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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第59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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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59部分阅读

七郎早有预谋?”

他刚刚回答她说,他亦不知,这一转眼,陈容便直白无比地问出了这个疑问,而他,已无从逃避。

王弘的喉结滚动着。

他低下头,任由墨发如缎,披落在陈容的被上,长长的睫毛下,他眸光闪动。

他没有回答。

陈容低低一笑。

只是笑了两声,她的声音便哑住了,便涩在咽中。她干涩的唇动了好几下,才低低的,艰难地说道:“那刀本是有毒的,是七郎换走的么?”

王弘慢慢的,慢慢地抬头看向她。

他看着她,目光依旧明澈高远,还有温柔怜爱。

他握紧她回缩的手指,徐徐的,姿态雍容地说道:“自南阳归来。不,自我们的身影出现在建康城外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已盯上了你我……我两败慕容恪,已名动天下。便是下了王氏继任族长之位,长者中也有不少支持者,百姓中,清流中,名士中,更被拥戴。阿容,这时的我,便是怒骂王氏族长之位只是腐肉,便是表明了我没有当族长的野心,也有人不放心的。更何况,晋人什么都不少,就少了运筹帷幄的良将帅才。而我这良将帅才的出现,也打破了各大家族苦心维持的平衡。再加上我这些年来行事任性,得罪了许多人。”

他静静地望着她,轻轻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媚眼如丝地瞅着她,他的声音沙哑而缠绵,“我名声在外,又是王氏嫡子,便招人恨,亦相互牵制,无人敢动。他们唯一能动的,便是你。动了你,可令我进退失措,说不定还能令我怒发如狂,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后,彻底被毁去。”

说到这里,他垂眸,倾身,在陈容的眉心印上一吻后,他温柔的声音宛如春风般,徐徐传荡,“当此之时,爱我的,恨我的,都想置阿容于死地……我唯一能做的,是顺势而为,让卿卿就此死去。”

他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喉结动了动,低低的,慢慢地说道:“是,我的人已经禀告说,九公主想杀你,我派人换了她的刀,我派人在她行刺你时,用石子打偏了刀锋,令你不至于被刺中要害。便是谢鹤亭派人去叫大夫,也是我安排的吴大夫上阵,好传递假消息给宫中。而原真人,则被我引开了。我只是,”他的声音干涩,艰难,“我只是不知道,你会伤得这般重,昏迷了整整一天。”也不知道,你会为了给我避祸,亲手杀死九公主

陈容望着他,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低低地问道:“孩子,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有孩子的?”

王弘再次垂眸,随着他低头,一缕墨发垂下额侧,轻轻晃荡。

好一会,他轻轻说道;“你不来天癸,我便知悉。”

陈容的脸色苍白一片,她喃喃说道:“你早知道了一直都知道我怀了孩子?”

“是。”

陈容哑声一笑,有点无力,也有点难过地说道:“七郎,你便不怕那一刀,把孩子给弄没了?”

王弘却是笑了笑,他轻轻回道;“没了就没了,我只要阿容。”

这话一出,直让陈容给惊呆了。

她瞪着他,两行泪水缓缓流出,声音也是十分苍凉,“七郎,那孩子是你的骨肉。你不想要它么?”他觉得她不配生他的孩子么?他不怕她这般被伤后,从此再也生不出孩子么?

“不是你想的。”

王弘摇了摇头,他静静地看着陈容,说道:“当今之世,生者多苦,劳者多悲,庸碌者可杀……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活在这让人无力的世道。”

抚着陈容的唇,微微笑着,墨眼流转间,尽是媚意和妖娆,“再说,阿容有了孩子,必不会如以往那般爱我重我。我不喜欢。”

陈容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瞪着王弘。瞪着瞪着,她苦笑道:“没有孩子,我怕连做你的妾也不够格。”

不等她说完,王弘哧笑一声,打断她的话,“那是世俗之人地看法,不是我的。”

他望着她,眉头微蹙,一字一句地说道:“丈夫一诺,千金不易,何况一誓?阿容,我已跟你许过诺,立过誓,此生必不负你的。以后有些话,再也休说。”

他的态度异常的坚决冷漠,陈容唇动了动,终是不再问。

她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屋梁……被九公主那刀刺中时的剧痛,听闻刀上涂有剧毒时的绝望和恐惧,还有拔出胸胁的刀,还刺九公主时的绝然。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列列在目。可这所有的一切一切,他居然早就知情。虽是为了让自己退出,虽是为了救自己一命,可他的做法,怎么让人思量起来,倍觉心凉?

