不断,诸人兵刃掉了一地,个个捧着肚子满地打滚。那女子不由愣住。

孟天扬清朗一笑,拨开纱帘,一击掌,立时不知从哪里冒出十余个灰衣汉子,由云苍带头,井然无声地将地上诸人牢牢捆绑带了下去,连江帮主的尸体也抬了走。来去如风,眨眼间厅上只剩下三人,以及一滩血迹。

“……你在他们茶水中下了毒?”女子紧盯孟天扬,面上犹带诧异。

“正是。”孟天扬含笑道,眼中却闪过一丝激赏。

“哦,想必你就是此间藏花馆的真正主人――风雅楼主了。”女子眼光闪动:“小女子月奴适才弄脏了贵馆,先行赔罪。不过,月奴斗胆请问楼主,为何要假冒我家主人名义灭门邀约……”

“呵呵……贵主人向来不问世事,孟某唯有出此下策,才能引你家主人前来一晤。”孟天扬微笑着,越过月奴望向窗外漆黑夜色:“城主既然来了,便请入内一聚。”

“哼――”切冰断雪的一声清叱,如剑般划破夜幕直入人心。

司非情正为孟天扬与月奴的对话震骇不已,原来那些江湖客口中的灭门凶手其实是孟天扬,那应该是他不在总堂的十多天里做的罢,可是,为什么?……他迷惘地回头想问孟天扬,那一声清叱却在此时传入耳际,心骤然一跳。

厅上烛光微一暗灭,又复明亮。一人白衣胜雪,已悠然伫立厅中,满堂灯火照在他身上,都已黯然失色。他只是随意站着,却周身散发出冷冽气息,整个人便似一柄无鞘寒剑,叫人只依稀见到他如剑锋般锐利的俊美轮廓,便被那双眼里的冰冷冻住了所有心神……

好冷的一双眼睛!司非情瞬时竟无法移开目光。孟天扬温和的嗓音却拉回了他的神智――

“天山九重城,一剑凌云霄。凌霄城主,幸会幸会。”

!!!凌霄!!!

脑海陡然一片空白,眼中只见雪衣人影――他就是凌霄?!让姐姐为之殉情,令司氏家破人亡的凌霄!!!

冷冽如冰的眸子寒电般投向孟天扬,一展眉,孟天扬仍笑得暖如春风。

虽知他不是在瞧自己,司非情的心却依然为之一悸。那双寒眸一闪时,竟是如此光芒慑人,宛若灯花骤亮,让人不知不觉就想深陷其中,明知那双眼冷得可将人心冻结,却仍是勇往直前,如同飞蛾扑火――

姐姐,他就是你至死仍紧抓手中,含笑不悔的那个凌霄吗?

冰一样的凌霄!剑一样的凌霄!司非情浑身泛冷,下意识地更偎进孟天扬怀里,那温暖的让他安心的胸膛……

第六章

“你引我来此,是为何事?”清冷无温度的声音打破沉寂。凌霄在月奴用衣袖再三擦拭,抹得干干净净后搬来的椅子上坐定,寒眸仍盯视着孟天扬。这个素未谋面的风雅楼主,居然在半月之内,冒他的名字血洗数大门派――

“孟某正是有要事相求城主,得罪之处,还望恕罪。”孟天扬一揖,诚恳之至,回手扶着司非情肩头,微笑道:“这位司公子天生患有心疾,孟某冒昧,还请城主救他一命。”

?!司非情一惊,孟天扬所说能救他性命之人是凌霄么?就为了引凌霄来此,所以孟天扬害了那么多无辜人命……他心口一窒,揪紧了衣襟,却听凌霄冷淡如冰地道:“若要医病,该找大夫才是,却来相扰凌某,楼主未免太儿戏了。”

他说得毫不客气,孟天扬却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正色道:“是孟某失礼了,城主勿怪。只是他的病情汤药无用,孟某思前想后,也只有城主收藏的普善心经有易筋洗髓的神效,还望城主见怜。”

凌霄双眼寒芒凌厉,露出一个冷峻笑容:“楼主消息倒灵通的很。哼,不错,普善心经确实可改人体质,固元强心。只是,凌某为何要救他?”

冷冷扫过孟天扬怀里的孱弱男子,凌霄微露讥诮,来之前已听闻风雅楼主性喜男色,这人应当是他的男宠吧。孟天扬竟为了这么个瘦骨伶仃勉强可称清秀的病书生,大肆杀戮,引他千里奔波……真是不可理喻。同为男子却那般苟合,他光想着都觉得肮脏不堪。

一拂袖,凌霄站起身:“失陪了。”

“且慢!”孟天扬轻轻放开司非情,身影一晃,已挡在凌霄面前。费了那么多心血,才令凌霄到此,怎可轻易让他离去。

“不得对我家主人无礼!”月奴一剑直指孟天扬面门。

孟天扬含笑看着剑尖刺来,竟不闪避。凌霄眼一冷,右手一抬,两指已夹住剑身,月奴迅捷的一剑立时顿在空中,无法再动分毫。

“主人?”

