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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劫第2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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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我一早吩咐梓若找来的乐手。

大厅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仿佛镁光灯一般向我射来,我终于明白什么是万众瞩目了。当焦点的感觉,让我突然想起那一日站在留君醉的高台上的待价而沽的模样。

周围,众人或不屑,或愤恨,或钦羡,或惊艳,而我只是缓缓走进大殿,目不斜视。

一袭白色的狐皮斗篷,斗篷之上,是我亲手染上的点点腥红,如血一般的红……

夫差高高坐在首位,仍是一身嚣张的明黄,他抿唇看着我缓缓走进大殿。

大殿之内,四角之上,皆放着青铜环梁方炉,炉火烧得很旺,大殿之内青烟袅袅,全无一丝寒凉,竟如蓬莱仙镜一般。

丝竹声起。

我缓缓解下白色斗篷,褪下鞋子,赤足立于大殿之上。斗篷之内,是一袭朱红色宽袖深衣,袖口绣有星星点点的白色花纹,一旁的侍婢谦卑地曲膝跪于我脚旁,将掌心所托的一双木屐套在那一双莹白可握的雪足之上。

历史之上,西施擅长木屐舞,不知我所理解的木屐舞与历史上的那一位是否相若?

“西施为贺大王凯旋归来,特献木屐舞一曲。”张口,我笑得千娇百媚,仪态万千。

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夫差扬唇看着我,只是眼眸如深潭一般黑得看不见底,却全无一丝笑意。

抬袖,轻舞,脚下的木屐一声一声敲击在空旷大殿之上,和着回音,依着清幽的丝竹之声……我耳边隐隐浮现的,却是那个雪夜……女儿那一声微弱的啼哭……

“君不见,斜阳已隐,飞雪无声……君不见,楼阁清冷,朱窗蒙尘……”唇轻扬,和着那乐声,那舞声,我轻轻吟唱,“梦里盼君,君难至……”

那木屐之声,那清乐之音……一声一声,都如敲打在我的心坎之上……疼痛难耐……只是我的唇角,仍是那般的轻舞飞扬……

夫差的眼愈发的冷了。

“雪落断人肠……”一曲终了,我盈盈下跪,行礼,回座。

刚刚落坐,便感觉到异样的视线,我缓缓抬头,在我对面左手边坐着的,竟是勾践,立于他身旁的,便是范蠡。

“独乐不如众乐,今日孤王凯旋,与众同乐,来人,赐酒。”夫差举起手中酒鼎,大声道。

众人这才从刚刚一曲中回过神来,纷纷站起身来,连连道贺。

我转身,看到了右位首座的伍子胥,他阴沉着脸,面色不佳的模样。想来是我这般打扮“伤风败俗”了吧,还是……他气恼没有看到我郁郁寡欢,一蹶不振……甚至是香消玉陨?

举起手中的酒盏,我隔着几个人,远远冲他露齿而笑。

伍子胥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在他眼中,在这种丧子之痛中还能笑得出来的女人,该是更符合他心目中的祸水形象了吧。

我低头啜饮,冷眼旁观着众妃嫔眼中喷火的嫉妒,看了回,却发现少了一人,郑旦他……没有出席?

“今日孤王尚有一件要事宣布”,饮着酒,夫差突然开口。

众人忙纷纷停止了交谈,仰头洗耳恭听。

“越君勾践,对我吴国忠心耿耿,孤王为表心意,特许勾践携同夫人家臣一并返越。”把玩着手中的酒鼎,夫差细细地啜饮着,一语惊人。

大厅一片静默,众人皆呆愣半晌。

“大王恩典有如江河日月,微臣永感大恩”,正在一片静默中,勾践的声音忽然不急不缓地响起,他起身,跪下,以头抵地,“勾践必定年年朝拜,岁岁近贡,以感谢大王的恩德。”

夫差扬唇不语。

我惊愕,这么快?勾践这么快就返越了?夫差究竟在想什么?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勾践的狼子野心,为什么还要准许他返越?这无疑是纵虎归山!

“万万不可!”伍子胥猛地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大吼,“大王莫要纵虎归山!”