陈容闭上双眼,直觉得疲惫到了极点。整个人沉得很,重得很,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

直过了许久许久,陈容才再次睁开眼。就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瞟到了盯着自己的王弘,那眼中的不安和惶然。不过这眼神转眼便消失了,再定神看时,依然是高远清澈,不染尘埃。

这时的陈容,也无力细究这些。她慢慢抽出他掌中的手,低声说道:“我倦了,七郎也休息一会吧。”说罢,她慢慢侧过头去,再也不向他看上一眼。

塌边的人一直没有动。

过了许久许久,在陈容依稀要睡去时,她听到一声低低的,无力的叹息。然后,脚步远去,房门被轻轻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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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王弘的痛

这一夜,陈容几次痛醒,又干呕了两次。

前几个月,她怀孕没有半点征兆,现在受了伤,那胃中的不适,便怎么也掩不住。

折腾了几次,直到丑时许她才迷糊睡去。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陈容再次醒来。

她干呕两声后,听着外面的鸡鸣和人语声,望着那淡淡的晨色,再也睡不着了。

侧过头,望着那天空,陈容一眨不眨。

晨光淡淡,一层薄雾笼罩在天地间,树影幢幢,透过纱窗看到的天空,灰蒙蒙的寥阔无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悄无声息的脚步声向她靠近。

陈容眨了眨眼,不曾回头,只是这般望着外面,沙哑地问道:“七郎起得好早。”

脚步声在帷帐处停了下来,王弘低而同样沙哑的声音传来,“我睡不着。”

他的声音轻而飘渺,似从遥远的天空传来。

陈容没有回头,她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这声音,很淡很平静,仿佛那一直以来,刻入她魂魄的痴情,已在悄然淡去。

王弘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他白色的衣袂,在晨风中随风飘荡。

好一会,他向她走来。

轻轻走到塌旁,他的声音软绵绵的,“卿卿,睡里面一点。”

陈容慢慢转头。

她看着王弘。

她那深黑深黑,每每看到他,便不由自主地欢喜着的眼神,这一刻宁静得仿佛古井。

陈容似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看着王弘,好一会,她唇动了动,喃喃说道:“我想要这个孩子。”

她垂下双眸,慢慢掀开被子,然后,她抚着自己的小腹。望着那依然平坦的地方,陈容低低地说道:“我想要它。”

王弘的声音异常温柔,“好,我们要它。”

陈容慢慢摇了摇头。

在她摇头时,她清楚地感觉到,房中空气一冷。

摇着头,陈容低低地说道:“我只想自己要它。”她似是下定了决心,说完这句话后,她抬起头,对上脸色白得刺眼,眼眸异常幽黑的王弘,静静地说道:“七郎,我们……”她才说了这四个字,王弘腾地一声右手重重一挥,打断了她的话。

他盯着她,右手嗖地一伸,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腕。他扣得如此紧,直勒得她疼痛不已。

紧紧地扣着她的手,王弘的声音却异常温柔,不但温柔,还很轻很轻,“卿卿,你太累了,睡吧。”

陈容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她没能抽动。

几乎是刚一动,王弘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的脸色很白,雪白一片。抿着唇,他幽黑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陈容。盯着盯着,他低哑地一笑,轻轻说道:“卿卿……我都已经放弃了族长之位,也准备了归隐后的一切,我还算好,陪着你这里呆上一阵,暗中理清此处诸事,再悄然离城,我们去我故友那里赏风赏月,侯着我们的孩子出世。到了那时,建康城里的人应该相信,我王弘真有离世之意,而杀不杀你,已无关紧要,然后我们再成亲。”

他的眼眶有点红,笑容却格外格外的温柔,“我都准备好了,也计划好了……卿卿却还是恼了么?”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他的眼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他的笑容无比无比的温柔。

陈容低下头来。

她望着自己的小腹,慢慢闭上双眼。

她唇动了动,又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时,王弘绵软的声音再次传来,“卿卿,让一让。”他松开了陈容的手。

陈容小心地向里面挪进少许。

王弘掀开她的被子,躺到了床塌上。他靠着床柱,右手伸到后面扶着陈容的腰,低下头来,青丝如墨,“卿卿,我错了,我真错了……那件事你忘记好不好?便当不曾发生好不好?”

