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除了她,咱岛上没一个人不感谢你,别听她臭嘴哔哔。”
杨倩华竟然也来了,一手拖着沉重的大肚子,一手轻轻在她的床头拂了拂:“孟同志,你别在意吕大夫的话,我们都相信你,如果不是你,咱岛不知道有多少像我一样遭遇的妇女。”
虽然只是做戏,可孟言看着杨倩华这样心里实在不怎么好受。
看啊,这个世界千疮百孔,却总有人缝缝补补,像杨倩华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宝贵了。
“我没事,不过大家怎么都来了。”
陈巧丽捞了只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说:“听周茹说你气病了,我们都很气愤,所以来看看你。”
说罢环顾四周,陈巧丽疑惑道:“你男人呢?这个点该下班了吧?怎么不在身边呢?”
轻轻咳嗽后,孟言作出一副尴尬的表情:“我男人找高师长去了,我本来拦着他的,没拦住。”
不等旁人插嘴,孟言又道:“她爱说就说去吧,嘴长在她身上我也不能把她怎么着,就是有点担心我家少屿,你说他这一去,高师长该不高兴吧?都是一个部队的同事,闹大了也不好看,我想着息事宁人……”
“管他好看不好看,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和委屈,吕春红凭什么还逍遥自得,就该有人治治他!”
大家一个比一个气愤:“就是,小孟同志你别心太善,那什么话说,人善被人欺,你就是太善良了,总不计较,才让吕春红一次又一次蹬鼻子上脸,我都听她编排你好多次了。”
“唉,我都不知道我哪里惹了她。”孟言垂下脑袋叹气。
大伙儿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
孟言可能“不清楚”,其他人可太清楚了,不就是嫉妒孟言嫁给了江少屿,且两口子恩恩爱爱幸福美满吗,也就嫉妒心作祟这回事。
“你就算不惹她,她也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
卫生院门诊处的杜艳华默默压下脑袋降低不存在,直到脱离吕春红站到外面看一看,杜艳华才晓得以前自己到底跟什么样的人做朋友。
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和她好了呢。
以前只觉得吕春红真性情,是个爽快人,有什么说什么从不耍阴招,如今看来,她妥妥的是个小人啊,只恨自己被猪油蒙了眼。
好在前一阵就跟她掰了,不然今天大家估计还得拉住她讨伐一番。
众人继续同孟言义愤填膺了一会儿,等到江少屿从高家回来后,大伙儿才散开来。
“刚才的事给您添麻烦了,还请关医生帮忙保密。”
关医生扭头看了眼自家趴在柜台上发呆的老婆,笑着颔首:“没问题,艳华我都不告诉。”
“多谢。”
这是孟言两口子请关医生一起演的一场戏。
来江少屿特意找了关医生给孟言检查肚子,制造出孟言被气到动胎气的假象。
关医生为人随和,平日里江少屿同他关系处得好,这个忙当然要帮,且他口风紧,也不用担心他说出来,更不会同他那嘴巴有点大的老婆说。
回家后孟言问江少屿去高家后的情况,江少屿却但笑不语,只说:“明天你就知道结果了。”
……
这边,高家,收到孟言因为她的言语动了胎气上卫生院的事儿后,吕春红气得在屋里打砸花瓶。
“动胎气?我就这么说了一句能让她动胎气?我看她就是装的吧!”
吕春红这回终于猜对了,只可惜晚了。
这会儿也不敢喊姐妹们来家里吐槽,只敢一个人躲房间里自言自语,憋屈死她了!
她堂堂一师长夫人,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全都拜孟言所赐!她简直恨透了她!
越想越气,气到晚上觉也睡不着。
可有什么办法呢,她是真怕了。
上级不但扣了老高半年的工资和福利,甚至拿老高的职位做威胁,说再管教不好老婆孩子就让他摘帽子,孰轻孰重她当然分得清,这下是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就这样一连歇停了半个多月,培兰岛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听说老高最近准备跟新老婆再生个孩子,吕春红好久都没出来作妖了。”
“安心在家备孕吧,我估计啊,孩子生下来也会被教育成不讲理的泼赖。”
“啧,你们说,连家都管不好的人,还指望他能管好军队?”
你一言我一语,部队里的人也俨然对高国平有想法。
“行了,都少说点,被人听见像什么话。”江少屿从室外走近办公室,拧开保温杯灌了两口茶水,也不参与话题,顾自望着窗外似乎有心事。
吴锡城抬起腿儿往桌上一放,慢悠悠地说:“咱关起门来唠自己的,你不说我不说,老高咋能晓得。”
从大家的态度上能看得出来,这个高国平在部队里是没什么威信的,有大把的人盼着他倒台。
语毕,一位小战士跑来,敲了两下门:“江副团在吗?政委叫您。”
江少屿捧着保温杯推开门:“什么事?”
小战士搔搔脑袋:“不知道,您去了就晓得了。”
江少屿一进办公室就面临来自上级的灵魂拷问:“事情考虑地怎么样了啊?”
江少屿这一去就是半小时,谁都不知道他和政委在里边讨论了什么,聊完后直接出部队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