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得教授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就直接在这里进行你的演奏啊。小七,虽然老师知道你来自比较谦逊的华夏,但是你要开放一些啊!让维也纳的居民们也听听你的琴声,像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些街头音乐家一样,大胆地释放你的琴声吧!”
脑子里的念头竟然真的变成了现实,戚暮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乖乖地将自己的琴盒放在了一旁的台阶上,开始准备起来。
而阿卡得教授见他这么快就同意了,竟然反倒惊讶起来,小声嘀咕道:“……这么快就接受了?小七挺开放的啊,我还以为要劝一会儿呢……”
其实阿卡得教授并不知道,戚暮虽然没有在维也纳进行过街头演奏,但是在慕尼黑学院的时候,每当周六日学院停课时,他都会跑到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广场上,尽情地演奏自己的小提琴。
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进行演出,是对演奏者心理的一次考验,能够增加他们的胆识和灵机应变的能力。这里没有出众的音响设备,更没有恢宏壮丽的舞台,有的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路人,为你送上由心的掌声。
当然,对于当时的戚暮来说……能够顺便再赚上一点外快,那也是很不错的。
阿卡得教授正担心着自家可爱的学生能不能很快适应这样的环境,毕竟戚暮可是从小被称为音乐神童而长大的,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但是,让阿卡得惊讶的是,他还正忧心着,那边……戚暮已经准备好了!
面相精致的青年笑着看向自己的老师,问道:“老师,您是有希望我表演什么样的曲目吗?”
阿卡得教授一愣,下意识地问道:“都准备好了?松香也擦过了?音准也调过了?”
戚暮哭笑不得地说:“老师,您说的这些最基础的东西,我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
学生这么有出息、超过自己的预期了,阿卡得教授却是有些不习惯了。他轻轻咳了两声,然后说道:“行,那你今天就演奏三首曲子吧。今天我不会在你的旁边给你支持或者压力的,只有你一个人进行演奏。三首曲子的具体曲目随便你选择,但是要记住……首的难度可以是业余级别,但是最后一首,我希望,能够达到可以登上金色大厅、进行演奏的级别。”
对阿卡得教授的最后一个要求,戚暮稍微愣了愣,但是一会儿他便笑着点点头,颇为自信地道:“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阿卡得教授再嘱咐了两句后,便从一旁悄悄离开了。而此时此刻,白色大雕像的下方只剩下了一个孤伶伶的戚暮,和空空如也的琴盒。
其实在戚暮将琴盒放在台阶上的时候,已经有一些游客、路人不自觉地看向他了。在维也纳的街头进行即兴演奏的音乐家很多,有的是专业级别的,但更多的却是业余爱好者。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就已经看惯了,也不为稀奇。
但是……当事件的主人公是一个俊秀漂亮的亚裔青年时,他们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而等到戚暮正式将那把精致秀美的仿斯式琴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时,已经有四五个人围聚过来,等待着这个可爱的青年的演奏。
在人群包围住的地方,戚暮稍稍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
下一秒,琴弓倏地荡起,优美动听的琴声便如同天籁一样,流淌出来!
第七十八章
戚暮选择的首曲子叫做《夏夜》。这是一首地道的华夏乐曲,全曲很短,只有四分多钟,也并没有太多高难度的技巧,仅仅是业余八级的水平。
而当这首曲子响起的时候,戚暮周围的人已经越聚越多。
在每年春季的时候,来自全球各地的游客都会蜂拥到维也纳来,而这座城市的著名景点之一——英雄广场,更是到处都可以看见各种颜色头发和皮肤的人。
人越多,声音便越嘈杂,在这样吵闹空旷的环境下,似乎演奏一曲慷慨激昂的《土耳其进行曲》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恰恰相反,当悠扬美妙的小提琴声从琴孔里传扬出去的时候,连走到几十步开外的阿卡得教授都是一愣。
想了一会儿,经验丰富的阿卡得才意识到:这竟然是一首华夏的乐曲!
连阿卡得教授都要稍微想一会儿才知道是什么曲子,那在场的其他路人们更是不知道这首神秘奇妙的曲子到底是什么了。但是他们却知道,这曲声低柔轻婉,让人心生温馨静谧之感,连急躁的心情都平复许多。
对于在场的路人来说,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没有接触过乐器,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欣赏一首优美的乐曲。轻柔美妙的小提琴声仿若将一层薄薄的轻纱蒙在他们的眼前,让外界的吵闹声全部隔离开去。
就连刚才还在吵闹的小朋友都呆愣愣地咬着自己的小手指头,直直地盯着站在人群中有的大哥哥看。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当戚暮将琴弓放下时,他的身遭已经围聚了四五圈人。
忽然见到这么多人,戚暮也是微微一愣,然后他将右手放在身前、轻轻弯了弯腰,行了一个独特的绅士礼。
望着青年这番模样,这些呆滞住的路人这才清醒过来,瞬间就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好棒的音乐!”
“维也纳真是到处都有厉害的音乐家啊!”
“这个孩子表演得真是太出色了,哦,这首美妙的曲子到底是什么?!”
……
各式各样的语言都在戚暮的身边响起,在多国语言中,他只能听懂英语、德语和部分的法语,至于其他叽里咕噜的语言,戚暮是连一个音节都无法理解。但是,他照样能从围观群众的笑脸和掌声中,明白他们对自己的赞扬。
这掌声足足持续了有三分钟之久,还没有一点停息的意思。
直到戚暮将琴弓再次放置在了琴弦上后,不少路人都愣了一下,接着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句“还有吗”,接着,这掌声如同它响起时的那般,突然地停止消失。
人群的中间,戚暮笑着看向那位被妈妈抱在怀里的金发小天使,他将右手的食指轻轻抵在了唇间,神奇似的,刚才还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小女孩顿时没了声音,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帅气好看的大哥哥。
将最后一点的杂音都给解决之后,戚暮再次扬起了弓,这一次,他所表演的这首乐曲刚响起不久,已经有不少人低呼出声了——
“竟然是《吉普赛之歌》啊!”
广场雕像下,悲壮凄凉的琴声缓缓地响起,戚暮紧缩着眉头,神色中也带了一丝庄重。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的琴板上慢慢按动着,这声音不似刚才的委婉轻扬,反倒庄严肃穆起来,让所有听众都倏地一怔,心也被那开头陡然拔高的滑音捏紧。
这首《吉普赛之歌》还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别名,叫做《流浪者之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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