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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第5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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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51部分阅读

一封信,上面用优美的行书,清清楚楚地写着几句话,‘七郎风华,恪实慕之,请君妇人,只为与君相约谢城。侯君止于辛丑日,君若不至,君之妇人,恪愿玩赏之后供于红帐,以犒全军。慕容恪。’红帐,也就是军妓所在的帐篷。

在王弘的身后,站着五人,几乎是王弘刚把信放下,他们便走上前来,拿起这信,一一传递。

五人看完,都是脸色大变。

一个中年幕僚上前一步来到王弘身后,沉声说道:“郎君,万万不可理会。慕容恪这人擅阴谋,又是有备而来,郎君犯不着为一个妇人而冒险!”

他的声音一落,另一个幕僚也走上前来。

他拱手说道:“此言甚是。郎君,光禄大夫不过是个妇人,救与不救,于郎君声名无碍。”

第三个幕僚也叫道:“正是,郎君万万不可中了他的激将之计。”

“郎君,光禄大夫不管如何,也只是一个妇人而已。”

“郎君万望三思,慕容恪不是易与之辈,他这是想置郎君于死地啊。实是犯不着因为一个妇人涉险……天下人对郎君期望甚大,若是知道郎君为了一个妇人不惜自身安危,只怕人心尽失。”

最后一人说到了重点。

这阵子以来,自家郎君对陈氏阿容的厮缠,已成了上流社会的笑话。

为了一个妇人,做尽了荒唐事,最可笑的是,对方还不领情。

天下间,最不少的便是美貌女人,王氏七郎何等人物?用得着缠着一个妇人不放吗?

要得也罢,要放也罢,得不到放不了,顺手杀了也罢,都是他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

可他倒好,负天下厚望,竟为了一个妇人一而再的进退失据。

既得不到,又放不下,还舍不得杀。

甚至还与陛下两人,像个孩童一样争来争去,实在是太可笑,太荒唐,太令人不敢置信了。

现在,便是勾栏中的吴娃越姬,也在那里唱着‘痴情最是王七郎’,而那些同样出身的名门子弟,更是动不动就拿这件事当笑话,极尽戏谑嘻笑之事。

要说这一年建康城最大的话题是什么,必是王家七郎对一个风流道姑求而不得,尝尽苦楚的妙事。

这一次,如果郎君就此罢手,他们只需要适当的宣传一下,世上的人,定然不会怪责郎君胆小怕事,临阵脱逃。

……

幕僚们一句又一句的殷殷劝导中,王弘一动不动。

直到众人说得口干了,他才优雅起身。

虽然自从知道那妇人失踪起,他的脸色便有点白,可他一直是优雅的,从容的。

便是此刻他起身时,那动作中,也丝毫不见慌乱和不安。

可众幕僚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平静。

他们知道,自家郎君那是一个典型的‘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物,从小到大,便是夫人也没有见他慌乱过。

话说回来,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得到那么多人的看重和期望。

对幕僚们来说,郎君那发白的脸色,便是最让人心下不安的。

缓缓起塌后,王弘转过头,对上五个幕僚紧张不安的表情,王弘淡淡一笑,道:“该就寝了。”

衣袖一甩,提步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了,一个幕僚低声说道:“郎君这是听进了,还是没有听进?”

另一个幕僚摇了摇头,道:“不知也。”

“郎君名士风骨,行事颇有任性,不顾家族名声处,我心下实是不安。”

“以郎君的为人,只怕不会不应战。只看他接下来的布局了……万不得已,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郎君以身涉险,亲自带人营救。必要时,可以用非常手段。”

最后一人的话,让几人连连点头。

他们的脸上,还是大有忧色。

这一次慕容恪的挑战,可真是看准了郎君的性格,把他置于两难之地。

郎君要是不去吧,他以后想到自己不战而逃,会一直心怀郁郁。毕竟,陈容是他带出建康城的,慕容恪也是他的宿敌。

而且在名声上来说,就算自己这些人怎么去掩饰,也会在郎君的人生中留下污点,会被一些名士诟病。

这世上,慷慨激昂,从容来去,履陷地如平川,方是名士真风骨。

去吧,那就十分十分不妙了。

一来,这是必死之局,以慕容恪的大才,怎么可能没有陷阱?以有心算无心,对方有智又谋,又坐拥无数雄兵,郎君根本不会是对手。

二来,身为琅琊王氏的嫡子,为了一个妇人不愿已身安危,不顾家族的厚望,这样轻身涉险,这样的人,就算救回了那妇人,也会被家族抛弃,被那些期望他大展政治才华的政客们抛弃。

