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感觉来的很不是时候,因为顾执行官的脸色在铃声突兀响起时肉眼可见的变黑了,有种被搅了兴致的既视感,他一手锁着盛欢纹丝不动,腾出另一只手来掏手机,没立刻接通,而是先瞄了一眼来电显示。
盛欢合理怀疑他这么做是想要将一部分“不那么至关重要的来电”直接掐断。
盛欢的好奇心就没怎么下去过,他的眼神光在顾沨止亮起的屏幕上打了个转,“咦”了一声道:“虞城市中心公安局?”
顾沨止横了他一眼,表情古怪,盛欢不惧,理直气壮的催促道:“接呀接呀!市区公安局的座机打来电话,肯定不是小事。”顿了顿,他见顾沨止没动,撇撇嘴道:“是不是我在这里你不方便接电话?那我走好了呀!”
说着他抽手,作势要离开。
然腕上一紧,盛欢自然没能走得掉,顾沨止一手攥着他,腾出另一只空手去接电话。
电话甫一接通,对面响起了一个年长者焦灼的嗓音,沉沉然道:“喂?请问是顾沨止顾先生吗?我是虞城市局的贾宏恺。虞城市局刚刚接到了大量人口失踪案的报警……现在,急需你们的帮助!”
“失踪?”顾沨止轻轻重复了一句。
“失踪?!”盛欢的反应比他还大,大嗓门一嚷嚷给顾沨止吓了一跳。
“怎么了?”顾沨止疑惑道。
盛欢心想没怎么,就是我的关键词捕捉雷达顷刻间启动了而已。要知道“失踪”可不是日升日落每日必须发生的事。
“谁失踪了?”他小心翼翼的追问。
顾沨止又看了他一眼。
盛欢被顾沨止这一眼一眼又一眼的看的有点子心虚。“干嘛呀,我就是问问,不行吗?我知道你肯定想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小明的爷爷之所以长寿就是因为他什么闲事都不管’——”
“失踪了很多人。”顾沨止说。
“但是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过剩——你说什么?!”盛欢的碎碎念戛然而止,愕然。
“我现在要去趟市局。”顾沨止言简意赅的说。
“我跟你一起去!”盛欢冲口而出,看起来积极的不得了,“我去给你叫车!”
他说着人就又要往街上冲,奈何手腕还被顾沨止拿捏着,刚冲出去又被反拉回来,整个人堪称是弹回顾沨止的胸前。
顾沨止的胸膛宽广健硕,盛欢冷不丁这么撞一下,脑子都发晕,他仰起脸来,冲男人露出了几分疑惑的表情。
“我开车来的,不用叫车。”
顾沨止回答着,一张俊脸布满寒霜。
他隐约是话里有话,只是憋着没有一股脑儿的都宣泄出来,盛欢眨了眨眼,试着转动手腕。
“你不急着走?”
“怕你又跑了。”顾沨止说。
这五个字,每个字都紧绷如磐石,感觉顾沨止是对这事儿都生出心理阴影来了,所以一见他撒腿的模样就如临大敌。
盛欢却长舒一口气。
“我不跑!”他如释重负道:“真的,你信我!”
——我正愁找不到突破口调查李薇薇的失踪案呢!
警察局里的消息来路可是四通八达的多,且无一不是正大光明的,若是能假借顾沨止的人脉关系打开这消息路子,于他的任务而言必然是豁然开朗,柳暗花明啊!
盛欢心里这么想着,隐隐激动的夹紧了腋下的文件袋。
“我不信。”顾沨止却说。
“哎呀你别不信呀!!”这回换盛欢急麻了,他恨不能长翅膀直接飞到虞城市局去,原地跳了两下脚,“我对天发誓行不行!”他说着,坚定的竖起三根手指头,意正言辞道:“我盛欢!对天发誓,这波没有顾沨止的允许,哪儿也不去!对顾沨止寸步不离!”
“如果擅自离开顾沨止的视线……”顾沨止幽幽道:“怎么说?”
“如果擅自离开……”盛欢的舌尖打了个滚,毫无精神负担的张嘴就来,“就让我变成乌龟王八蛋!”
“你明知道人是不可能变成乌龟王八蛋的。”顾沨止说:“这个誓词不科学,换一个。”
盛欢:“???”
你都信发誓了还讲究什么科学不科学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是吧???
“那就——”
“我看以你的脑袋瓜子也想不出什么有可行性的誓词。”顾沨止面无表情的说:“不如听我的吧,我给你想一个。”他倏地颔首,凑到盛欢小巧如玉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再跑,被我抓回来,我就把你——”盛欢浑身剧震。
他豁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盯着顾沨止,耳根迅速染上了嫣红之色。
这嫣红之色非是点到为止,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至他整张脸,火一样的烧起来,盛欢默不作声的咬紧了下唇角,表情难堪。
顾沨止说完便迅速直起身,同他拉开些许距离。
“这应该还够不上誓词的范畴,毕竟执行起来很简单,顶多算是个承诺吧?唔——信誉交易?”他淡声道:“你觉得怎么样?”
盛欢将薄薄的下唇咬到失色的地步,过了许久,他深呼吸,将满腹羞恼压下,如豁出去了一般吐出两个字:“成交。”
顾沨止展颜而笑,笑容疏朗,俊美无暇,如约松开手去。
然而不等他去摸衣兜里的车钥匙,盛欢就反扑上去,恶狠狠的挽住他的臂弯,牢牢的贴着,致力于将自己变成一个绑定的挂件儿。
“?”顾沨止猝不及防:“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