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年觉得肩头一沉,侧目看去,就见莲艾双目紧闭,已是晕死过去。
再醒来,莲艾已身在驿站之中,床边坐着宋瞧。
他初醒,还有些失神,等逐渐回忆起昏迷前见到的那幕,他警惕地坐起身:“你到底是谁?”
宋瞧似乎正在等他发问,并不狡辩,老实答道:“我是将军的副将,宋瞧。”他一抱拳,“之前在别庄内不得已诓骗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莲艾早有准备,但仍是满脸不解:“我不明白,我一个小小妓子,有什么值得你骗的?”
宋瞧并不与他绕圈子,和盘托出道:“一切皆为将军授意,但如此做并非为了蒙骗公子。公子与将军相处日久,想来也知道些将军的性子。他为人谨慎,行事缜密,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试探公子所设下的一个局罢了。”
“试探我?”
宋瞧点头:“试探之余,也是为了更好的威慑和掌控。在别院比试前,将军已将你们所有人的底细全部调查清楚,身份背景有问题的一早便被处理了,剩下的人虽说瞧着‘干净’,却仍是不能让人真正放心。所以我是第一个试探,绵绵是第二个试探,全部过关,公子才算合格。”
莲艾想起被发卖的怡姬等人,一时心头更乱。
“为何你现在又要跟我解释的这样清楚?”莲艾已逐渐明了一个真谛——知道越多越危险。若不是宋瞧满脸和气,他简直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已在心里打算将他杀人灭口了。
宋瞧挠了挠头:“是将军让我与公子解释的,至于为什么这样做,将军心思莫测,我也不知道。”
莲艾一噎,知道这人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死脑筋,问不出更多了,便也不再与他多话。他的肩膀已被上过药,此时散发着浓重的药味,可能药里添了些止痛的药物,倒是不怎么痛了。
他精力有限,说了会儿话又觉疲累,喝了几口宋瞧端上来的药,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二次醒来,屋里燃着油灯,并没有旁人在他身边,四周一片寂静。
他披了件衣服起身出门,外面倒还有些人声,从前院传来,像是用饭时的喧哗。
他住在一楼,几步就能到院子里,他正要往外走去,忽地不远处一扇半开的窗户内传出步年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
莲艾一激灵,拢着衣服看过去,只见步年赤裸着上身,一圈圈紧绕的绷带直缠到胸下,外披一件黑底鹤纹大氅,正立于窗前看着他,手中还提着一只瓷白的酒壶。
他走过去唤了声:“将军。”
“去哪儿?”步年又问了遍。
“回将军,奴正准备去前院找吃的。”他一天没吃过东西,饿得慌,看了看步年手里那壶酒,终是没忍住,“将军伤没好前,还是少喝些酒吧。”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的贴身相处、日夜相对的关系,他心中对步年的恐惧减轻了不少。况且……步年既然救了他,没有放任他死去,至少说明对方现在是不想杀他的吧?
步年看了眼手中酒壶,微微挑了挑眉。
他转身往屋里走去:“进来吧,我这里有吃的。”
莲艾没想到他竟会邀自己进屋,一时愣住,步年见身后久久没动作,不耐烦地偏首看过去。
“不要老是让我说两遍。”
莲艾见他发脾气,不敢再有迟疑,按着伤处用最快的速度跟了进去。
步年这里的确有吃的,还不少,满满一桌子,什么样的菜式都有。显然是怕他不合胃口,便索性所有的都上了一遍。
莲艾知道现在吃不了大鱼大肉这些荤油重的,就给自己盛了碗粥小口喝起来,而步年不知是真的听进了他的话还是已经喝够了,放下酒壶便躺回床上休息去了。
莲艾身体还虚弱的很,坐着吃粥都觉得累,没一会儿手心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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