“越王对我吴国忠心耿耿,若非他,孤王今日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呢。”夫差仍是轻笑。

“勾践这厮狼子野心,他日可下尝大王之粪便,明日便可上食大王之心!请大王三思!”伍子胥咬牙,继续谏言。

勾践仍是恭顺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没有开口为自己争辩,果然深沉得可怕,此时他若是开口,伍子胥定会将矛头直指向他,局时反而不利,现在这般,他不为自己作任何争辩,倒成了夫差和伍子胥之争了。

“伍相国多虑了。”夫差仍是不急不徐地啜饮着杯中之物,冷眼看着伍子胥心急如焚,面红耳赤。

“你!你!你!竖子不足与谋!”伍子胥气急,转身拂袖离去。

“吩咐下去,明日设宴,送越王返越。”看着伍子胥气得转身离去,夫差咧了咧嘴,笑。

“大王英明!大王英明!”一旁的伯否忙大呼道。

一众人等面面相觑,随即纷纷下跪,连声大呼,“大王英明……”

在一片歌功颂德中,夫差扬着唇缓缓走到我身边,将一旁的狐皮斗篷围在我身上,便一手拥着我,大笑着走出了大殿。

那一身明黄,刺目极了。

身后,那声“大王英明”久久不散……

“为何?”由他拥着我出了大殿,我终是忍不住开口。

如今一步一步,鬼使神差般地与历史重重吻合,只是……我不想看到他那般的结局……

“为何放勾践返越?”咬了咬牙,我道。

夫差微微一愣,似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问他,随即抿唇,笑。

我看着他,想知道答案。

他却突然凑近了我,低头靠在我的颈窝,轻轻嗅了嗅,“好暖。”

我想推开他问个仔细,他却拥着我,纹丝不动。

“美人入吴……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吗?”半晌,他忽然低低地道。

身子微微一僵,我难以动弹。

“只是是美人想要的,孤王都会双手奉上……”轻舔着我的耳廓,他低低地呢喃,“一切皆如美人所愿。”

看不清他的神情,我辨不清真假,只得怔怔地由他抱着,心里乱成一团。夫差啊夫差,果然一切都在他的眼中,可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缓缓滑下我的腰,轻轻覆在我已然平坦的腹上,突然开口,“痛吗?……很痛吧。”

“嗯,是啊,很痛。”怔了一下,我拉了拉唇角,笑。

“听说是女孩?……漂亮吗?”轻轻地,他的手抚摩着我微凉的脸,道。

“嗯,漂亮极了。”我弯起唇,眼前却是一片模糊,这样的对话,仿佛是一个平凡的妈妈,语气里带着三分骄傲地谈起自己的女儿……

感觉那双拥着我的手紧了紧,“像谁?”

我想起了她漂亮的鼻子,“鼻子像你,嘴巴像我。”

“那就真的很漂亮了。”夫差的声音悠远得仿佛从云端深处传来。

半晌无语。

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我却仍是看不清他。

馆娃初起

“美人一曲响屐舞,真真是动人心魄……”拥着我,夫差淡淡笑道。

靠在他怀中,我无语。

他低头,看着我,忽然道,“孤王为美人建一座宫殿,可好?”

我讶异,有些回不过神来,宫殿?

“嗯,建一座华丽的宫殿,只供美人一人独享,就算孤王不在,也无人可动你分毫。”

我怔怔地看着他,黑夜里,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夫差的女人,决不会孤军作战。这是他答应我的,如今我在他的宫殿,在他的庇护之下,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他作为一个帝王的自尊,不允许他如此吧。那个骄傲的帝王。

第二日,夫差便着人聚集了吴国所有著名的工匠,开始建造一座据说是属于我的宫殿。

而我的身子,也因为这一次的生产而原气大伤,只得留醉月阁静养,暂不能兴风作浪。

一转眼,勾践返越已有三年,史连却仍是留在吴国,或许……他是被丢弃在这吴国的棋子,亦或许……他的留下,又是勾践所布的另一个局。

转眼间春去秋来,季节变换仿佛也只是一瞬而已,夫差与伍子胥的矛盾在夫差的刻意挑拨中日益恶化。

我恨伍子胥,若不是他,我的女儿如今可以穿着我做的也许并不漂亮的衣服冲着我笑,跟我撒娇,一如从前我想对母亲做,但母亲却没有理会我的事情,是伍子胥,为了他那莫名其妙的祸水论,而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力!

三年的修养,大概是我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以来,过得最最平静的日子了,每日只是躺在榻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很大程度上重温了懒人生活的精髓啊。呵……

卫琴的将军当得很闲,三五不时地都会来看我,我便缠着他教我认字,结果这卫琴竟然也是半个文盲……

倒是史连,偶尔一次来看我,缠着他教了一回,受益匪浅,不过最后仍是丢下一句“白痴”而已。

只是仅仅两三次而已,之后史连便再未曾来过,倒是托人送了整整一捆的练字册给我。那字体着实漂亮得紧,闲来无事,我便临摹来玩。

这吴越的文字,真真是繁杂得很,但时间真的太充裕了,这不,靠着史连的那捆练字册,我已经顺利摆脱了文盲的行列了。

而夫差,常常一个月都来不了一趟,问起来,他便说在亲自监督建造宫殿之事,然后讨赏,占尽便宜。

司香那孩子也再没来过,据说是被夫差送去修文习武,以继大统。

“梓若姐姐,门外有人要求见夫人,说是有故人来见。”刚刚喝了汤药躺下,便听到有丫头悄悄对梓若道。

“夫人刚睡下,让她等着吧。”梓若看了我一眼,我正闭着眼,她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故人?会是谁?

