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用讲,我看到的。有一天晚上,我要去吃饭的时候,看到前面一台车是金聪英常在开的车号,我就打电话给他,他一副旁边有人,不想跟我讲下去的样子,看他这么神秘,让我更受不了,所以我就偷偷跟着他。」
朱栋栏起了头,金颜却觉得话题不太对劲,朱栋栏小力拍桌,讲得更加戏剧性。
「我想看他在搞什么鬼,所以就跟着他的车,结果他带一个女人去高档餐厅吃饭,我当场就进了那家餐厅,叫服务生在那一桌多添一个位子。我的不请自来让金聪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是他拿我没辙,呵呵,而且他在那女人面前装得有够温柔体贴的,差点笑掉我的大牙。」
「你……你在说什么啊?」金颜就像听不懂这整个故事,因为故事里的主角不可能是金聪英。
朱栋栏说得更起劲,当日的事情差点就笑死他了,想不到一向阴沉的金聪英在那个女人面前装成开朗青年的样子,而且还装得超像的,若不是他认识金聪英太久,一定也会被蒙骗过去,金聪英为了得到这个女人,可真是不择手段的假装成有为青年,一定是怕自己阴沉的样子会吓死对方。
「金聪英后来不甘不愿的对我介绍,说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姓苏。」
金颜站了起来,差点翻倒了桌子,朱栋栏的话无疾而终,只见金颜脸色青白、气息急促。
「未婚妻?我……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一定是那里搞错了。」
「可是是金聪英自己介绍的,他不会连自己有没有未婚妻都搞错吧!」
虽然觉得金颜的态度很奇怪,而且奇怪得过了头,但朱栋栏只觉得他很怪,一时之间还无法反应,他误以为金颜认为他是在说谎,因此更加详述当时的细节。
「那女的真的很漂亮,妆是浓了点,但是身材凹凸有致,我看她身上戴的全都是名牌与钻石,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跟金聪英算是门当户对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栋栏哥,我忽然想起我另外有事情要急办,我要先回家了。」
「你不舒服吗?金颜,要我送你回去吗?」
见他脸色死白,看起来好像真的很不舒服,明明刚才吃饭的时候他看起来还好好的,该不会是食物不新鲜吧?
「不,不用,我自己有开车来。」
金颜脚步踉跄的离开餐厅,车钥匙还拿不稳的掉在水泥地上,他在车子的底座掏寻了很久还是找不到,焦虑攻心的哭出来,眼泪一滴滴的溅在地上,他嚎哭了出来,终于摸到车钥匙的时候,他才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关上门,哭得脑袋空白为止。
朱栋栏不是会说谎的人,金聪英也不会拿未婚妻这种事来开玩笑,以金聪英的年纪、人品、才智,会有女友、未婚妻,不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他不愿意想象也不想相信,最近在宴会中,金聪英常常接了手机后就莫名的消失,穿着开始变得年轻,发型也有特别去剪过,这一切都是有迹象的,只是他只要见金聪英对他微笑,就什么都不在乎也不在意,只陶醉在喜悦之中。
金颜知道这件事要问谁会更确定,他怀抱着忐忑的心情,擦干了眼泪回家,管家给了他一杯他喜欢的牌子的红茶,他鼓起勇气,颤声的问:「大少爷有女友了吗?」
他相信这家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管家都知道,当初也是他觉得金聪英不对劲,向金义日禀报了金聪英会梦游的事情,而他一直是站在金颜这一边的,所以一直到金义日死去,管家仍然在这里工作。
「嗯,他带回来过两次,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姐,大少爷介绍说是他的未婚妻。」管家将红茶注满茶杯,眼睛低看着水面,声音哑沉的说出来。
话没有说完,但是已经够了,金颜痛苦的将双手撑住脸,这是一场没有回报的爱情,他早该知道的,金聪英最近的转变不是因为他动土典礼表现得好,而是有人闯进了他的生活,带给他不同的变化,爱情软化了他的防卫,所以他渐渐放下防心,愿意与他这个以前恨之入骨的兄弟和好了。
让他改变的不是他,是另外一个女人!这个答案虽然残酷,但这就是唯一的答案。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管家低调的回答:「一个礼拜吧。」
