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与疯子作者:边想
天再摘。”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心里便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疯子也不知道没疯前有没有老婆,有的话该是对她疼爱有加的,恐怕就是天上的月亮这人也会想办法去捞来。
我压下那点古怪,问他:“你刚刚在那里忙什么呢?”
疯子眼睛一亮,跑洞口把自己捣鼓的东西拿到了我面前,是一支顶端削得十分尖利的长矛。
“囡囡,拿着。”
我犹豫着接过,轻便趁手,倒是不错的防身武器。
“给我的?你怕我再遭熊啊?”这山谷该不是个熊窝吧。
疯子摇了摇头:“没熊了。”他皱着眉,难得一脸严肃,“天凉了,没吃的,危险。”
我听了立马懂了他的意思,谷中本就食物有限,加上天气转冷不好狩猎了,猛兽会变得更危险。
不过,我应该是待不到冬天了……
握着长矛垂下眼帘,再过半个月我就能完全行走自如了,离开山谷指日可待。只是不知我走了之后,疯子会怎么样……
是伤心一阵就把我忘了;还是发现我不见了就到处找我,见找不到过一阵就把我忘了;或者一直想着我,但等到下一次再捡着一个掉下悬崖没死的,就把我抛在脑后忘了。
最后那个可能有点悬,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命大的。不过结局左右应该都是把我忘了吧……他疯得都认不清男女了,怎么可能还一直记着我。
“放心,我会注意的。”我对他道。
疯子笑着伸手抱了下我,很快又松开,然后往山洞深处走了过去。
我正奇怪呢,就又看他一溜烟跑了回来,兴高采烈地展示着手中的东西。
那像是……一块玉。
我从他手中接过那东西看了看,只见那玉通体乌黑,像块玉牌子,触之温润细腻,应是不俗。玉牌足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上面雕着一只老鹰,展翅高飞,威风凛凛。一双鹰目,像极了疯子。
这恐怕是疯子来这谷里的时候身上带的,只是我大半生都长在魔教,实在不能光凭一枚玉牌就猜出疯子身份。
“这是好东西,你仔细收着,以后说不定用得上。”我要将玉牌还给疯子,疯子却不收。
“给囡囡的。”他说。
我走都要走了,自然不能再要他的东西。虽被人骂惯了邪魔外道,但邪魔外道也是有骨气有原则的。
“不行,我不能要。”我直接拒绝。
疯子又塞给我,我还是干脆利落地推开了。
这么来了几回,疯子急了,眼一瞪,冲我直吼:“拿着!”
他情绪激动的时候就越发像个疯子了,吹胡子瞪眼的,一掌拍在我头顶上方的洞壁上,顿时落下许多碎石尘土。
我手一抖,拿着没再还给他。
这枚玉牌就此挂在了我脖子上,荡在了胸口,一荡就荡了不少年岁。
到了睡觉的时候,他把我脱得精光,就留着胸口那枚玉牌,我低头一眼就能看到漆黑的牌子正正好嵌在我胸口两点之间,当真是黑的黑、白的白,两朵梅花各一边。
我感到疯子呼吸一下粗重起来,吹在我的皮肤上,又麻又痒。
他顺着那玉牌一路舔到我的肚脐,舌尖打了个旋,害我一下没防备惊呼出声。
“啊……你别,”我顿了顿,“别碰我肚子。”
疯子闻言果然没再舔,只把唇贴着小心亲了一下我的肚皮,然后抬头看向我。
“囡囡肚子,太小,要……多吃。”
算算时间,要是真怀了也该三个月了,我的肚子却还是那么平坦,这要再这么下去肯定穿帮,不走也不行了。
“我这不是伤还没好吗?可能吃的东西都补到手上脚上去了……”我躲闪着他异常温柔的目光。
疯子将手掌覆在我的肚子上,笑得傻气:“我们的孩子。”
莫名的,我突然觉得喉头梗得慌。
我到底才做了一年魔教教主,心肠还不够硬啊。
我勉强扯了个笑:“嗯,我们的孩子。”
除开这家伙一开始不分青红皂白乘人之危对着我屁股一通捅,捅得我十分恼火,倒可以说是这么多年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了。
唉……
7
那头巨熊,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它的眼睛正是疯子以前弄瞎的,一人一熊打了多年,为地盘、为食物,最后纯粹就是为了挑事报仇。巨熊袭击我,大概是觉得我是疯子的人,杀了我能对疯子造成重创吧。
这年头,熊都这么狡猾了。
那熊怎么也算是个“熊物”,疯子留下了它的皮,一开始我以为是要当做战利品挂在洞里,后来才知道是给我准备的。
“给我的?”