他的声音真是温柔,温柔中还有着软软的鼻音,这撒着娇的语调,直可让人靡荡到心底。

陈容垂眸,她望着自己的小腹,好一会,她终于说话了,声音在这一刻,沙哑哽咽,“七郎。当日九公主刺中我这里,”她指着伤口,眼中泪花滚动,“那时,我真的很疼,很疼。那血不停地流下,她那短刀还插着,我想拔,可又不敢。接着她又跟我说,这刀上涂了剧毒,她不会让我侥幸得生。那时,我好怕,七郎,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我还怀了七郎的孩儿呢?我的七郎如此美好,他的骨血,一定极聪明极俊的。我怎么能不让他生出来就死了呢?”

两行泪水顺着她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孔流下,沁入锦被中。

“当时,我眼前都花了,也站不稳了,我好想睡下去。于是我恍惚着又想,这些年我很累的,也许死了更好。这样想着,我就更想睡了。可就在这里,我记起来了,我的七郎若是知道我死了,可有多伤心?他那么要强,那么霸道,他怎么会允许九公主这样白白地杀了我?于是我想,不行,七郎如果再得罪了皇室,会走投无路的。我便冲了上去,在靠近九公主时,我怕她警惕,我还笑着。我终于靠近了她,用她刺我的刀,刺进她的胸口。”

她睁大明媚的双眼,泪水如珍珠滑落,一滴一滴,一串一串。

哽咽着,抽泣着,陈容无力的,苦涩地,喃喃地说道;“七郎,你不知道我会痛么?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与我的这个孩子么?”

她这时的声音有点恍惚,眼神也有点空洞,似是在对着空气说话。明明王弘就在她身边,明明他就拥着她,她却寂寞得仿佛在自言自语。

王弘望着陈容,心中大绞。他伸手重重按在胸口,转眼,他松开手,双臂搂向陈容。

小心翼翼地搂紧她,他低头吻去她脸上如串珠的泪水,以唇相就,一颗一颗吞入腹中,王弘喃喃说道:“阿容,我错了,我真错了。”

从昨天到今晨,他这句认错,已说了好几遍。恍惚中,王弘记得,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认错。以往,不管他做出多么出格的事,他都没有想过要认错的。

他的吻有点慌乱,吻到她冰冷的唇时,他用舌尖挤开她的贝齿,深深地探了进去。一边吻着她,他一边含糊地说道:“阿容,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让我知道了心痛如绞的滋味时,又什么都不在意了。你不能……”

他显然真是慌了,连弄得陈容伤口又痛了都没有发现,连自己的泪水混入了她的泪水中,也没有发现。

王弘紧紧地吻着陈容,深深地探入了她的口腔深处……似乎要借由这个动作,让她冰冷的唇变得温暖些,让她如往昔那般,再次朝他嫣然而笑,伸手搂上他的颈。

他是真有害怕了,陈容对他决绝过两次,那一次,她一袭白裳冲入万军当中。当他找到她,求她跟他走时,夕阳中血染白裳的她,那眼神也是如此遥远,如此冷漠。

还有那一次,她求着陛下,请陛下许她出家时,她也这般笑着。明明笑容艳丽,眼神却那么冷,那么遥远不可近。

可那两次与这一次都不同。那两次,他虽然震惊郁闷,虽然也心痛着。可那种心痛算什么?一笑置之可也。

只有这一次,他第一次感觉到惶恐不安……这一晚,他本应该如往时那样,把事情抛到一旁,安然入睡,可他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在烛光中翻了一下诗册,心头烦闷更甚后,他来到了月光下。然后,他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她的房外。

他知道,这一晚上,她共痛醒了四次,又干呕了两次。她还吩咐婢女们给她煮药,喂她服药。

他听到了她的每一次辗转反侧,听到了她的每一次呻吟。

他想,他堂堂琅琊王七,这般站在一个妇人房外,像个什么样子?于是他转过身想离开。

可他才提开一步,又站住了,他发现只有这般站在房外,心里才会稍感踏实。他甚至几次走到台阶下,想推门而入。可几次提了步,终是没有入内。真是可笑,他居然有着畏惧,居然不敢入内。

王弘寻思际,陈容挣扎了一下,蹙着眉呻吟道:“痛。”

王弘一惊,连忙松开了手臂。

他低下头,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块手帕,一边用手帕擦着陈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他一边低低地说道:“阿容,世间人世间事都是如此,难得尽如人意。这次之事,是我错了,我也悔了。你且放开它,忘了它。只有如此,你我才能圆满。”

只是一转眼,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和和从容,一如平昔。

陈容动了动,声音沙哑含糊,“放开它,忘了它?”

