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春红心里得意洋洋,面上却握住她的大拇指,往下按:“行了,有什么可乐的,你是不知道结个婚有多麻烦,光是办这场喜酒就快把我累死了。”
话虽然这么说,却满脸红光,一副沉浸于幸福中的模样。
“辛苦了辛苦了。”杜艳华抬手给她摁了摁肩膀:“光是你一个人操办吗,你家高团不帮忙?”
“帮,怎么不帮,可也就我们两个人,还是累。”瞧这表情,分明也是乐在其中的嘛。
“辛苦辛苦。”
走到厨房倒了几杯水喝,喝完后,吕春红到底没忍住,拉着杜艳华走到室外,才压低了声音窃喜地说:“刚才看见苗音那几个的眼神没?乐死我了,平时瞧不上我,今儿个舔着脸冲我笑,哼。”
“就是,没脸没皮的几个,仗着自己男人是军官以前还瞧不起咱呢,我都能想象她们收到你跟高团结婚的消息会是什么表情,乐死我了。”
吕春红跟苗音的恩怨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苗音还未婚,同样喜欢上了江少屿,只是没有胆子追求,直到后来吕春红对江少屿展开追求,苗音酸了嫉妒了怨恨了,明里暗里没少说吕春红的坏话。
后来苗音嫁给了部队里一个小军官,而吕春红仍旧苦苦追求江少屿,因此更瞧不上她,好几次争执间差点爆发肢体冲突,好在是念着家里那位军官,不愿意惹事,才终止了矛盾。
只是梁子早已结下,这会儿看见苗音讨好的笑,心里别提多畅快。
“有个事儿我只告诉你一个。”喜事喜上加喜,吕春红早就守不住秘密啦!
“什么?”
“我家老高,不出意外的话又要升了!”
“真的?”杜艳华激动到颤音,好像比自家男人升官还要高兴:“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欣喜之外,杜艳华难免有顾虑:“春红,虽然你已经成为高团名副其实的妻子,可我心里总有点担心,你说你之前追求江参谋,你家那位心里没点想法吗?”
吕春红非但没为此忧心,反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艳华,都这个年纪了,你还不懂男人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吗?男人啊,都是下半身动物,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个二婚还是老男人,敢嫌弃我?”
“小声点。”杜艳华警惕的张望四周:“你呀,少说点这种话,万一被人听见。”
吕春红白了她一眼:“这不是没外人吗,咱姐妹俩谁跟谁呀。”
她现在成了团长夫人,说话做事可不像以前一样畏手畏脚,她有底气了。
杜艳华到底比吕春红稳重几分,思来想去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有个事我还是没想明白,你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真的舍得放弃?”
这话吕春红可不爱听了:“艳华,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我都嫁人了!”
她已经嫁人,江少屿也已经娶妻,再舍不得再痛心又能挽回什么呢?倒不如安安心心当她的团长太太,到时候谁后悔还不一定呢。
她是受人尊敬的医生,而孟言只是个没有工作,连两桶水都扛不动的人,以后的日子谁羡慕谁可不一定。
“再说了,我现在年纪也大了,再不结婚真成老姑娘了。”吕春红皱着眉头,不痛快地看向她:“以后这种问题可别问了,当心我家男人听见要不高兴的。”
说罢,走路的速度逐渐加快。
“行行行,以后不提了。”杜艳华三两步追上去。
……
孟言是同陈巧丽一家五口一块儿来的,她男人老顾,顾卫顾科长,同江少屿关系也不错,上回吃饭本来也请了他们一家,只是不凑巧,夫妻俩回海豚岛,也就是陈巧丽的娘家看望亲戚去了。
陈巧丽的大女儿今儿个正好十岁,憨态可掬,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二儿子五岁,调皮捣蛋地很,一般上哪儿吃饭,两口子都不爱带这孩子来。不过今儿个家里没人,不得不把小家伙带上。
稀罕的是,今儿个调皮鬼不调皮了,缩在孟言怀里安安静静望着周围热闹的礼堂。
“这孩子,原来是喜欢你孟姐姐抱呢。”扭头示意老顾和女儿看他们:“瞧,在孟言怀里多乖啊,不吵不闹,没想到还有两幅面孔。”
“妈,我早知道了,弟弟喜欢长得好看的姐姐,以前过年的时候,文工团跳舞的姐姐抱他,他也不哭不闹,乖得不像话。”
“是嘛?”陈巧丽意外地挑了挑眉,捏住儿子的脸颊肉:“你个小坏猪,还喜欢漂亮姐姐,你可真不害臊。”
顾为民傲娇地扬起脑袋,张开手臂抱紧了孟言。
这孩子长挺可爱,虎头虎脑的,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伸手要抱抱。
孟言其实对这小魔头挺发憷,平时没少见他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大哭,作为邻居都受不了这魔音穿耳,更不用说亲手将他抱起来,她真怕这孩子揪她头发,或是在她怀里哭闹,那可真叫一个世界毁灭。
可当下的情况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无奈之下把孩子抱了起来。
意料之外,没想到孩子还挺乖,不吵不闹不作妖,一直被她抱着进了大礼堂,才乖乖地落了座。
孟言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小孩子,其实并不是不喜欢小孩,只是不喜欢淘气的小孩罢了。
瞧这小孩,乖的时候也挺可爱嘛。
喜酒开始前,吕春红和高国平在门口接待来客,等客人差不多到齐后,还要上台进行一场仪式。
仪式要等菜上完才开始,在这过程中,孟言一直没看见吕春红,问了陈巧丽才知道,说刚才看见她鞋跟断了,许是回去换鞋了。
“鞋跟怎么会断,穿的不是小皮鞋吗?”
高档的手工牛皮鞋,有钱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得有关系。
虽然女士的皮鞋后跟比男士的要高一些,但再高也不至于断?
“谁晓得,估计崴了,不过这事儿我看邪乎,大喜的日子出这种差错,不太吉利。”
这话是贴着孟言耳朵说的,建国以后就不许国民宣扬神鬼言论,陈巧丽也只敢在私底下说。
孟言耸肩表示不了解,但心里却有些赞同陈巧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