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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面听琴曲,一面私下议论,季恪也听说了。
并非无意间听说,而是自打把姜宣兄弟俩圈禁,他就让人每日事无巨细地报消息。
预想中的事一件也没发生,甚至连一句对他的不满都无。
姜宣和姜守居然真地优哉游哉、兄弟情深地过起了日子,像把他忘了似的。
季恪气愤地捏紧了拳头。
更加可气的是,他有时也会下意识地像那些宫女太监一样,在心中惊讶地想:喔,原来姜宣会下棋,还会下行兵棋,更会弹琴,而且弹的是高山流水般的雅乐……
他甚至还鬼使神差地想去长安宫走一走。
站在廊下,他在晚风月色中回过神来,心中惊叹好险,差点儿就落入了姜宣的圈套。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憋闷的气。
“秦中。”
“老奴在。”
“传旨,就说朕已临幸了阿玉,不日将晋封君妃,先传谕各宫贺喜。”
传谕各宫?
眼下不就只有一个长安宫吗?
这……
“快去。”季恪不耐烦道。
秦中连忙应“是”,小跑着去了。
不久后。
季恪在原地喊住办差归来的秦中。
“长安宫怎么回话的?”
按规矩,这样的旨意到了,后宫君秀都会道几句贺词,关系好或礼数周全的还会送贺礼。
季恪知道姜宣不可能按规矩,他也不是要他按规矩,而是希望他……
难过、吃醋、发脾气,甚至阴阳怪气都可以,那至少代表……
他压抑着期待看着秦中,秦中却犹犹豫豫。
“君上他……”
“他怎么了?”
季恪的呼吸有点紧。
秦中躬身埋头,声音极低,却在夜风里极为清晰——
“君上他说……‘嘁’。”
第25章
季恪一瞬间愣了,露出明明听清了却又不信的神情,恍惚地问:“他说……什么?你去的时候,长安宫在做什么?”
秦中不忍道:“禀陛下,君上当时在睡觉。”
“睡觉?”
“是,老奴到的时候,长安宫只有宫门口与正殿外照路的小灯笼亮着,侍卫向内通传有圣上口谕,大将军出来跪接。君上……睡得沉一些,等了一时不见人,大将军亲自去喊了片刻,君上方才醒来。”
睡得沉一些。
喊了片刻。
季恪拳头攥紧,眸色极其晦暗。
他知道,“一些”、“片刻”都是秦中刻意往轻里说的,事实必定是姜宣睡得宛如死猪,即便天子口谕也对他毫无威慑。
这世上无论什么都没有他好吃好睡来得重要。
包括白玉弓对他的威胁;
包括他们帝后之间的关系;
包括……自己这个他曾口口声声说过“最喜欢”的夫君。
乌云遮住明月,夜风停了,夏夜闷热,季恪的火气噌噌地往脑袋顶上冒。
他一甩袍袖,转身进了寝殿。
明威殿内宫灯如常、摆设如常,殿门一关,记忆汹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