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姿特意换了身金粉色的小香风套装,踩着高跟鞋体面出门,她家是一栋独栋别墅,外面有大片的花园,凌启刚正坐在花园里的一棵法国梧桐树下边喝茶边等她。
这阵仗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来断交的,许念姿的心底又燃起了几分希望,她端庄的踩着细高跟鞋走上前去,微微笑道:“凌先生。”
凌启刚缓缓地抬起头来。
如果盛欢在现场,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凌启刚的脸和那晚在跨江大桥边远远瞥见的截然不同。
男人的面部结构极为恐怖离谱,一双眼睛古怪融合成了一只大而宽长眼睛,紧贴在鼻梁的上方,周围的面部肌肉呈螺旋式的扭曲,让他看起来不像个人,像一只独眼的外星生物。
他就用这张脸面对着许念姿,咧嘴笑了起来。
许念姿整个人怔了一下。
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但下一秒,她瞳孔深处的光泽熄灭,连带着那些极端情绪,不一会儿,光泽又重新燃起,那些惊恐消失了,她的神色恢复如常,仿佛没看见凌启刚怪异的脸一般,若无其事的微笑道:“凌先生。”
凌启刚点了一下头,翘着腿道:“爆炸的事情,我听说了。”
“凌先生,那是一个意外!”许念姿急切道:“您千万不要因此就失去对我们的信心,你要相信我爸爸,他可以摆平这件事,我们的合作还可以继续,我们许家的高尔夫球事业依然有前途——”
“我并没有失去对你们的信心。”凌启刚慢慢的说,“相反,我很看好你们许家。”
“真的吗!”许念姿闻言又惊又喜。
“其实,我也知道你们许家现在面对爆炸的事情有些难办。”凌启刚沉吟说:“但这事处理起来说难虽难,说容易却也容易。”
“此话怎讲?”许念姿追问道。
“群众有疑惑,是因为官方没有好好的调查事件的原委,亦或者是有人在调查过程中混淆视听,如果能干预调查人员以正视听,再对舆论进行一些合理的过滤和审核,时间一长,这件事情自然就会被人忘记了。”凌启刚说。
许念姿缓缓瞪大了眼。
“凌先生,我好像明白了。”她轻声说。
凌启刚捏住下巴,若有所思道:
“据我所知,许小姐有一位姓顾的未婚夫?”
听到“未婚夫”这个词,许念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甜蜜欢喜,羞涩道:
“是的,凌先生耳目通达,连这事儿都知道。”
“我的人有在丰泰工业园区的爆炸现场看到过顾先生。”凌启刚状似无意的说。
“什么?!”许念姿吃了一惊,疑惑道:“你说阿沨当时在丰泰工业园区的爆炸现场?”顿了顿,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色,追问道:“他跟谁在一起?”
凌启刚似乎就在等她问出这句话。
“跟一个瘦瘦高高,漂漂亮亮的男高中生。”凌启刚一字一句的说,余光瞥见许念姿的拳头一点一点的握紧:“他们同乘一辆车,如胶似漆,但那个男高中生随身携带着一把军刀,感觉很是危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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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男高中生盛欢此刻正在原地抖着腿,焦灼的等待着顾沨止、伍琳琅和熊提三人。
伍琳琅和熊提死里逃生,跟顾沨止会和的时候才发现,在火区关阀门的顾沨止本人,情况半点没比他们好多少。
如果非要说的话,顾沨止从远处走过来时,被燎的通体漆黑,一头本就不太温驯的黑发枯草似的往各个方向支棱,冒着烟,伍琳琅乍一看都没认出来那是个人。
“我以为谁家松烟墨长腿了呢!”伍琳琅震撼道。顾沨止:“……”
顾沨止破天荒的居然没有出言回怼她,而是忧心忡忡的先掏出了手机,用被黑灰糊的都快看不见指纹的手指艰难的刷开了锁屏。
他的这个行为让熊提和伍琳琅的警铃大作,当即竖起耳朵来听顾沨止打电话。
然后他们就听到对面有个人在矫揉造作的“嘤嘤嘤嘤”。
熊提当即原地炸裂。
“五百万!是五百万!!”他拼命冲伍琳琅挤眉弄眼。
要知道他们二人原本来之前的目的就是调查那个把顾沨止迷得七荤八素的男妲己!
但没人料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来了之后非但没见到人,反而被逮去执行了一场危险又很临时营救活动,差点儿暴毙当场,这就让人很来火了。
熊提提起这个“五百万”简直不能更他娘的生气了,趁着顾沨止挂断电话调转行进方向去救某人的功夫,他埋着头手指翻飞的给伍琳琅私发消息。
“什么叫狼心狗肺!什么叫无情无义啊!”
“哦,兜风的时候知道跟着顾哥开的跑车走,这会儿怎么不跟着顾哥一起去火场里溜达?”
“在电话里叫的跟个娘们儿似的,我看他是巴不得顾哥牺牲了他好把顾哥的财产都据为己有!”
“还死人头,这里哪有什么死人头啊!贱人就是矫情,我看他像个死人头!”
“你等着琳琅,我待会儿见到这个五百万,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到时候谁也别拦着我!尤其是你!”
伍琳琅瞥了眼顾沨止完美无缺的后脑勺,面无表情的回:“放心,我不拦。”
他们一路穿过残存的化学储存罐,在生长着稀疏杂草的野地里看见了一个几乎被绞成香肠的杜晨飞。
“唉呀妈呀!”熊提第一个撞见,蹦着跳着躲开三丈远,惊悚道:“什么东西!!”
伍琳琅和顾沨止皆是一震,对视一眼各自摸向腰后的短刀和配枪,警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