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望着李橘白不掩赞许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莫名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因为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啊,我懂得什么叫宁折不弯,但我更欣赏知进退的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橘白从那笑意中领悟到什么,她第一次给学生出这道策问便遭遇打击,甚至被其他夫子诋毁之后,便再也没提过,只中规中矩地授课。
方才也只是灵机一动想试探一下,没想到木蓝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如果能理解并接受这一点,那么在策问上迟早会无往而不利。
因为只有明白出题人想考核的目的是什么,才能更容易知道他们想要看到的答案是什么,也就知道了怎么答才令他们满意。
木蓝眨了眨眼睛,语气里带了一丝自得:当然,我之前就说过,我的策问和诗赋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经义。她可是堂堂尚书府大小姐,又经爹爹那么多年点拨,策问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李橘白对这话信了一些,却也没全信,不过没关系,一天一道策问,只需要过几天就知道此话是真是假了。
这一次她看向木蓝的眼神温和了许多: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就多努力补上,切勿自满。
每个夫子都希望学生孺子可教,就像伯乐会期待遇到千里马一样,这是一件很令人欣慰地事。
做了两年夫子,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欣慰的滋味,让李橘白往常总冷冷淡淡的眼底多了些温度。
木蓝笑着点头,无形中总觉得彼此之间拉近了一些距离,她想起虎视眈眈的木堂和邵旺族等人,看着李橘白欲言又止。
不坦白吧,仅靠自己现在的力量很难解决掉这些人,坦白吧,就要扯上原主那天晚上做的混账事。
她心事重重地在学堂里坐了一下午,见木堂又去围着邵旺族转,心里暗暗拿定了主意。
原主的人缘太差,也可以说是物以类聚,身边没有一个靠谱的人,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就是李橘白了。
虽然感情还没到那份上,但好歹有了婚约,而且最重要的是,从原主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以及县学里的学生们表现来看。
李橘白除了被邵旺族退婚,背上一个会抢夫家气运,所谓不详的名声之外,几乎就没什么可诟病的了。
甚至还可以说是个人品、长相都极佳的人,在一堆狐朋狗友和原主糟心的父兄对比下,木蓝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谁靠得住。
所以入夜以后,她没有着急吹灭灯,而是坐在桌前想着该从哪里讲起,才能显得自己无辜,总不能替原主背下所有黑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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