对那些人来说,成大事者,必定能忍,能狠,必要时,连父母亲族的性命也可舍弃,何况区区一妇人?连一个妇人也舍不得的男人,必定成不了气侯。

完全可以说,郎君如果去了,不是死在慕容恪手里,便是断了自己的后路,断了他的政治报负。

……

这时的陈容,已经沐浴更衣,小小的睡了一觉。

不过这时刻,她一点也睡不着。

不但睡不着,她还睁大双眼,冷冷地盯着前方。

在她的前方,燃烧着一堆又一堆的火焰,火焰的上面,翻灸着牛羊。

火焰的旁边,摆着一瓮又一瓮的美酒,浓汤和浆。

同时,还有一个个或低低哭泣,或媚笑相劝的汉人女子偎在那些人的旁边。

火堆太多,腾腾的火光直冲天际,把大地照得宛如白昼。

欢笑声,喧闹声中,时不时有人盯向最中间的那个火堆处。

哪怕是那些坐拥美人的将领,这时刻也无视怀中美人的殷殷相劝,和那些士卒们一样,悄悄地瞅向最中间处。

最中间处,同样是一堆火焰,那火堆旁,坐着一个红衣女郎,她那艳丽的五官,被红裳染得如火光般灿烂,眉宇红唇间,那媚骨天生的妖娆,更是被火焰染了个十足。

便是这般怒目而视,那眼神也是晶莹的,散发着腾腾生命力的。

红火,红裳,衬得美人的肌肤越发如玉,面容越发艳丽,肌肤越发剔透。

偏偏,她还是那般高贵,雍容,清冷。

一个又一个悄悄瞅来的目光,已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痴迷,越来越火热。

饶是如此,这些杀人放火,可以顺手把刚刚睡过的女人灸烧着吃了的胡卒们,还是连调笑的话也不敢说一句。

好一会,这红裳美人开口了,她冷冷地说道:“慕容恪,你这是什么意思?”声音靡软,正是陈容的声音。

青铜面具下,慕容恪的薄唇扯了扯,说道:“阿容何必着恼?你看看你面前的那铜镜吧。想你长到这般大,一定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美丽吧?啧啧,当真是一代尤物。我大燕虽然美人甚多,可没有一个如阿容这样诱人呢。”

在陈容的面前,摆着一个塌,塌上有酒有肉,也确实有一面铜镜。

两个汉女正跪在塌的两侧,慕容恪的声音一落,她们便抬着铜镜让陈容照来。

这时,慕容恪慢慢转头,青铜面具下,他那深邃的双眼定定地看向陈容。

朝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后,慕容恪啧啧说道:“你们那些伪善的族人,定然不知道欣赏阿容这种美丽吧?啧啧,竟然还让你穿着那种无趣的蓝裳,真是暴殓天物,暴殓天物啊”

在慕容恪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中,陈容的牙咬了又咬,又挺了挺腰背。

没有人知道,她的手心已经湿滑滑粘得慌。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镇定。

没有办法,任何一个妇人,被这么置于万军当中,被那么多火热的,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削了的滛邪目光盯着,只怕都无法保持平静。

最重要的,还是恐惧。

她毫不怀疑,只要慕容恪一声令下,自己便会被那些越来越疯狂的士卒给撕碎!

从来没有一刻让陈容这样觉得,死,恐怕只是最轻的惩罚。

只要愿意,眼前这个胡人将军,可以轻易地让自己生不如死,一直生不如死地这样活着,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活着……

火光中,慕容恪盯着陈容嘴唇上渗出的小小汗珠,不由一笑。

这一笑,很邪魅。

慢慢的,他向陈空倾身而来。

他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慢慢的,他吐出的呼吸之气,都喷在了她的脸上。

陈容没有动,她不敢动。

身前身后那么多火热滛荡的目光盯着,她不敢激怒他,不敢让那些士卒们以为,自己的主帅对她不感兴趣了。

沉冷的青铜面具,轻轻贴上了陈容的脸。

在贴上的那一刻,一股冰寒让她颤栗起来。

他贴着她,低低说道:“香汗隐隐,肌肤滑腻,怪不得阅人无数的王氏七郎,不懂情事的冉闵,也给阿容给惑住了。”

他伸舌在她的唇上轻轻一舔,在陈容变得更僵硬时,笑声闷闷传入她的耳中,“阿容。”

他低哑磁性的声音,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出,“若是你的七郎不来,冉闵也不来,你就随我回蓟城,当我的小妾如何?”