“退下,你岂是楼主的对手。”凌霄一松手,月奴忿忿瞪了孟天扬一眼,垂首退至一侧。

冷然一笑:“怎么?楼主想强求么?”凌霄寒冰似的眸子如剑淬亮。

“不敢,城主剑术宇内不做第二人想,孟某自知不是城主对手,绝无用强之意。”见凌霄面露鄙夷,显是不齿他的示弱,孟天扬微微笑着:“孟某不过是实话实说,若能打得赢城主,孟某一早就杀上凌霄城夺取心经了,何必再费这么大周折?”

凌霄略觉诧异,想不到这风雅楼主倒是坦荡。他上下瞧了孟天扬两眼,冷冰冰的脸上绽开一丝笑意:“要我传他心经也可以,不过凌某从不会平白无故出手救人――”

孟天扬听他口气松动,心中大喜,肃容道:“城主若肯相救,有何吩咐,孟某自当照办。”

凌霄尚未出声,那月奴却插嘴道:“我家主人的规矩,想求主人相助,就得拿你珍视之物来换,但也要入得了我家主人的眼才行。”

孟天扬闻言一愣,随即微笑,走回司非情身边将他扶起:“他便是我心目中最珍贵的人,想来城主也不至于要个活人罢。呵呵,除此之外,我风雅楼所有的一切,城主若中意,只管开口。”

司非情尚陷在乍见凌霄的震惊中,此刻突然听得孟天扬这番肺腑之言,感动之余,也不由甚觉羞赧,微垂眼帘。孟天扬一笑,握住了他手腕。

这亲昵的话语举止被凌霄尽收眼底,他素来对男风反感之极,不禁好一阵嫌恶。皱起眉,先前那一丝笑容顿敛,冷冷道:“这风雅楼,凌某也不稀罕。”

“……难道城主想要孟某的性命不成?”孟天扬嘴角仍带着笑,心底却暗生愠意,他几曾像今天这样低声下气求过人,若不是为了司非情,早就拂袖而去,哪有耐心再看凌霄脸色。但气归气,面上依然笑吟吟的一片。

“孟天扬!”司非情被他的话吓一跳,又见孟天扬一路为己赔尽笑脸,受尽奚落,何况这个冷傲如冰咄咄逼人的凌霄还极可能就是令姐姐丧命之人,他胸口气闷,咳了两声:“我不要他帮我治病了。”

“司非情?――”孟天扬刚诧异地唤了一声,凌霄本就冰冷的眼光转了过来,寒意更盛:“你说什么?”这个病得有气无力的男宠真当他是大夫么?竟还在挑三拣四!

大厅上的空气一下冷凝起来,孟天扬虽知凌霄当不会向无缚鸡之力的司非情出手,却也不免惴惴,更抱紧了司非情,一捏他手掌,示意他别再激怒凌霄。

司非情却一点未觉察自身处境,兀自道:“我说不要你帮我治病了,我都不喜欢你――”

“司非情――”见到凌霄那似乎连石头也能冻裂的目光,孟天扬苦笑摇头。没料到一向淡泊温和的司非情居然会如此排斥凌霄,看来他这半月来的努力是泡汤了。

凌霄双眸寒到极点,盯着司非情,却见他明净的眼里除了一丝抗拒,竟无惧意。他倏地冷峻一笑:“你胆子倒是不小。”话出口,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去跟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卑贱男宠怄气,一转身,便向厅外走去。

“城主――”孟天扬仍是不死心地叫了声,凌霄倒也停下脚步,回头道:“你这珍视之人自己都不想活了,凌某何必多事?”他冰眸如剑在孟天扬脸上一掠而过:“瞧在你救人心切的份上,这冒名之事,我也不来追究――”

孟天扬嘴唇翕动,正待继续恳求,司非情摇了摇头:“他若不愿意救我,你求也没用。再说患病的人是我,就算要拿东西去换,也不该由你代我付出,我不要你再求他了。”雅不欲见孟天扬为他如此委屈求全。

凌霄一哼,蓦然白影晃动,已掠到司非情身前,手掌隔着衣袖贴上司非情心口。他形如鬼魅,孟天扬竟未及闪避,啊的一声,正要出手推开他,凌霄已收回手掌,脚下轻滑飘回原先站立之处。

轻轻弹了几下衣袖,似乎上面沾了不洁之物,凌霄淡淡道:“你心脉损缺,应该都活不过年内。哼,你已病得什么都做不了,又有什么东西来换取性命?”刀刻般线条优美的唇形弯起一丝蔑笑,眼里却依旧冰冷。

