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急了:“那你岂不是——”
“我好得很,你呢就不用操心我了。”阿提密斯将文件抽出来递给他,懒懒道:“我还不至于被他们那些greenhand抓住把柄,喏,看一眼任务吧。”
盛欢仍旧关切的盯着他看,而后被阿提密斯一按后脑勺,“我让你看任务!臭小子。”
盛欢麻了,不情不愿的翻开扉页,当他看见第一页上的照片的时候,猛然间瞪大了双眼。
“这是——”
“是的,是高价寻人启事。”阿提密斯说:“失踪的人叫李薇薇,是虞城附属医院护理部部长的女儿。”
盛欢:“……”
“你这是什么表情?傻啦?”阿提密斯盯着他略略抽动的脸颊,纳闷道:“难不成,是熟人?”
“谈不上熟。”盛欢僵硬道:“这姑娘是我那个油田普信学长的女朋友。”
“嘶——”阿提密斯轻轻吸气,而后听笑了,“虞城这么小的吗?”
“就这么小啊。”盛欢嘟囔道:“但她为什么会失踪啊?明明前两天她还跟杜晨飞在一块儿。”他飞快的翻着后面的纸张:“别是被杜晨飞那个变态男囚禁了吧……我觉得他求而不得干得出这事儿。”
“嘿,你别说,这姑娘的男朋友还真是警方的首要怀疑对象。”阿提密斯说:“只可惜对方现在躺在重症监护病房身上插满了管子,半死不活,盘问也盘问不出什么来。”“他们为什么报了警还找上黑市?”盛欢疑惑道:“这么不信任警察的吗?”
“也有可能是因为警察忙不过来吧?具体我不太清楚,这也不是你该管的层面。”阿提密斯说。
“杜晨飞……怪物,凌正亭,李薇薇。”盛欢垂眸,陷入了沉思,“难道是巧合吗?我总觉得这些事情之间存在着什么关联。”
“具体是什么关联,就等着你调查完来告诉我了。”阿提密斯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小机灵鬼。”
“我能不接这活儿吗?”盛欢冷不丁开口道。
“为什么?”阿提密斯眉峰上挑。
“我现在才知道,斯宾塞的那群人……跟警局好像是有合作的。”盛欢迟疑道:“正大光明的合作。”
“可不仅是警局哦。”阿提密斯不以为然道:“理论上来说全球所有的政府机关无论类别,都是他们的下级部门,只要他们提出要求,就都必须全力配合。”
“那这家人报了警,万一警方解决不了问题去找顾沨止他们帮忙,我岂不是又要遇到顾沨止了!”盛欢大惊失色道。
阿提密斯想了想,蹦出两个单词:“so what?”
“那我未来的处境又很危险啊有木有!!”盛欢拧着脸呻,吟。
“唔——”阿提密斯沉吟了片刻,认真道:“让我实话告诉你,你未来遇到顾沨止只是概率性危险,但如果你现在拒绝我的case,你现在就会变得很危险,我会把你用席子卷了扔到北江去喂鱼。”
“????”盛欢:“……万恶的资本家!”
“资本家给你饭吃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阿提密斯劈头盖脸的diss说:“现在知道嫌碗沉了!看看你那怂样儿!”他鄙薄道:“你之前哪回不是在刀尖上行走,我记得你有一回扒了一件保安的衣服穿身上就冒充警察,乘着人家警队的车行驶了三百多公里全程没被人发现,从隔壁省顺风回程连飞机票都免了,好家伙,那叫一个嚣张啊!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畏手畏脚过,果然爱情让人废柴!”
盛欢垂头丧气:“你不懂……”
“我不懂个屁。”阿提密斯翻目冷笑:“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要照我看,你前男友的意图还不见得就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盛欢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几个意思?”
“他如果掌握了石锤证据想抓你去坐牢,何必多此一举打个电话给你,说什么‘我有话要对你说’,这不是打草惊蛇吗?”阿提密斯说:“顾沨止又不是大傻逼。”
盛欢:“……”
阿提密斯的耐心告罄,在他的肩头拍了两下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给我耽误事儿就行,否则顾沨止没把你送进去,我先把你送进局子里去,假身份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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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提密斯果然是个掉进钱眼儿里去的奸商。盛欢在心里充满了怨念的想着。可怜他小欢欢弱小无助又可怜,前有奸商压榨后有前男友围堵,真是毫无还手之力,他眼下只能夹着文件夹,愁眉苦脸的往盛世网咖走。
他走了两步,忽然驻足,远远地,他依稀看见他家网咖的玻璃门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喷写了一连串的大字报。
昏暗的路灯下,那猩红如血的“凶手”、“下地狱”、“去死”等字眼张牙舞爪的横亘在玻璃门的正中央,挡住了后方的视野,叫人足见喷字人的愤怒与憎恨,极为触目惊心,不仅如此,就连旁边的灯牌也被人砸坏了,断裂的电线垂挂着,缠成麻绳一样的一团,“丝丝拉拉”的流淌着琐碎的电流火花。
盛欢呆了两秒,慌不择路的冲过去。
他的手机老早就没电了,自然也没看见和知晓微博上发生的那一切。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是有人进屋盗窃了,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埋在地下的璃黄金,那是谁都不可以触碰的逆鳞——
他猛地推开玻璃门,直奔地下室。
黑暗中,突然有人从各个方向扑了上来,截堵了他的去路。
盛欢没有开灯,只觉得视野中有人影一晃,随后麻袋就兜头兜脸的罩下来,完全的黑暗降临,他猝然倒地,挣扎,从四面八方都伸出手来,按住他的手和脚,仿佛他是一只待在的羔羊,他听见有人在冷笑怒骂。
“抓住他了!!”“个杀人犯!!你还敢回来!!”
“法律不制裁你!!我们制裁你!!!”
“棍子呢!!!棍子在哪儿!!”
“今天非把他打的筋断骨折不可!!不然难解受害者的心头之恨!”
盛欢在袋子里被蒙的喘不过气,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无所作为,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用头狠狠的撞开了一人,他听见对方在痛苦的嚎叫,随后棍子就狠狠的击打在了他的胸口!然后是后腰和脊梁骨!
盛欢只觉得胸口钝痛,依稀听见了可怕的骨裂之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直冲喉咙口,他的眼睛里亦涌上几分血色。
黑暗让那些负面的情绪在身体里无限的蔓延滋长,他有心按捺,却按捺不住,此刻他没有白天强健的理智,只觉得狂怒至极,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