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屿静静听着没发言,拢住孟言手臂的掌心却越发用力。
“这种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孟言被他严肃的语气和正经的眼神吓了一跳。
“就是觉得……好像没什么一定要说的必要。”
“有必要。”江少屿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着她,“这种对女同志耍流氓的败类真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就算他没本事来咱岛,往后若是被我遇到,绝不饶过!”
见他火气上涌,孟言忙抱紧他宽慰道:“好啦好啦,至少他暂时没有对我产生实质性的危害,我现在告诉你了,你可要保护好我。”
语气带点撒娇,软软甜甜的声音倒是让江少屿心里的不痛快消散几分。
捏一把她的脸,愤然道:“废话,老子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军人,当什么团长?”
孟言欣喜点头:“是呀,所以有你在我压根不怕他,尽管来就是,看我男人怎么把他揍趴下。”
江少屿笑她,被她逗得心里总算松快了些:“还不怕呢,前两天是谁闷闷不乐?”
孟言抿唇笑:“现在跟你说了我就不怕了,亲爱的你真好,爱死你了。”
简单两句甜言蜜语让江少屿原谅了她的隐瞒,但是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管是以前发生的还是现在发生的,都必须跟他讲。
孟言连连应道,总算把这男人的炸毛捋顺了。
……
腊八过后没多久就到了一年最重大的节日——春节。
春节前夕,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虽说物质贫瘠,形式上还是得热热闹闹起来,得有过春节的氛围!
生产队和捕鱼队都发了年终分红,供销社满足不了岛民的需求,纷纷赶在今年最后一个出海日上观星岛采购年货。
孟言正准备去呢,江少屿提前就派人把年货搬回了家。
粮食干果就不用说了,还有各种饼干糖果,布料在春节前的半个月就送来了,棉花也有,孟言想做什么样的款式自己操作就是。
做衣服是孟言的拿手活,但她觉得织毛衣性价比不高,费手费眼,所以拜托了曹淑珍做,她每天在供销社上班,时间可多了,没事干就织毛衣,一个月最快能织出四五件。
材料孟言自己出,一件给八毛钱手工费,别看八毛少,实际上按照现在农村的物价比对,谁听了都说划算。
往年没有娶媳妇的时候,偶尔特殊的几年江少屿会回首都和家人团聚,但因为路途实在遥远,长途疲惫,没有要紧的事情他一般也不会回去。
若是不回首都,除夕夜江少屿一般会被严政委叫到家里一起吃团圆饭,不去政委家的话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屋里过。
可今年不同于以往,今年娶了老婆,虽说两个人也不多,可也确实比以前热闹。
两口子从起床就开始忙碌,别人家有的环节他们家一个也不能少。
大扫除、写对联、贴对联,包饺子,和邻居相互送饺子……
这是夫妻俩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春节,每个环节却是那样生动有趣。
作为北方人,春节吃饺子必不可少,孟言端了一盘猪肉馅饺子上隔壁陈巧丽家,顺便给孩子们抓了几把糖果。
孩子们得了糖果,回送给孟言一盘自家包的饺子和一堆祝福语,“笑口常开,早生贵子!”
孟言哭笑不得。
“尝尝我做的酥肉。”陈巧丽把孟言送来的饺子放回厨房,出来时端了一盆酥肉:“明天记得早点去大场坝占位置,去晚了可就看不上表演啦!”
孟言夹了一筷子,入口酥脆咸鲜,连连点头以示赞赏:“是吗?什么表演?”
按照惯例,培兰岛的春节除了备年货,年初一开始还会有省文工团艺术队来培兰岛进行为期三天的艺术表演,唱歌跳舞戏剧统统都有!
礼堂虽大却容不下培兰岛所有战士,于是设定在平时看电影的空地,这样子不止部队的军人能看,岛民们也能找空位置蹭一顿。
但这地方没有座椅,想看表演得早早地去占位置。
孟言没多想,应道:“行,到时候你去占位置叫上我。”
“我都是叫为民为莲去占位置,到时候你给个小板凳,我让他们给你占。”
“好,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除夕夜一过,很快就到了全岛人民期盼已久的文工团大汇演。
最靠近演戏台的位置是留给部队战士们的,后面才是军人家属,等这些人都有位置后,剩下的位置岛民们随意发挥。
直到年初一当天下午,孟言才晓得这演出有多震撼。
锣鼓熏天,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小板凳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密集,一个紧挨一个,如果不幸坐在了最中间,想要上厕所还得忍,不然可没人给你让道,还嫌你站起来挡了人家的位置呢。
吃过午饭后孩子们没事做,在演出附近疯一样跑来跑去,吵得耳朵疼。
陈巧丽的儿子顾为民远远的就瞧见了人群里的孟言,欢喜跑上来邀功:“孟姐姐,我找的位置在最中间,可好了,一点也不偏!”
孟言望了眼场地最中间的位置,欲哭无泪:倒是希望偏一点……
说实话,习惯了发达的智能设备,对歌舞表演孟言真是半点兴趣也没有,想着来凑个热闹打发时间,可如此一瞧,倒不如回家睡大觉来得舒服。
“谢谢你了为民,有看见我家少屿吗?”
顾为民挠挠头,随口拉住一个孩子:“哎,阿顺,看见江副团没?没有?那帮我问问阿冰,也没有?那谁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