“是。”王弘在她的唇上吻了吻,果断地说道:“忘了它我既知错,必不再犯你看那月,圆到极致便会亏,那花,开到极艳便会败。那雨,暴烈而来必不长久,那风也是如此。阿容,人世之事从来如此,亏败,不得意,有暇疵才是常道,苍天永远不会许给苍生完全的圆满。你若执念于心,又你于我,实无一丝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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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还你一刀

仰望着头顶,陈容怔怔出起神来。

这时,她已不再流泪,被泪水洗过的脸上,盛着满满的孤独。

这种孤独,王弘一直在她的脸上有看到,可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让他有点难受。

他握紧她的腰,哑声道:“阿容,有我便可,何必多思?”

有他便可?

陈容呆呆地想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王氏嫡子,他终于愿意娶我,他愿意冒险前来救我,还为我流泪……阿容,你真应该知足的,是不是?可是为什么,心中却终是郁郁不满?

她呆望着头顶,好一会,沙哑地回道:“七郎。”

在王弘的沉默不应中,陈容低低地说道:“七郎,我心里好苦。”

她慢慢低头,一瞬不瞬地看着王弘,伸手抚上他俊美的脸,她喃喃说道:“你明明许了我好多,可我为什么还是感觉到苦楚?”

她收回手,慢慢闭上双眼,慢慢把身躯从王弘的怀中挪移,慢慢躺平。

她背对头他,低声说道:“我得想明白……七郎,我想离开这里,离开你,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她的手不知不觉中抚上小腹。她以前不曾受过孕,从来都不知道,怀上这团肉后,心里会有一种踏实感。明明说出要离开王弘,心里是一阵阵闷痛,可她只要抚着这里,那痛便奇迹般的减轻许多。

房中变冷了。

王弘低着头,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陈容,唇动了动,声音干涩,“阿容想离开我?”

陈容摇了摇头,她低声说道:“不是,我只是要想明白。”她回眸看向王弘,眼眸中仍然波光流转,艳媚逼人。嘴角一扬,陈容含着一个带泪的笑,低低说道:“七郎方才说,世事从无完美。可你一直是个容不得有暇疵的人啊。我这般心里含着苦与你相处,你其实是不高兴的,对不对?便让我们分开一阵。”

王弘表情冷冷地看着她,哑声说道:“你已有孕,又是这般容貌,还被皇室所仇,能到哪里去?”

陈容闻言,恍惚一笑,她垂着眉眼,轻声说道:“我在南阳,莫阳不是有些田产吗?我便妆扮一下,与我大兄一起到南阳,过过农庄生活也好。”

这么说,她并不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离开一阵,而是铁了心的要就此疏远,就此离开他了?

王弘的唇向上一扬,他轻轻说道:“南阳莫阳是胡人易入之地。”

陈容摇头,她微微一晒,“有冉将军在那里,便有胡人侵犯,也是有惊无险。”她说得肯定而安详,直是提醒了王弘,她知道一些末来之事的。

王弘盯着她。

他伸出手指,慢慢抚上她的唇,抚过她的颈,呢喃的声音宛如春风,“你想投奔冉闵?”声音有着奇异的冷。

陈容摇头,她朝他一晒,道:“我已有了孩子,他容不下的。”不管冉闵说得多好听,陈容知道,他不会容下这个孩子的。除非,她愿意做冉闵的侍妾,她的孩子,永远安份守已,永远卑微得只想混一口饭吃。

陈容含着笑,这时刻,她的声音恢复了清澈温柔,“再则,我是七郎的人啊,我只是离开一阵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我想明白了,又来求七郎收留了。便是七郎改变了心意,不愿意收留,我这一生,也不会再跟别人的。”

王弘盯着她脸上的笑容,盯着她变得清澈的眼神,变得平和的笑容,心中似被什么重重捶了一下。

明明倚着塌,他还是猛然一晃。伸出手,紧紧地握着床柱,因握得太紧,他的手指都青筋暴露。

他咬着牙,努力了好一会,吐出的声音,才如平常那般淡漠,“我都愿意娶你了,你还想离开?都不顾自己有了身孕地要离开?”

他的声音一落,陈容便是低低一笑,她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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