说到这里,他低低一笑,“若是他们来了,真心想救你回去,恪愿与阿容春风一度。啧啧,尝一尝阿容这么一个绝色美人,让你那个顽固不化的晋人夫主从此耿耿于怀一世,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阿容觉得呢?”

陈容没有回答。

慕容恪在她的嘴唇上印上一吻,慢慢坐直。

仰头饮了一杯酒后,他青铜面具下的双眼,还在饶有兴趣地盯着陈容。

终于,已令得自己平静下来的陈容看向了他。

她盯着他,静静地说道:“天下人都说,燕之慕容恪,虽是胡人,然,沉稳大度,胸怀若谷,有周公之志,有诸葛之忠。撼哉其为胡人也。”

说到这里,她眉头皱了皱,叹息着,失望地说道:“可将军如此对我,阿容虽是妇人,也很失望。”

她站了起来,缓缓踱出一步,火光中,她红衣如血,目光晶莹而黑不见底,“昔日在南阳城时,阿容一个妇人,便敢拼杀于万军当中。将军便应该知道,阿容这人,是值得将军尊重的。”

她定下脚步,静静地看着慕容恪,徐徐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以将军的胸怀,尊敬一个敌人都做不到吗?”

她摇了摇头,声音淡淡,“阿容觉得,我当得起将军的尊敬。自然,将军如果真要折辱于我,阿容也是无话可说。”

她的声音沉静,娓娓而来,如清水流泉,透着一种淡雅平和的风姿。

在这样的环境中,在这样的威胁下,她的风姿依然楚楚如风,动人而优美。

最重要的是,她真像对慕容恪了解很多,那语气那表情,既坦荡又真实。

慕容恪定定地看着她。

不一会,他薄唇一扯,在露出一抹似是冷笑,又似是无奈的笑容后,他转过头去,提起酒壶,仰头便饮。

见他不理会自己,陈容慢慢放开握紧的拳手,慢慢坐下。

她垂下双眸,目光盯着那跳跃的火焰,松了一口气:不错,阿容你做得不错,你走对了第一步。现在,就算他曾有折辱我的心思,这下也应该没有了吧?

这时,身前传来慕容恪低而磁沉的声音,“你这妇人,倒真是与众不同。”

陈容一笑,她轻声而自然地回道:“方才将军举止,不似将军,倒似我家七郎。”

让她穿上红裳,让她坐于万众瞩目当中,让她受尽煎熬的同时,妖孽般的诱惑又恐吓着。

顿了顿,陈容低叹道:“说起来,七郎行事,实是让人无奈。”

嘴里说着无奈,她的笑容却是那么晶莹,声音中,也是满满的思念。

这是一种断了肠的渴望和相思。

不知不觉中,慕容恪转头望去。

这时,陈容也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

因火焰太亮,天空变得火红,把星光都冲淡了。

陈容眨了眨眼,把眸中的泪水眨去后,她痴望着天空,低低说道:“他不会来的,冉闵也不会来。”

顿了顿,她的唇角浮出一抹妖艳的笑容,如此笑着,她低低求道:“将军想来也知道阿容的性格行事了……到得那时,阿容只求干干净净地死去。”

她低下头,目光晶莹明亮,无悲无喜地望着他,求道:“将军,这世上敢从容赴死的妇人,只怕也就我这么一个。如他们不曾来,阿容已然无用时,能否给阿容死地尊严?”

青铜面具下,慕容恪深邃的双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慢慢的,他低叹一声,说道:“你这个妇人,怪不得以王七的手段,也得不到放不下。”

说到这里,他垂下双眸,一抹落寞之色一闪而逝。

好一会,在陈容地凝视中,他点头道:“好,我许你尊严。”

几字一出,陈容灿然一笑。她站了起来,慎而重之地朝他一福,“多谢将军成全。”

慕容恪向后一仰。

面具下,他那深邃的双眸,依然定定地盯着陈容。

盯着盯着,他清声一笑,突然说道:“本来,我也与你所想一样。”

在陈容询问的眼神中,他扯了扯嘴角,“我想他们不会来。掳你来,也就是让王七和冉闵添添堵而已。不过,”

他定定地看着陈容,目光中毫不掩饰着他的赞赏和惊艳,“现在我不这样想了。陈氏阿容,他们会来,就算不是亲身涉险,也会为你尽力。”

在陈容蹙眉不信中,他低而磁沉的声音宛如风飘过,“这么好的一个妇人都不试着救一救,以后的日子,活着也没啥意味了。”