金颜的肩膀颤抖起来,他总是痴痴的等候金聪英的到来,每一次夜晚的相会都让他心跳加快,也让他热血上升,就算这是一段到了白日就不会被容许跟承认的感情,但是只要夜晚时,拥着金聪英的体热,就让他甘愿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不要来叫我,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他步上楼梯,管家只低声说了好字。金颜不知道管家知道到什么程度,但是他现在无心掩饰自己的悲伤与心碎,他进了房间,默默的坐在床上,回想着与金聪英的一切。
他炙热的大手滑过自己的肌肤,像要不够般的拼命挺进,他下床,打开了窗帘,外面的灯光透射进来,以后再也不需要关上窗帘,也再也没有了夜晚的秘密。
能让做事低调的管家说出金聪英带那个女人回来两次,而向来不会带任何女人回到家里的金聪英让她踏入家门口,就已经代表一切已经笃定。
他默默的闭上双眼,让热烫的眼泪滑过自己苍白的脸庞,一直延流,直到脖子都感觉到无望的湿意。
他恨不了金聪英,就如同他对金聪英所说的,不论如何,他无法想象自己有恨他的一天,就算现在如此悲惨的境遇,他也恨不了他。
一切该怪的只是坠入爱河的自己,痴心幻想着他与金聪英会有在一起的一天。
看到金义日的遗嘱,当他签下名字的时候,并没有郑福燕认为的愤怒与不甘,他甚至感谢金义日,让他在父母双亡后,还有借口住在这个家,让他有借口继续编织有关他与金聪英的美好未来,也许爸爸在某一方面感知了他的心情,为他做了这样的安排。
至少爸爸的财产,会让他跟金聪英这一生都绑在一起,既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那还有金钱关系,只要这层关系不断,他永远会在金聪英的心里残留一席之地。
没有爱情,没有了血缘,至少他们还有同一间公司。
合并比想象中进行得更快,这两家大公司合并时,记者的访问、杂志的版面、股价的狂升,所有的一切喜讯几乎都发生在刚合并的前两个月。
然后很快的,情况急转直下,美国公会的罢工、美国生产线有几支生产出来的产品零件组合有问题,必需回收,还被消费者告上法院,正在缠讼之中,最主要的,被并公司的财务黑洞比想象中更深不见底,计算出来,竟然赔掉母公司的半个股本以上。
庆祝的行情只维持了两个月,接着股价狂跌、股东在股东会上的叫骂,大股东更是开了紧急的会议,记者就像闻到血味的鲨鱼般齐聚在公司门口,金颜必需偷偷摸摸的走后门去上班。
最有名的八卦杂志甚至以十几页的篇幅,登载了金颜才是合并的幕后黑手,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他串通了一位商场上退休的老者,与美国那里牵线,强势主导这场合并案,最终目的就是赶走金聪英。
两人名为兄弟,实则没有血缘,更别说兄弟之谊。为了金颜的母亲,金义日还放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无微不至的宠爱金颜,使得金颜年纪轻轻,已经是吃着闲饭的富二代。
杂志更描述金颜在公司中不握有实权,因此愤恨满腹,在公司工作好几年,所做过最重要的一件事,竟只有办一场动土典礼,更可见其无能。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爱恨纠葛再次的被写满了整个版面,金义日与第一任、第二任妻子的合照,豪门中的庭院深深,全都以杜撰、毁谤、流言、中伤的形式,揣测他们兄弟间不合的事情。
金聪英在事件爆发的半个月后召开了记者会,简短言明自己在这场交易中的失败,并且下台以示负责,不需公司挽留。
公司的股价在金聪英的声明之下,连续三天都跌停版,不断有人抛售,甚至需要政府介入才能止住跌势。
公司人心惶惶,有能之人纷纷求去,大半个办公室竟然空空荡荡,大股东更是低价求售手中的股票,认为这间公司没有了金聪英就没有了未来,更何况现在负债累累、问题重重。
排山倒海的指责怨言全都朝着金颜而来,名嘴更是毫不客气的在电视节目上直指金颜的错误,认为他想取代金聪英,是一场非常可笑的灾难。
以讹传讹,三人市虎,金颜变成这场灾难最需要负责的人,大股东直接电联他,要他买下手中的股价,而且要比现在市价更高的价钱买下,要不然就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这家公司倒闭。
朱栋栏根本就联络不上金颜,但是光是从电视上金颜憔悴的脸面看来,这些事一定比电视、报纸上说得更糟,他现在唯一能找到的人就是金聪英。
金聪英将他研究的某种美颜饮料上架,并且找了最红的名模代言,销售一路长红,甚至在美颜饮料这方面,已经打败现有知名品牌,他入主这家生化科技公司,并且再次成为执行的总经理,使得热钱就像疯了一样的想投资在他底下。
「聪英,到底合并的事情是怎么样了?」
金聪英神采奕奕,他与朱栋栏吃饭,也仅是轻描淡写的道:「我们被外商公司骗了,所以才导致用高额的合并金、不利自己的条约,与他签下了合并计画。」
「那你为什么选择在这么困难的时候离开公司?」
金聪英一口气喝了半杯红酒,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像这一两个月来一样的愉快,每一日他都想高声狂笑,尤其是看到电视中财经节目对金颜的恶意批评,甚至说些绘声绘影的流言,这些记者根本就是扒粪的高手,这一切看得大快他心。
