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医生:“那个,我可以开个窗户透透风吗?”
医生:“可以。”
岁闻于是从座位上站起来。
但他站起来的时候正好时千饮也跟着站起来,狭小的位置里,两人绊在一起,刚刚起身的岁闻再度跌下。
仓促之间,岁闻下意识伸手去拉时千饮的胳膊。
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岁闻以外,全是人类。
未免被人发现端倪,时千饮无奈,只能顺势靠在岁闻怀中,让对方的手自然垂下。
岁闻:“唔——”
医生奇怪地看了岁闻一眼:“你怎么了?”
岁闻承受着另外一个人的重量,对方正坐在自己的怀中,一两缕长发像蛇一样,钻入自己的衣领刮搔着,他面不改色,假装一切无事发生过:“没什么。”
医生又狐疑地看了岁闻两眼,才来到岁闻身旁坐下。
岁闻不动声色地扶了一下时千饮的腰,让对方先站起来,自己再跟着站起。
甫一站起,岁闻感觉身旁一空,知道时千饮已经离开他的周围。
但车厢的空间一眼见底,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虽然暂时摸不到人,却能够察觉对方的呼吸却始终若有似无地萦绕在身旁。
像是在和我捉迷藏……
岁闻在心里默默念叨了这一句,慢吞吞挪到窗户之前,打开车窗。
车窗之外,夜色幽魅,白色建筑于其中隐隐绰绰,医院到了!
***
医院的急救室里,大家都在忙碌。
四面八方的声音像是群蜂嗡嗡的吵闹,在闭合的急救室内大肆响起。
躺在病床上的杜鸿被打了两支针,接着就再也没有医护人员来管他了。
他躺在病床上,听见载着病人的移动病床来来回回的滚轮声,他感觉有些人被推出去了……和他一起坐着车进来的病人好像走了,医生说她的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什么的;但是又有人进来了,这一次,对方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医生只看了两下,就说死亡了,不用救了。
死亡了,不用救了……
我的身旁躺着一具尸体?
杜鸿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低叫出声。
他的叫声引来一位护士,护士问他:“你皮肤上的脓肿消得很快,现在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吧。待会就把你推到皮肤科那边休息,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你一会就可以走了。”
杜鸿只感觉麻木的皮肤正在像被火焰烧着似的,又像被虫子啃咬着似的,又麻又痒,非常难受。
但是护士的声音给了他一点安慰。
他的低喊变成说话,他对护士说:“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给我镜子看一看……我这是什么问题?”
护士:“你等等。”
她在旁边找了一下,递给了杜鸿一面小镜子。
明亮的镜面照出杜鸿的脸。
他最先看着自己的脸,脸上的肿块里的脓确实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块块红色分布在皮肤上,看着确实很像过敏的样子。
脱离了未知的危险,他的脑袋又可以转动了。
难道镜子旁边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杜鸿在心里嘀咕着,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并没有注意到,他拿在手上镜子正于此刻微微一闪。
一闪之后,周围的光线霎时一变,正看镜子的杜鸿只觉得视野一暗。
他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的灯,问周围的医生和护士:“灯是不是暗了一点?”
但这一次,没有人搭理他。
每个人都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做着做着,医生突然哭了,一丢手上医疗工具,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天天熬夜,天天加班,永远在睡不够的情况下给人看病做手术,看不完的病人做不完的手术!为了这份工作我都吹了三个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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