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看见对方长发,在眼前一晃一晃,轻轻荡漾。
岁闻不觉伸手,小小揪了时千饮的长发一下。
时千饮没有反应。
岁闻就将手指绕着时千饮的长发转了一圈,让丝缎一样的黑发缠在自己的手指。
时千饮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岁闻就着这个样子,再扯了扯时千饮的头发。
这就过分了。
时千饮终于开口:“别扯我的头发。”
岁闻:“咳……”
时千饮:“还能扯我的头发,看来你精神不错。”
岁闻:“多亏了你手下留情啊。”他又说,“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也是照了镜子后被镜子卷入的?”
时千饮:“我发现你进来以后,找到洗手间镜子前,能够感觉到那面镜子有点不对劲,但是镜子不愿意将我吸进来,我就自己冲进来了。冲进来的时候,我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
岁闻接话:“那是你心中的负面——或者说你非常执着的一种情绪,杀死岁闻的情绪,你碰到的应该是这一道情绪。”
他说着,沉思起来:
“镜子照出了每个人心底最深的情绪,将这道情绪摄入镜中世界,变成真人;但如果真人进入,就会替代这道情绪,要不然的话,我和其余两个人就都能在镜子里找到另一个自己了……还好不用见另外一个自己。”
“对了,”岁闻又说,“我有一点比较在意,在你追杀我的时候,你说了一句话……”
时千饮皱了皱眉:“我说了什么?”
岁闻:“你说我……让我的血统蒙羞。”
时千饮纠正:“我指的不是你,我指的是岁闻。”
岁闻好奇道:“你知道岁闻属于妖族的那一半血统来自哪个妖怪?”
时千饮:“我当然知道。”他顿了顿,“我没有告诉你吗?岁闻的一半血统来自翙,他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岁闻:“……”
岁闻:“???”
岁闻:“!!!”
这一时刻,笔墨也难以写明岁闻心中的震惊。
岁闻足足愣了十几秒,时千饮都背着他走过了两层楼,他才找回自己被鸟儿叼走的舌头:“我和你……你和岁闻?”
时千饮十分平淡:“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就是因为这个,我最初才会去找岁闻。不过找到他之后,我就承认他确实是我的对手了。”
岁闻还是很震惊。
可是在时千饮这样正常的态度下,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表现自己的震惊了。
他只能陷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继续伏在时千饮背上,一路往上。
一节节台阶落在足下,六楼走过,七楼将到。
岁闻左右看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们为什么不乘电梯上来?”
时千饮往前的脚步可疑地停顿了一下。
然后他反问岁闻:“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岁闻:“我忘了。”
时千饮:“我也忘了。”
岁闻:“算了,反正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七楼已到,外伤科就在前方。
目的地确实到了。
时千饮背着岁闻,进入最靠近走廊的一间科室。
他方才进门,手中的刀就刺入桌面。
这个刹那,无论科室里的原先的人在做什么,都在看清这一幕的同时,无比乖巧与迅捷地离开了科室。
房间里头清净了。
时千饮若无其事地将岁闻放在病床上,在房间里找到消毒用品和纱布。
他先剪开岁闻的衣服,暴露出对方腰上的伤口,然后擦拭伤口周围的鲜血,将伤口暴露出来。
做这些的时候,他一直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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