闭眼躺了好一会儿,始终难以入眠,只得睁开眼,“梓若,让她进来吧。”

“夫人醒着?”梓若微微有些讶异,随即点头,出去领了那人进来。

“香……西施。”来人有些激动,差点说漏了嘴。

我坐起身,看着眼前愈发楚楚动人的女子,竟是莫离。

我的姐姐。

“好久不见。”点了点头,我扬唇,算是打过招呼,“坐吧”。

真是好久不见呢。

见我如此冷漠,莫离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下,依言在一旁坐下。

“梓若,你去准备些茶水,故国的姐姐难得来一趟,我们要好好聊聊。”笑,我道。

梓若点头称是,退了下去。

“香宝。”梓若刚出去,莫离便拉住了我的手。

我垂眸看了一眼,想起那一日在留君醉她拼死护着我的模样,终究是没有推开她。

“小心隔墙有耳,莫离姐姐还是谨慎些好。”由她拉着我的手,我淡淡道。

莫离眼神微微黯了一下,“你果然还在恨我。”

闻言,我轻笑出声。

莫离被我的笑吓到了,怔怔地看着我。

“怎么会恨呢?这吴宫里华衣美服,大王又待我极好,还为我建造宫殿,就算我的心是石头铸的,也早该被他捂热了,捂化了。”扬眉,我笑得一脸妩媚。

莫离看着我,一脸的哀戚。

“香宝,国仇家恨……你怎么能……”

国仇家恨?我笑得花枝乱颤,“西施只是一介女流,无莫离姐姐这般巾帼气概,那般伟大的事情自然有英雄去做,我懒得很。”

曾经有人许诺,可一船一浆,伴我随波逐流,四海逍遥,只可惜,人未变,景未变,心……却早已补不回来。

“你爱上夫差了?”莫离满脸惊骇,道。

“是又如何?”我扬眉,答得毫不知羞,答得理直气壮。

“你知道么……郑旦她,死了。”莫离低了低头,道。

我大惊,想起三年前参加的那一场晚宴,她也是未出席。

“那个傻丫头爱上不该爱的人,竟是一人仰郁而终……”莫离抬袖拭了拭眼睛。

我淡笑,想起华眉入罪的那一个下午,我们谈了许久的话,郑旦的死,是必然,只是没有想到一向敢爱敢恨的她,竟会死得毫无声息……她,终于放弃爱夫差,放弃为西施报仇了么?

也许……她不得不放弃吧。

不知她有没有后悔离开苎萝山,离开苎萝村,来到这个吃人的世间……如果在会稽山上,她没有来找西施,或许现在……呵呵,是我痴了,哪有什么如果,哪有什么或许,历史早已定论的事情,只是当我自己深入其中时,便也只能“不识庐山真面目”了……

“这次,我是陪文种来送神木入吴,供夫差建姑苏台之用……”莫离拉了我的手,“香宝,夫差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要……”

夫差的下场?我低低地笑了起来,谁能比我更清楚?历史考试,那一句“夫差见大势已去,遂蒙面自刎而死”,我答得分毫不差,只是当时笔下轻飘飘一句话,当我自己身临其境时,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夫人,该歇息了,”梓若端了茶水进来,道。

我看了她一眼,点头。

莫离拉着我诉了一会儿离别之意,又劝了我一阵,便匆匆离开了,说是今晚还得赶回越国。

越王的计划在一步步向着成功进行,而他的成功,则意味着夫差的灭亡……

突然间心乱如麻,我穿衣下榻,步出了快整整三年没有出过的醉月阁。

这三年,我什么都不理会,什么都问,就乖乖待在醉月阁,行尸走肉一般。

外面……该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吧。

刚出了醉月阁,走了没几步,便远远见伍封拉着雅姬在说些什么,似乎在争执。

微微挑眉,我不由得走近,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雅儿,跟我一起走吧。”伍封拉着雅姬,道。

“你疯了”,雅姬狠狠甩开,“被大王知道你我都难逃一死。”