轻蔑鄙夷的神色让司非情一阵微颤,握紧手心,却无言反驳。他的确是身无长物,所有的一切都是孟天扬给予。可如果他也和常人一样健康的话,又怎会像现在连生命都要依附他人,仰人鼻息……捂胸轻咳着,司非情苍白的面颊泛红:“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但倘若我可以活下去,今后就不会是这样。咳,我也不想做个无用之人,可这天生心疾,难道也是我的错吗?为什么都要来责怪我?为什么都要看不起我?――”十几年深埋心底的无奈和怨恨骤然爆发,他瞪着凌霄,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司非情?……”孟天扬惊讶又带着怜惜地拍着他背心:司非情的心中其实藏着对自己年轻必死命运的无尽悲愤和不平罢,却总是那么淡泊文静,那么苦苦挣扎着,只为了想跟普通人一样活下去啊……

凌霄冷冷地看着司非情因愤怒而病态殷红的脸,半晌,一振袖:“好,我救你!这交换之物我此刻也想不出要什么,日后再说。”

孟天扬决计想不到他被司非情那样顶撞后竟会应允相救,一时惊喜交集,倒不知说什么好。

“主人?――”月奴亦吃惊地睁大眼睛,向来冷心冷情的主人今晚怎地一反常态,变得如此好说话?以往有谁这样冒犯主人,早就被利剑穿心,一命呜呼了,当然不用主人亲自动手,那是她的职责。不过,仔细一想,好象还没有人敢像这病弱男子一样当面顶撞,毕竟被主人冰冷的双眸注视着,绝大多数人连说话的勇气都消失了……

凌霄被月奴一喊,微微一怔,他怎么会一时冲动,居然答应去救这无礼触犯他的人,而且还是他最觉腌脏的男宠,心头掠过一丝懊悔,但话已出口,也不便收回。见司非情仍咳个不停,他哼了一声,转向孟天扬:“凌某明日便会带他回城,楼主今后有什么事找他,但请书信往来,我凌霄城素来清净,不接待外客。”

孟天扬已然从喜悦中回神,不由一愣,凌霄要带走司非情么?他一拱手:“孟某多谢城主相救之恩,只是,可否请城主赐下心经,让他自行修习即可,不必远去天山叨扰城主――”

他话未说完,月奴已挑起柳眉,截道:“我家主人肯救他,已是他天大福分,难道还要我家主人再往返千里,将心经送来给他么?你――”

“月奴!”凌霄冷眼一瞥叫月奴即刻噤声,他淡然道:“这普善心经从来都不传与外,况且深奥绝妙,若无凌某在旁指点,就算给了他也没用。明日午时,凌某在西城外等候,就此告辞。”也不待孟天扬回应,雪衣翩飞,径自扬长而去。

月奴满心不服气地狠狠盯了孟天扬两眼,一纵身,跟着追去。

这个凌霄,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冰冷桀骜……孟天扬望着雪白影子隐入夜色之中,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也终于松了口气。连日辛苦总算有所结果,凌霄,应该可以救得司非情罢。

非情……轻轻扶着仍在低咳的司非情坐下,孟天扬捧起他脸庞,微笑道:“等你修炼了心经,就再也不会咳得如此难受了。呵呵,不过,去了凌霄城,可不要再像刚才那样顶撞他了。”他想起司非情适才怒气发作的样子,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司非情喘息渐平,眨着咳得微泛泪光的双眼,抓住孟天扬手腕:“我都不喜欢他,我不要跟他回去――”

“非情?你不是一直想要健康地活下去吗?为什么?……”孟天扬不解地皱起眉头,总觉得司非情在凌霄面前有些反常,是他的错觉么?

“我……”垂着头,司非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就是不喜欢凌霄,不喜欢那个如冰似剑,令他家破人亡的凌霄,可偏偏他的绝症要凌霄才能救得。他咬了咬嘴唇,心中一下乱极。

“……非情……”孟天扬抬起他下颌,凝视良久,轻柔一吻他唇瓣:“可我喜欢你,我要你去凌霄城,学成回来后就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健康地活下去,跟我一起活下去,让我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温柔的话语,绵软的细吻,心悸动着,却不痛,反而有一丝丝的甜蜜……司非情呆呆望着孟天扬俊雅含笑的面容,忽然揽住他脖子,略一迟疑,将唇贴上孟天扬温暖的嘴唇轻轻摩挲……那一直暖到他心底的温度……

司非情!突来的主动拥吻令孟天扬竟瞬间怔住,但下一刻狂喜直冲胸臆,猛地环住司非情瘦弱腰身,将他柔软的唇瓣含进嘴里吮吸着,用舌尖勾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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