「我做了错事,必须要被处罚,所以自请辞职下台,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朱栋栏听着就是有一点点不太对劲,而且如果金聪英真的犯了错事,以他高傲的自尊心,绝不会满面春风的坐在这里喝好酒品美食,他一定会付出加倍的努力,想要纠正这一切。
他脑袋有点糊涂,却提不出反驳的话,却见餐厅里有人气冲冲的朝着他们的桌面而来,他不认识来的人是谁。
来者满头白发,脸色狰狞,分明是气到了极点,他挥动着手里的拐杖,指着金聪英,金聪英眸子一沉,但是不作任何动作。
郑福燕再也看不下去,这对父子全都是阴险卑鄙的败类,谁沾上他们,就是惹得满身腥。
「你跟你父亲一样,都是狗娘养的!金聪英,你这一招太狠了,我们全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你早就知道那家公司有问题,也早就知道我跟那家公司的关系,也明白金颜会为了金义日的公司来求我……」
「郑老先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在恶意毁谤我故意整垮我父亲的公司吗?我是一个那么恶毒不智的人,整垮了我父亲的公司,我要喝西北风吗?」
郑福燕对他明显不认错的口气充满了气愤,「你少来这一套!我全都知道了,你早就私下组了另外一家生技公司,不够的财源,你就去认识银行家的女儿,从他们口袋中挖钱出来,你根本就是早有预谋抛弃你爸的公司,你这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混帐,金颜在遗嘱中拿了大部分的股票是因为一切都是你欠他的!」
「随便你怎么说,郑老先生,总之现在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他一顿,语意中隐隐意有所指,「而且我想新闻一定很想知道谁是公司合并案的牵线人,需要我佯装受害者,告诉大众牵线人是谁吗?到时不只是你祖宗八代会被挖出来批臭,就连你几个儿子开的那几间小公司,也会一并被讲出来,到时心怀不满的股东会做出什么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那隐含嘲讽,却实实在在是威胁的语句,让郑福燕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再怎么疼爱金颜,也不可能不顾自己孩子的发展,更不会让他们深陷在危险之中。
那些损失众多的小股东,有些已经在电视上呛声会找黑道来做掉金颜,宁愿用卖股的钱来做这些事,也不要金颜把这些股票变成壁纸。
「你心够狠,金聪英,不愧是遗传你老爸金义日的基因,虎父无犬子,金颜他妈若是地下有知,绝对不敢招惹你们父子,你们都是狼心狗肺,而你生的病是神经病,只有神经病才会做出这种事,你以为毁掉你爸的公司,就是毁掉手持大部分股份的金颜吗?」
金聪英完全没理会他,冷冷回道:「郑福燕,你要骂也该骂够了,我在跟朋友吃饭,你可不可以赶快离开,我没空听一个只是昨日黄花的老人闲聊,能让我对你保有大部分的容忍度,是因为至少我父亲小时带我去你家拜过年,他的遗嘱你是见证人,这代表你是我父亲最信任的人。」
做金义日的遗嘱见证人,只是更让他唾弃金义日而已。
「我是除了律师、金颜外,唯一知道你父亲金义日在搞什么鬼把戏的人。金聪英,不用你现在毁掉金颜,金颜早在更早前就被你毁了,你父亲一清二楚,我祈求上苍,让你神经病赶快再发,等到毁掉别人的时候,丑闻官司就会揭露你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而再也没有你只手遮天的父亲,瞒天过海替你掩盖你的丑行,也没有金颜这么逆来顺受了。」他狠狠的咒骂道:「我等着看你是什么下场,就算我死了,也会睁大眼睛看的!」
郑福燕怒火难消的离开,金聪英近来的好心情全都被毁得一干二净,餐厅中更是人人望着他,就连朱栋栏也是一脸犹疑的看着他。
「他说的是真的吗?聪英?」
金聪英不耐道:「什么事是真的?」
「他说你故意毁掉你爸的公司,故意陷害金颜是真的吗?」
金聪英并不正面回答,「你认识我几年了,我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吗?」
朱栋栏犹豫了,「我不知道,你最近看起来心情太好,而且刚才你跟对方谈的时候,表情有点可怕。」
「栋栏,事实上是金颜想要毁掉我,自从他妈嫁进来后,他跟他母亲不断在我父亲耳边灌迷汤,动我父亲驱逐我。你可以想象吗?高中开学没多久,那时我才几岁,我父亲把我叫进他的书房,狠狠打了我一巴掌,然后第一句话就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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