这却是极高的评价了。

陈容看向慕容恪,看到的,却是他对着天空失落伤神的侧面。青铜面具铸成的侧面,在火光中散发着千古的寂寞。

陈容挥了挥手,示意慕容恪的一个亲卫走近后,轻声说道:“拿琴来。”

那亲卫一怔,转头看向慕容恪,见他出神着,想了想,点头离去。

不一会,一把七弦琴摆在陈容面前。

陈容盘膝而坐,素手放在琴弦上。

随着她手指一勾,一串悠扬的乐音流泄而出。

在宛转的,悠扬中带着沧凉寂寞的琴声中,陈容清声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佳人再难得……”

这首诗,本来是歌颂美人,充满欢乐的,自陈容的口中唱来,却颇有伤感缠绵之意。

而且,那‘佳人难再得’一句,陈容重复了又重复,唱尽了其中的相思之意,无望之苦。

似乎,它在告诉众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那一个永远只是那一个,它不会再有。

就算别的美人更美,可她们不再是她。

似乎,它在告诉众人,这世间事从来如此,人也罢,事也罢,都是独一无二的。

它从你的生命中滑过,从此后,再无踪影可寻。

你白发苍苍时回望,才发现,那一瞬间的美好,已定格成永远……再不会有,再不曾有。

偏这琴音这歌声,又透着清冷,透着一种自持,透着一种华丽和灿烂。

于是,那种沧凉更让人泪下。

不知不觉中,慕容恪眼眶红了。

不等琴声止息,他腾地一声站起,大步向前走去。

众亲卫见状,连忙跟上。

这时,大步流星地走出几步的慕容恪回过神来。

他定定地盯着正奏着琴,神态宁静美好的陈容,低声说道:“通令下去,谁也不许动她!”

“是!”

“谁也不许动她”的命令声,清楚地传入陈容的耳中。

瞬时,陈容的手一滑,那琴声更加悠扬婉转起来。

媚公卿第177章应对

慕容恪走了良久,琴声才悠然而止。徐徐把琴一推,陈容站了起来,曼步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来到帐篷中,陈容挥退两个女婢后,仰躺在塌上,细细寻思起来。

慕容恪既然许诺不会折辱于她,那这几天她是安全的。

只是,这孤身一个女子,置于万军当中,又被看得紧,要逃出去,还得好好寻思,好好寻思……

外面,笑闹声和哄叫声一阵又一阵地传来。

在她的辗转反侧中,时间一晃眼便过去了七天。

这一日,一阵马蹄声冲入主帅营帐。

“禀大王,有急报。”

慕容恪缓步走出,伸手接过那士卒手中的帛书。

见他盯着那帛书沉吟不语,两个幕僚走上前来,轻声问道:“王?”

慕容恪把手中的帛书朝他们一放,道:“看看吧。”

两人连忙接过。

看了一眼,两人大喜,“王,这是极好的消息啊。”

另一个幕僚也欢喜地说道:“正是正是。我们运气实是不错。”

三人都是喜笑颜开,这一次慕容恪率兵潜入,实是冒了险的。要知道,随着石虎的病情加重,冉闵对南阳这一片地带的控制力,已大大增强。再加上慕容鲜卑的内部也不是那么团结,经过裁决,慕容鲜卑已决定放弃这一片区域,专心守住蓟城那一片。

而慕容恪这次轻骑南下,实是背着族人而为。那一次败在王弘手下,他愤恨不甘,非要出那口恶气不可。

做为部下,他们对慕容恪的轻率行为颇有微词。

现在嘛,就不怕了。如果能把新任莫阳城主带来的钱财掳掠而回,便是陛下也无话可说。那些族人,更是会争先恐后的恭贺自家太原王。

三个幕僚笑谈了一会,转向慕容恪。一人欢喜地说道:“王鸿运滔天啊。”

他笑到这里,却看到慕容恪摇了摇头,脸上不见欢愉。

众幕僚一惊,齐道:“我王因何不愉?”

“没有不愉。”慕容恪背着双手,在帐中踱起步来,转了一圈后,他沉声说道:“此事我早就知道。”

他仰起头,抿着唇寻思起来:南阳,莫阳,奇阳几大城池,对晋人来说,非常重要。任何人想攻入建康,第一步就要攻下这几座城池,再渡过河,晋人便无险可守。

他想着,晋人便是再不团结,也应该想到这一点。他料到建康城的情形一稳,晋人便会重派城主驻守莫阳城和奇阳等城。

事情确实被他料中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晋人行事如此隐密,他的人查了许久了,一直杳无音信……可是今天,不但有了确切音信,还得到了对方的确切行进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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