这皮他削了许久,没什么好的工具,他削得就特别慢,有时候我睡了他还坐在火堆旁削皮子。
疯子揉了揉我的头:“冬天冷,垫着,暖。”
原来是给我冬天用的。
“……谢了。”我摸着那柔滑厚实的熊皮,虽然骚味重了点,但在这不见人烟的深谷,可算是过冬的佳品了。
可惜我是用不上了,但疯子能用上,也不算浪费。
这与世隔绝的深谷密林,我只待了几个月就已经无法忍受,真不知道疯子怎么过的。可能,也只有疯了的人才能忍受这刻骨的寂寥与孤独吧。
想着疯子一个人裹着熊皮待在简陋的洞穴中,洞外是白雪皑皑,他一直一个人坐在那里,饿了就外出觅食,寻点山果野味,运气好了就饱餐一顿,运气不好就什么也找不到,继续饿着肚子回到洞穴。天地那么大,却像是只有他一个人,要不是我掉了下来,可能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还活着……
啧,韩青言你干嘛?你这是干嘛?
你一个魔教教主,你以为你是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他既然在这底下待了一年,就能待更久,左右他是个疯子,知道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寂寞?你找到出路离开这里,回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难道要带着个疯子去和那些正道人士拼命吗?他在这里起码不用担心丢掉性命,跟着你却要提心吊胆,有没有命活都不知道……
“囡囡?”温热的大掌突然抚上我的脸,我吓了一跳,抬头去看,看到疯子有些担忧的目光。
我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笑,脑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脱口而出:“要是没有孩子,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洞里很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整个人紧张得莫名其妙。其实我也不知道想听到他什么样的回答,但如果他能回答说不会,我大概也能走得轻松点吧。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虚伪,和那些正道人士简直不相上下。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说了句话,我的心一下子震了震。
“囡囡,最重要。”
那霎那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总觉得有些涨有些酸还有些痛,好笑……又荒谬。
暂且不论其他,这好歹也算是一句相当中听的话了。
不过,一想到谷外的人事物,想到那么多的教众还在等着我回去主持大局,这点惆怅也便转瞬即逝了。
我和他终究不同,要是没有这出坠崖,该是陌路。
如今就算有了肌肤之亲,也不必纠缠一世。
桥归桥,路归路,我当我的教主,他当他的疯子,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走之前……我仍有一事想做。
我一把环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疯子,想要吗?”说着暗示意味浓厚的用膝盖轻轻顶了顶他的小腹。
他一下攥住我的腿,声音是努力维持的一本正经:“不行,会伤到,孩子。”
我眯缝了下眼睛,心想着你就是把我操穿了天孩子也掉不了,面上却仍旧好言诱哄着他。
“这……月份够了,伤不了的,就今晚一夜,”我将他脖子往下扯,同时唇凑上去贴在他的耳郭上,伸出舌头黏黏糊糊舔了一下,“好不好?”