“爹说大王近小人,远贤臣,吴国气数将尽,大王对爹已经动了杀心,你跟我先去齐国再作图谋,否则大王不会放过你的。”伍封拉着雅姬,急道。

雅姬冷笑,“去齐国?姑父安排的只你一人去吧,若我也跟去,姑父大人必斥你留连脂粉丛中,难成大器。

伍封微微一怔,正欲争辩,雅姬却已是甩开他的手,转身,“自从姑父十六岁将雅儿送入这宫门开始,荣华富贵也好,独守空房也罢,雅儿都注定老死在这宫中。”语毕,她便要拂袖离去。

那一刻,我分明看到雅姬眼中有泪。

伍封这一趟齐国,去不得,历史上说伍子胥就是因此事败露而被夫差所杀,伍封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明明有情,却是无缘,忽然一时心软,不想看到雅姬可预知的悲惨际遇,我微微迟疑了一下,正要上前提醒。

“雅儿,何苦,大王一心宠着西施,他是不会回头看你一眼的”,伍封站在原地低低地突然开口,满面哀戚,“更何况,若让西施知道,那大夫是你托爹爹遣出宫的,她却不会饶你!”

雅姬微微一怔,却仍是头也不回去径自离去,再不理会身后满心痛楚的伍封。

我却是如遭雷击,怔愣在原地,果然如此,我的女儿……是被他们害死的!

咬牙,我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伍封目送雅姬离开,我看着他们即将走向历史框定的悲剧。

呆呆站了许久,我也转身,低着头慢慢地走,有些失魂落魄。

忽然,脚步微微一窒,我差点撞上一个人。

抬头,是史连。

他也一脸讶异地看了我许久。

“白痴。”许久,他回过神来,三年不见,他竟然还是那一句,连台词都没有换过,真是个没有创意的家伙。

只是那雪夜,在我孤立无援时,他是唯一一个向我伸手的人。

他张了张口,正待说什么,却终究只是说了一句,“自己小心。”便转身匆匆离去。

我看着他说了句莫明其妙的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正待喊住他问个究竟,袖子却突然被人握住了。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梓若的声音有些喘,她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看她喘成这样,我心里微微一凉,史连的话,我想透了五分。

“闷了三年,该透透气了。”淡淡地,我道。

梓若抿了抿唇,“夫人,回去罢。”

我转身,看着他,“梓若,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蒙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什么也听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

梓若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随即笑道,“夫人又在说梓若听不懂的话了。”

我只是看着她,半晌,我也笑了起来,“是啊,我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由着梓若扶我回房,我心里已然明白,三年的平静,已经过去。若我今日没有步出这醉月阁,若我仍是乖乖待在醉月阁里,乖乖等待夫差为我建造另一个华丽的牢笼,那么,我便可以一直被蒙在鼓里,做一个清闲的傻瓜,维持幸福的假象。

只可惜……我一向不习惯当傻瓜。

回了醉月阁,我亲自梳洗,上妆,然后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如星,眉如月,三年修养,果然不是毫无用处的。

“夫人,不歇着吗?”梓若走上前来,劝道。

“我等大王。”弯唇,我道。

“可是大王并无说今日会来。”梓若不自觉地地皱了皱眉,道。

我看着铜镜里梓若的眼睛,“他会来的。”

梓若微微低头,“是。”语毕转身离去。

天一点一点暗下去,在我在心里默数到五千五百的时候,门开了。

“夫人,大王来了。”梓若道。

我转身,笑得千娇百媚,“我就说他会来的,不是吗?”

“是。”梓若低低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夫差笑着走到我面前,一手轻抚我的脖子,“美人深闺寂寞了?”

“是啊。”我笑,答得爽快。

“那孤王得好好补偿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接近呢喃,他轻舔着我的脖子,

每次你对我好,我彷佛就看到,有个背影在我面前逃跑,每次你背叛我,你就习惯拿出你的温柔来掩饰你的错,你和我像情人,也像敌手,在这场争霸天下的游戏里头,扮演既残酷又关心的角色……你的背影,何时才能不要那么样孤寂?

我默默闭着眼,任他爱抚,万般心思,终究化作一场叹息。

入主馆娃宫

初夏的阳光从小窗斜斜地泄进屋内,我微微抬头,看着夫差的睡脸,即使是睡着,他还是霸道地拥我入怀。

一手轻轻画过他的眉眼,我真的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夫人,该喝药了。”梓若低头走了起来,将药放在桌上,便又走了出去。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坐到铜镜前缓缓梳理着头发,那碗淡褐色的药在早晨的阳光还在微微冒着烟。

喝了那药,便会嗜睡。

这个,我一向知道,只是原以为那只是补药的药效,从未多想,现在理清了一些东西,前前后后便都清楚了。

夫差……终究是放心不下我呢。毕竟,在他眼中,我是越人。

这三年,他定是做了很多不想让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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