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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步,时而退两步。
他本想让侍从传话,这样有个过程,也显得懂礼仪,可所有侍从一看见他就迅速远遁,好像他是洪水猛兽,特别害怕他,根本不敢来沾边似的。
哎,都怪他自己。
他只能领着小山儿在御书房所在的殿院里逡巡。
小山儿就很疑惑:“爹爹咱们不进去吗?”
姜宣自欺欺人道:“季恪应当在忙,咱们先等等。”
“噢。”小山儿不疑有他,“那咱们坐着等吧,皇宫太大了,我走得脚有点累。”
四处看看,只有最靠近御书房的廊下能坐,小山儿就脱开姜宣的手小跑过去。
也太近了,季恪会听到的吧?
姜宣蹙眉。
可是孩子累,他只好跟过去。
结果小山儿刚舒舒服服地坐下,御书房的一扇窗突然发出轻轻的“啪”一声,窗扇向外打开了一点点,小山儿立刻惊奇,计上心来凑近姜宣,又用小手遮住嘴巴小声说:“爹爹咱们过去那里看一看季恪到底忙不忙吧?”
姜宣:……
他觉得他好像即将跳入陷阱。
但小山儿已经轮换着小腿过去,根本拦不住了。
小山儿站在打开了一点的窗下,因为幼小个儿矮,踮起脚都看不到里面,便扭头求助爹爹,举起双手要抱。
姜宣视死如归地箍住小山儿腋下,将他稍稍举起,没能瞻前顾后,一不小心把小山儿的脑袋轻轻磕在了窗上。
“哎呦。”小山儿时刻记得自己是偷窥,连喊痛都小小声。
姜宣十分自责,连忙看他伤处,还好没事。
这时季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宣儿?”
语气带着非常明显的疑问。
姜宣便不忿了:明明早就知道他和小山儿来了,不自己出来就罢了,故意打开一点窗户引他们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装不知道?!
好讨厌,得寸进尺。
于是更加不忿地说:“才不是宣儿。”
抱着小山儿就走,脚步甚快。
小山儿疑惑地看着爹爹。
走到御书房正门,“吱呀”一声,季恪拉开门从里面出来,笑盈盈地望着姜宣,说道:“哦,知道了,你不是宣儿,你是宣儿的心里话。”
姜宣:……
油嘴滑舌。
小山儿更加疑惑:“爹爹的心里话是什么?”
季恪抬手揉了揉姜宣怀里小山儿的脑顶,温声说:“是你爹爹和我的小秘密。”
姜宣:…………
受不了了,太肉麻了。
既然是秘密那就不能问,小山儿很懂事,在姜宣怀里轻轻蛄蛹,意思是放他下来。
等双脚站在了地上,他就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季恪说:“我和爹爹来给你道歉,我们昨天错怪你了,对不起!不过也怪你以前是大坏蛋,我和爹爹才会觉得你又做坏事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稚嫩可爱的模样,听着诚恳直接的言语,季恪的目光与内心数度变化,时隔许久,终于又将小山儿抱了起来。
小山儿这回果然没有抗拒。
季恪非常开心,说:“没错,这都怪我自己,不怪你们,你们根本无需道歉。”
“不哦,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小山儿说,“做人做事要坦坦荡荡,对得起天地良心和自己。”
季恪双目惊喜地一睁,赞道:“的确,山儿所言甚是,我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