我很少对疯子服软,更别说是主动求欢,他平时就算不h我也要每晚磨蹭着我发泄,哪里受得了这般诱惑,一用力粗喘着就将我压到了熊皮上。
身下是厚实的皮毛,比草叶铺的垫子舒服多了。我被他压着,像名女子一般承欢,按理不该感到高兴,可那瞬间,我是真的长出了一口气。
最后做场“夫妻”,算是还了他这些时日来的情。
他吻着我的脚踝,顺着一路吻到大腿内侧,我现在伤好了,什么姿势都没问题,也就随他折腾。
疯子动作急切却不粗鲁,处处护着我的肚子,看起来还是很在意他的“小崽子”的。
当他进入我的身体时,后穴因为长久的空置泛出些微微的刺痛感,但不明显,他等了一会儿,见我眉头松开了才浅浅抽插起来。
大概还是怕伤到我,他动作十分温吞,有力但太循规蹈矩,弄得我有点难受。习惯了他疾风骤雨般的节奏,这种吊在半空的感觉让人脚尖开始发慌。
“你……快点……啊……”我蜷了蜷脚趾,后穴自发地收缩吞吐着。
疯子把着我的腰,不让我乱动。我呻吟着上身直扭,想要摆脱着磨人的快感到达顶峰。
疯子大概也是许久为开荤忍不住了,附身叼住我一边乳首不住嘬弄吸吮,下身开始又稳又重地抽插起来。
“哈啊……啊啊……”那就像直接击打在我欢愉的源头上,令我无法自持,五指深深陷进皮毛里,双腿紧紧绞着疯子的腰,片刻后便颤抖着泄了身。
我软软地倒在垫子里,大腿微微痉挛着,很长时间没有再发出声音。
那晚疯子克制地做了两次,之后简单替我清理一下便拥着我睡去了。
翌日清晨,当天尚未完全亮起时疯子就出门寻找食物去了,我知道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拿了他给我做的长矛和几个野果,准备走了。
走之前我来到关着母鹿的围栏前。
“我说过走之前会放了你,但是现在肉越来越不好找了,放了你有些可惜。”母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知无觉地盯着我,“不然你就留下来吧,看你这么肥,出去也是被别的猛兽吃,不如被疯子吃。”
我见它没有反对,满意地赏了它颗果子,拍拍屁股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洞口,我往疯子离开的方向凝视了一会儿,接着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8
我整整走了两天两夜才离开那个山谷,又花了两天找到了一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子。
还好掉下悬崖的时候身上的东西都还在,我用一些铜钱换了干粮,又买了一头驴,聊胜于无的准备让它驼我继续上路。
这些天我总想起疯子,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入睡,胸口的那枚玉牌就像会发热一样,灼烧着我的心。
到底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有些感情也是正常的。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在那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借住了一个晚上,打算第二天一早接着赶路,但在这天夜里,我竟然做了个梦。
那个梦很清晰,清晰地如同现实,我就像悬浮在半空,以着别人的视角来看这几个月发生在山洞中的事。
一幕一幕,完全的重现,分毫不差。
我掉下山崖,疯子救我,我发烧浑身发冷,他脱了我的衣服抱着我为我取暖,明明我是个大男人,他却像把我错当成了黄花大闺女,见了一点赤裸的皮肉就要负责到底,将我当成了他的“女人”。
之后的假装怀孕,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到了梦中的我打算离开山洞离开疯子的那天,我以为这个梦会到此结束,但是没有,它竟然还在延续。而且,那是我没有经历的事情。
我看到了疯子,他手里拎着一条鱼兴高采烈地回了山洞,山谷里的鱼不多,这个季节的鱼更难抓,他能抓到那么一条一定用了不少时间。
“囡囡!”他在洞口就叫了一声,好像怕我不知道他回来了一样。
然后他走了进去,我几乎有种很糟糕的预感,接下来的一切会让我很难受。我想让自己快点醒过来,但是晚了,我漂浮在洞口上方,眼睁睁看着疯子大喊着那个不属于我的名字冲了出来。
他的脸色十分可怕,喘着粗气,在洞口小心观察,一遍一遍往不同方向寻找着我的身影。
“囡囡!”
“囡囡,回来!!”
“你回来!囡囡!”
他找了很久,从天亮找到天黑。哪里高就往哪里爬,大树,石头,土坡,尽可能地登高望远,想要找到哪怕我的一丝踪迹。
他整整找了我两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在我以为他拥有无穷的精力永远也不会放弃找寻我的时候,他再次回到了我们曾居住的山洞。
他脚步蹒跚,用草茎编织的鞋子已经因为多日的奔走而稀巴烂了,脚上到处是走出来的伤口,混着脏兮兮的泥,黑红交织。
他像是终于力竭,膝盖一软跪在了山洞前的草地上,仰天嘶吼了起来,震得谷中鸟雀纷纷振翅而飞。他吼得悲伤,吼得痛苦,吼好之后,他往前一倾,“噗”一声竟呕出口血。
我心中大惊,正想要上前查看,他身体已经倒了下去,而我也在挣扎中睁开了双眼。
我甫清醒,还有些无法回神,心中盈盈绕绕都是疯子的身影。
这梦如此真实,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真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